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來的兩個人,張白一看就樂了,心中頓時大定。
打頭的那個就是南華老仙。
跟他出來的那個,也是個老者,三縷長鬚,一身灰撲撲的粗麻布衣服,神情嚴肅,這人張白不認識。
“師父您怎麼也在這兒?您還好吧!徒弟我不好,成殘廢了,師父救救我!”
“哼哼,讓你逞能,你與沐鏡分別的時候,沐鏡是如何囑咐你的?叫你不要衝在最前面你就是不聽,就你那點修爲還出門到處顯,你知道死字怎麼寫嗎?”
被訓了!南華見過沐鏡了?
張白有點不服氣,回道:“弟子也是沒辦法呀!貴霜公主撕開符籙召喚,一定是遇險了,我非救不可啊!”
南華若有所思地看着張白,問道:“爲什麼說公主非救不可?你又不是要娶人家,難道你的結盟計劃就那麼重要?”
“當然重要!”張白想了想答道:“您可以想想,如果不結盟,需要死去的人數吧!”
南華與那位老者,不禁同時捻鬚而笑。
南華又問道:“你身下藏的那把劍,你拔出來過嗎?”
劍?張白這纔想起自己壓在身下的湛盧,忙作揖解釋道:“師父別誤會了,我剛纔是以爲有冥教人物潛入,所以纔將此劍藏在身下防身。”
“不妨,你先將劍拔出試試!”
張白只好按照南華說的做,左手中指一挑劍柄,長劍應手出鞘,他手指輕撥,劍如秋水一泓,輕靈地繞身一匝,穩穩擎在手裡。
動作很帥氣,張白頗有些得意。南華卻輕輕搖頭,“小子輕浮無狀,苦頭還是沒吃夠啊!”
又被訓了!
“你可知道這劍的來歷?”
“弟子不知,只看到劍身上有湛盧二字,是我從江鼎盛那個渣男那裡搶來的。”
“...”
“你搶人東西做什麼?”
“師父明鑑,那傢伙半道伏擊,截取公主,我是去救公主的時候遇上他的,他想抓我,卻被我炸了個灰頭土臉。”張白當即把之前的事,原原本本地對南華說了一遍。
當聽到張白的右手被斬,南華立刻與身邊老者對視,那老者也不多話,直接來到張白身邊,查看他右手傷勢。
南華和靈靈也跟了來,這幾個人一看傷口,都驚訝萬分。那隻兔子更是引起了南華的注意,“這隻兔子應是月宮之物,怎地在你這裡?”
張白一臉無辜道:“弟子真是完全不知道,這件事不怪我,全怪豬豬,這兔子就是豬豬勾搭來的。”
豬豬幾乎絕倒,在靈靈頭上蹦跳着,呲牙咧嘴地抗議。靈靈也立刻幫着豬豬,一起鄙視張白。張白卻斜着眼,故意不看他們。
“此話當真?”南華問道。
“千真萬確。”
“吱吱!”
“切——!”
此時那老者忽然發話,“這孩子的傷勢已經大好,只是受傷後靈氣流失過重,身體虛弱,所以才無法起身,多休息一下就好!”
什麼什麼?張白一聽有點火。當即舉起自己變成樹藤的右手,生無可戀地問道:“大叔!你管這玩意兒叫大好?”
“小子不得無禮!”南華訓斥道,“這位是我的師兄,也就是你的師叔,擅長術法治療,名叫于吉,好好地向師叔行禮。”
于吉?張白一驚,是被孫策斬首的那個仙人嗎?
“原來是傳道江東、萬民敬仰的于吉仙人,不知是師叔在上,請恕小兒有傷在身,不能跪拜,來日必再行大禮。”張白說着連連作揖。
于吉是自己的師叔,這個有點出乎意料,卻又在情理之中,之前就聽南華說過,天界之爭分爲闡截兩教,再加上老君一脈。
這一脈,本來便是以救死扶傷爲己任,南華老仙也是這樣的。于吉在小說和正史當中都是治病救人的形象,確實很可能是老君一脈。
于吉見他知道自己,稍有些意外,問道:“我已經很久沒有現身了,你怎麼知道我的?”
總不能說是穿越來的吧!張白一轉念,已經想好託詞:“弟子是江東吳郡人士,雖自幼離開家鄉,但隨身的老僕曾提及師叔,對於師叔的善行,家鄉人依然時常念茲在茲。”
“原來如此,你是江東人士,這就怪不得了。”
于吉將張白的右臂托起,又道:“你不用擔心這個手臂,其實已經因禍得福了。不信的話,試試看控制這個木系的重生臂。”
“重生臂?”張白心裡一喜,答應了一句,馬上便將意識集中到右臂上,但是卻沒有任何反應。
“你只有金丹境?”于吉有點意外,然後嚴肅地斥責道:“你一個南華的弟子只有金丹境,說明你平素不夠用功!好吧,我來幫幫你吧!”
又又被訓了!
于吉說着,從懷中掏出幾根銀針,在張白右臂上臂連續地紮了幾針,接着又讓靈靈和豬豬去採集更多櫻桃過來,讓張白再飽也得吃。搞得張白腹脹如鼓,最後實在吃不下了,兩眼求饒似的看着南華。
南華在一邊笑意盈盈,“這是你的造化,不要不知好歹,繼續吃。”張白無奈之下,又努力吃了幾個,感覺滿嘴充斥櫻桃味,簡直要吐了。
“照理應該運行周身靈力,但你的經脈怪異,就運行丹田處的靈力吧!時間大概會長一點兒。”于吉命令道。
只要別再吃了就行,張白趕緊依言修行,一個時辰不到,腹脹已經不見了,反而是體內所結的金丹開始漸漸變大,已經有一點人形的輪廓出現。
“天賦果然是好的,怪不得你收他爲徒!”于吉看着張白修煉,回頭對南華說了一句。
南華嘿嘿一笑,“他不止這些天賦,你看看這個靈界,我們所處的這個地方,就是他的夢境幻化的,他們管他叫夢界,怎麼樣?你我也做不到吧?”
“你不是說,這是羲和女神的功勞嗎?”于吉道。
“她現在不叫羲和了,叫做沐鏡。這個靈界雖然有沐鏡的功勞,但是你看看遠處就明白了,這裡是他的世界。”
于吉望了望遠處,嘟噥地說道:“這地方也太怪了!還有他的經脈,到底是怎麼弄成這樣的。”
“沒人知道!好像是天生的,據說連東王公都沒辦法。”
于吉驚訝地看了看南華老仙,“東王公沒辦法?所以你纔將錯就錯,讓他奇經八脈同時修煉不同的功法?真虧你想得出。”
“其實最早想出這個法子的是他自己,我承認這種修煉法門,真的太艱難了。”南華有些心虛地說道:“可你不能否認這樣做的好處,這小子以這麼弱的修爲,殺死和擊敗瞭如此多的對手,絕非偶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