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囑完于吉,張白又找了個乞丐給了他些錢,讓他再去買些酒食,給準備出發的兄弟們打打牙祭,這幾天估計日夜監視,是吃不上什麼好的了。
他每次來這裡,都會給乞丐們留下錢財,乞丐們當然高興,可索特爾老爹卻有些不好意思了。
“阿胡拉瑪閣下,你這樣花錢會不會太快了,弟兄們吃慣了苦,只求長命百歲,不介意多做些事的。”老爹道。
“老爹您何必客氣,我又不缺錢,這一次要是合作成功,我還在想給大家一個富貴,不讓他們再受窮。”
索特爾卻答道:“富貴嗎?這都是天意,不必強求,只需心安理得,有錢是富貴,有樂子一樣是富貴。”
張白微微訝異,不禁點頭道:“老爹說的是,不過富貴反正不重要,您就不必太在意了。”
索特爾聞言笑了,便不再多說。
“老爹,請幫我再找一匹馬,我現在有急用,租或者買都行。”
“好,馬上辦。”
......
接近傍晚的時候,羅馬醫館的病人又開始迅速減少,所有人都急着回家避開宵禁。
街角處轉來一彪人馬,大概五六個人,人人年輕力壯,穿着鮮豔的絳紅色披風,騎着高頭大馬,相互說着笑着,排成兩列緩緩而來。路上遇到維持宵禁的衛兵,他們也毫不在意,反而是衛兵們向這些人撫胸鞠躬,表示敬意。
這些人都是羅馬人,就是之前來過醫館的近衛軍們。
醫館的門開了又關,一夥人涌了進來,爲首的正是上一次最凶神惡煞,幾次拔劍威嚇提圖斯的馬克西米努斯。
他高昂着頭顱,一臉傲然地問提圖斯道:“你應該知道我來要什麼吧?”
提圖斯立刻答應道:“知道!我馬上把那個傷員送出來。”
此時,于吉在後堂聽到了動靜,將依然昏迷的傷員放到了一塊門板上。這門板是稻勞買來的,因爲得到了張白的信息,知道羅馬人很快還會來,所以搞了塊門板當擔架。
現在羅馬人真的來了,他按照于吉和張白的約定,將一塊白色牀單曬出了窗外。
然後,于吉和稻勞將門板擡出來,放在馬克西米努斯面前,然而馬克西米努斯卻只是簡單地查看了一下,確認了此人的身份,便命令道:“你們三個,把人擡起來,跟我們走。”
提圖斯有些傻眼,這是要把他們三個一鍋端嗎?之前張白剛提醒過他們,于吉和稻勞千萬別進宮,可沒想到,事情來的這麼快,有點搓手不及。
他手指于吉道:“這位於老爺子是我們的內科醫生,年紀很大了,皇宮那麼遠他怎麼擡得動呢?我可以馬上去僱兩個人,絕不耽誤您的時間。”
提圖斯想着,只要僱人來擡,于吉和稻勞就可以矇混過關。沒想到馬克西米努斯連眼皮都不擡一下,大聲說道:“沒時間等你們,立刻出發。”
說着,那幾個隨行的近衛軍士兵,一擁而上,兩個人把提圖斯架到了門外,另外兩個加上馬克西米努斯則各自拔出短劍,眼睛緊盯着于吉和稻勞。
被架出門的提圖斯在外面大聲喊叫,各種掙扎,可他不是修煉者,且手無縛雞之力,根本抵擋不了兩名羅馬近衛軍精銳。很快就被那兩人推上了一匹馬,其中一名士兵不由分說,也翻上了這匹馬,於是兩人共乘,直奔遠處。
于吉心知不妙,這個情況已經超出了預計,他和稻勞二人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于吉便開口道:“行吧!既然一定要老夫擡人,那老夫就拼上這把老骨頭吧!”他竭力裝出年老體衰的樣子,有些吃力地擡起了門板的一頭,稻勞則擡起另一頭,把病患擡出門外。
馬克西米努斯依然毫無表情,也轉身出了門。他大步走到戰馬旁邊,飛身上馬,昂首挺胸,頭前帶路。另外兩名近衛軍,則騎馬緊緊跟在於吉和稻勞身後。
擡着傷患的稻勞想找一輛車,便詢問道:“這位大人,可否向隔壁鄰人借一輛推車?於老醫生年歲大,且請照顧則個。”
馬克西米努斯眼角斜了他一眼,硬邦邦地回答道:“不行。”說完他大手一揮,兩名部下當即馬鞭在手,準備抽人了。
這哪裡是運送傷患,根本就是在壓解重犯,就算壓解重犯也沒這麼來的,這妥妥的虐囚嘛!稻勞心中有氣,雖然低垂着眼簾,但是眼皮子底下,兩眼已經瞪出了血絲。
于吉見情勢不對,心中忽然想起當年在東吳被孫策囚禁的情境,於是笑着大聲開解稻勞:“不妨事,醫者仁心,送一回病患也沒什麼,我還沒服老呢!你就不必多言了。”
其實,以于吉的修爲,這麼點事也確實累不到他,就是沒來由地被人呼來喝去,像奴隸一樣,心中未免憤懣。不過大局爲重,提圖斯落入了羅馬人手裡,一旦徹底暴露,不僅提圖斯,連亥特里他們,甚至張白都可能有生命危險。
他暗中傳音給稻勞:“別擔心,想想提圖斯,你我暫且隱忍爲上。”
“是,不過我早晚要殺一個解解氣。”稻勞傳音道。
“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銳之,不可長保,切記!”于吉點撥道。
見稻勞若有所思,于吉不禁微微點頭。他擡着病人,又開始傳音,這次是傳給張白。
......
此時的張白,正在使徒號上。
下午時分,爲了避人耳目,他是牽着馬遊遊蕩蕩地走出城門的。出城後挑個沒人的地方,他立刻翻身上馬,向城外遠處飛奔而去。
這匹馬是索特爾老爹親自幫他買的,就是一匹普通的馬,不好不壞,價格卻是便宜。好在張白是十三歲小孩身材,身體輕捷,馬兒負重小,所以跑得還算挺快的。
出發前,他已經和使徒號上的陳曶聯繫好了,約了一個離城門較遠的地方,飛船降下高度,拋下長繩,把張白接了上去,那匹馬就放在原地,隨他自己吃草奔跑。
上了使徒號之後,他先從九層塔中攝出了一大堆酒肉,犒勞一下陳曶鄭綽等人,這是他在城內特意買的,畢竟這幫人天天在天上待着,時間長了也很無聊。果然,見到有酒,船艙裡爆發出一陣歡呼。
飛船立刻啓程,穿雲破霧,目標——捕殺兇獸的無人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