這是一把建木造的鏟子,是他在飛船上臨時磨製的。踩踏板的事總得輪換人,他小孩身體又不能喝酒,於是便挑了一小塊建木,快速地做了這麼一個掘土工具。
這鏟子是臨時加工的,外觀是真不咋樣,可架不住材質好啊!幾鏟子下去,的確得心應手,很快鐵籠子的底部就露出來了。
從挖出的部分看,情況不錯。這籠子是有底部的,也是一樣的玄鐵鐵條,不過是不是整個底部都這樣呢?還得繼續挖。
他花了整整一個時辰,總算把整個地面都掘開了。好在老天保佑,整個籠子就是個整體。這籠子兩人高,烏沉沉的玄鐵條,手腕粗細,密密匝匝地交錯着,在火把映照下,不動如山的籠子和晃動的影子交織在一起,顯得詭異而威嚴。
“好寶貝啊!”
這個籠子有大用處,張白早就想好了,到時候絕招一出,誰與爭鋒?石龍老兒,你斬我一臂,此仇不報非君子,洗乾淨屁股乖乖給我等着,你爹打你屁股來了。
他伸手撫摸一下玄鐵籠子,自言自語道:“就是太大太重了,只要你聽話,我給你找個美美的地方待着。”
說着話,他手一擡使出了攝物之術,大鐵籠子咯咯直響,卻不動彈。張白心中一涼,難道是籠子太重不能攝入?他凝神觀察,發現此時整個籠子都在晃,但是籠底的中央似乎有點異樣。
他收了術法,來到異樣處,發現籠底地面中央有一個鐵環扣住了鐵籠子。這個鐵環不大,就和一個拳頭差不多,也是玄鐵打造,堅固得很。
張白立刻抽出建木鏟子,又挖起來,好在工程不算大,很快挖出了個深坑。原來這個鐵環是一條鐵鏈的一部分,鐵鏈下端連着一塊巨石,是巨石的重量,阻住了鐵籠。
這塊巨石很大,明顯十分沉重,帶走是萬萬不可能的,然而這鏈條兩頭都是死扣,也沒有可以打開的鎖,這可難辦了。
其實切斷鏈條也行,可一想到用湛盧切鏈條,張白的小心臟幾乎要抽搐了。唯一的辦法,是打碎這塊石頭。
他開始仔細觀察石頭,似乎是花崗岩的材質,可能是這地下原來就有的,被利用來拴住鐵籠子。剛纔張白使用攝物之術,看來衝擊還挺猛,石頭上出現了一些細碎的裂紋。
不過鐵鏈下端深埋石頭之中,這一點裂紋並沒什麼影響,張白估計,如果一次次使用攝物之術的話,至少也得搞個幾百上千次,累死也不見得成功。
他仔細檢查着石頭的縫隙,心裡想着辦法,邊想邊用手指去摸索。看着自己的左右不同的兩隻手,忽然有了靈感。
他先戴上了電子手錶,打開手電照着石頭縫隙,接着把手中的火把熄滅,然後用左手食指指着石縫,一股氫氣慢慢灌入了縫隙間。
他是想用氫氣炸開石頭,雖然不知道是否可行,總得試試吧!反正不是作戰,需要的氫氣又不多,一次不行炸兩次。
“轟!”
不久,第一次爆炸,躲在過道里的張白趕緊竄出來查看大石頭。真的有點用,縫隙大了不少,表面的石塊也炸開了,於是第二次,第三次。
炸了七八次以後,石頭還真有點鬆動了,鐵鏈的下端微微有些能抽出來的感覺了。而且每一次縫隙變大,下一次都可以灌入更多氫氣,每一次爆炸的威力也更大。
等到張白用完了食指裡的氫氣,用上中指氫氣時,終於,轟隆一聲,地下的花崗岩大石頭總算被炸開了一個角。張白用力一抽鐵鏈,整根鐵鏈的下端部分,都被抽了出來。
原來這下端拴着個大鐵球,整個鐵球都深埋在花崗岩裡,怪不得那麼難拔。“好個大鐵球,又是玄鐵的,一不小心又發財了。到底誰造的這個大籠子,這傢伙巨有錢啊!花那麼多錢造監獄玩?唉!有錢人的心思,咱搞不懂。”
他再一次使出攝物之術,這一次很順利,碩大的鐵籠子進了紋身九層塔。可張白又嫌它太重,怕壓壞了寶塔,就把一樓的財寶,二樓的建木,三樓的絲綢依次往上搬了一層,空出了一樓,這才放心地放入大鐵籠子,他還給鐵籠起了個名字,叫做玄鐵籠。
“嘿嘿!這次就靠你了玄鐵籠,我要把那個該死的石龍道人關在裡面,我要懲罰他。怎麼懲罰好呢?可以餓飯、站壁角、吊起來用皮帶打屁股,還有...還有...想不起來了,以後再想吧!”
“哼哼!石龍老兒,我來了!”
......
“阿嚏——!哎媽!”石龍道人結結實實地打了個噴嚏。
“師父可安好?要不進去裡面休息一會兒吧!”核心弟子風遠迫趕緊上來招呼,他長得中等身高,身材有些單薄,明眸俊目,臉龐秀氣,一頭披肩的長髮無拘無束地散落在背上,確實是一表人才。
風遠迫是石龍的二弟子,大弟子就是江鼎盛,因爲被張白炸傷,現在依然臥牀還在恢復中。想到江鼎盛,石龍心中不免揪心,這是他最看重的弟子,沒想到第一次出山就栽了個大跟頭。
“沒什麼事,夜裡風有些涼而已,我在這裡站一會兒想點事,你休息去吧!”石龍一身道袍有些單薄,時值深秋,若是平民百姓,有的連皮衣都穿起來了。
“是,師父!”風遠迫嘴裡答應着,卻並不離開,又問了一句:“師父可是正在煩惱色伽家族宴會的事?”
石龍看了他一眼,卻沒回答。
“這色伽家族,說來從前曾經是大月氏的王室,即便現在依然是白沙瓦第一豪族。我等不曾與他結交,如今還暫住於第二豪門的卻家,別的可以先不提,色伽族的邀請還是能避則避吧!”風遠迫勸諫道。
“你小小年紀,雖有些見識,然而還是想得太簡單了。”石龍嘆了口氣。
“那麼師父的意思是...”
石龍回頭看了看風遠迫,心事重重地說道:“我們手握皇家,背靠卻家,本應占據先機,一鼓作氣掌控都城,可沒想到半路跑出個張白,還變得這麼厲害,打亂了部署。
你師哥師姐受傷,我們銳氣盡失,如今反而被動了。你若有心,應勇冠三軍,而不是在此勸我躲避。”
風遠迫被斥責,只得諾諾連聲,可是他並不死心,又對石龍說道:“色伽家族的威風再大,也就是白沙瓦一座城的事兒,要不是羅馬人幫襯,他哪有那個實力跟我們鬥。
弟子並非想得簡單,更不是怕他們,只是如今白沙瓦城中風雲詭譎,形勢不明,那張白不知怎的,又和拜火教勾搭上了,在城裡上竄下跳,可偏偏我們又找不到他的行蹤。
若是此時師父赴宴,萬一色伽家族生了歹心,有個意外,哪怕師父受點傷,我們也可能滿盤皆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