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將軍,末將來時,將軍便知蔣將軍必有如此一問,所以曾經交代末將,這一仗必須要打,將軍說有七成把握,這一戰要殺出邊軍的威風來,不但要讓烏桓賊人不敢再來犯邊,而且要殺的公孫軍和劉虞軍也都膽魄心寒,給明年爭取時間。”程東之所以派催命來給蔣承傳令,就是因爲崔明行事穩健,同時崔明也有些機謀。
話音落下,蔣承一呆,竟然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兵卒加上馬軍不過一千五百人,要在野外面對五千騎兵,竟然還敢說有七成把握,這怎麼可能呢,就算是又有弩車策應,但是也絕不可能,不過程東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蔣承卻知道自己不可能再讓程東改變主意,不由得嘆了口氣,心中雖然無奈,卻還是沉聲道:“崔明,你回去轉告程兄弟,勝敗且放開,但是他必須給我完好無損的回來,否則我當盡起獷平人馬,去與丘力居拼個你死我活,邊軍不能沒有他呀。”
“諾——”崔明一抱拳,只是沉聲道:“末將一定將這話告訴將軍。”
當崔明回到廄奚城的時候,將這番話告訴了程東,讓程東一陣唏噓,不過注意已定,程東也不可能做出改變,這一次就要看鞠義的了,歷史上鞠義先登死士大破白馬義從,不知如今的鞠義能不能創造輝煌,而這一戰對自己卻也是很重要。
飯菜端了上來,程東和李邵坐在一起,竟然準備了一壺好酒,李邵給程東滿上,只是舉杯吁了口氣:“主公,邵祝你旗開得勝,這一戰若成,主公必將名震天下,也算是走出了第一步,邵不能戰,便只有在城中靜待主公的好消息了,只是主公一切小心纔是。”
“戰陣廝殺,本就沒有必勝的把握,一切都要看臨場決斷,永南兄放心便是,這一戰邊軍必勝,到時候功成之日,程東在和永南兄好好地喝幾杯。”話音落下程東一飲而盡,登時見一股暖流從胸腹間升騰起來,整個人精神了不少,一壺酒也不過轉眼間就喝了下去,程東也不見最易,只是好好地吃了一頓,用程東的話說,吃飽了才能打勝仗。
眼見着到了午後,小雪終於停了,大地籠罩在一片白茫茫之下,程東也酒足飯飽,只是一抹嘴,猛地從椅子上一躍而起,一把抓過長槍,大步朝外走去,只是朗聲道:“永南兄等我的好消息吧。”
出了大堂,外面所有人都在等候了,程東眼光掃過衆人,只是吁了口氣:“吹響出兵的號角,兄弟們,隨我去北門給馬軍弟兄送行。”
隨即跨上戰馬本北門而去,也不過多時就到了北門,而此時阿突骨力已經領着馬軍在北門等候了,糧草輜重已經準備妥當,只等程東令下就會殺入關外之地。
因爲這幾日的壓抑,此時一千多軍馬堵在北門,卻是鴉雀無聲的,只是望着程東一行人趕到,徑自到了阿突骨力面前,阿突骨力不敢帶門,趕忙翻身下馬,單膝跪倒在程東面前:“末將阿突骨力,奉將軍之命已經集合馬軍,隨時可以出城殺入關外——”
程東點了點頭,也從戰馬上翻了下,上千將阿突骨力扶起來,彷彿忘記了前兩日阿突骨力要反叛的事情,拍了拍阿突骨力的肩膀,從自家戰馬上取來一個靈位,然後放在阿突骨力手中,那是趙當的靈位,不過此時程東看不見悲慼之色,反倒是一臉的堅毅:“阿突骨力,這是趙將軍的靈位,丘力居無故率兵攻我廄奚城,此仇不報何爲大好男兒,阿突骨力,這靈位我就交給你了,替我好好地殺出個威風來,不過還是要小心保存弟兄們,我在廄奚城等着給你和兄弟們回來喝慶功酒,保重——”
“諾,不敢讓將軍失望。”阿突骨力終於鬆了口氣,看來程東是繞過自己了,好像和從前沒有什麼區別,但是阿突骨力知道,這卻是他最後一次機會,如果把握不住的話,那麼今後就不要想在程東身邊有所作爲了。
“開城,送馬軍衆兄弟,我等着兄弟們得勝歸來,大家都活着回來。”程東一抱拳,翻身上馬,只是緊緊地看着阿突骨力率軍衝出了城,沒入了白茫茫的遠處。
馬軍走了,程東沉沉的吐了口氣,便催馬朝南城而去,那裡還有鞠義領弩車和一千五百大軍在等着自己,留下孫成和張泰守城,其餘人等便隨着自己衝出了南城門,此時裡許外邊軍千五百人已經結成陣型,只等程東到來。
“將軍,弟兄們都已經準備好了——”鞠義上前一抱拳。
點了點頭,程東眼光從諸軍身上掃過,深吸了口氣,高舉起趙當的靈位:“兄弟們,烏桓賊殺咱們的人,此仇不報何以爲人,今日隨我殺敵——”
幾日的壓抑,讓邊軍將士心中充滿了戾氣,此時忽然聽到程東的聲音,一時間只是隨着喊了起來:“殺敵——殺敵——”
聲音傳出很遠,白茫茫的大地,千五百人披麻戴孝,程東更是高舉靈位,隨即開始緩緩向烏桓大營壓了過去,崔明領弩車在前,鞠義領一千大戟兵在中,崔明領五百馬軍在後,行動之間軍容鼎盛,每一步都彷彿踩在同一個鼓點上,齊刷刷的腳步聲,更是增添了一股肅殺之氣。
望見三裡外邊軍壓過來的陣型,丘力居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遲疑了好一會,忽然回頭問親兵:“周圍可曾探查清楚了?”
“大王,已經探查清楚了,周圍絕沒有邊軍的伏兵,至於那一千騎兵已經衝出了十幾裡,有探馬在哪裡盯着,短時間內趕不回來——”親兵只是就事論事,但是古怪的感覺卻盤旋在所有人的心中,邊軍是不是瘋了,竟然這樣就派出人來廝殺,難道真的不曉得烏桓騎兵的厲害,還是邊軍太猖狂了。
但是不管怎麼樣,既然沒有伏兵,丘力居卻是放下了心,嘲弄的哼了一聲:“兒郎們,上馬,讓漢軍看看咱們烏桓兒郎的厲害,不殺光他們決不收兵。”
話音落下,當先翻身上馬,取了兵器,便讓人打開大營,徑自率領四千騎兵殺了出去,一時間馬蹄聲震天,濺起一陣陣的積雪飛揚,白茫茫的大地被踩出一道黑褐色的道路,彷彿一直連向天際,喊殺聲震天、
相比起烏桓賊兵,邊軍顯得很沉默,即便是看見烏桓賊兵殺來,卻還是在慢慢地一步一步的朝前走去,沒有一絲慌亂,程東的訓練終於顯出來了,即便是諸軍沒有底氣,但是軍令下來,卻沒有人敢違抗,只是鐵了心迎着烏桓賊兵殺去。
兩邊大軍很快就接近了,三里路說起來不斷,但是其實也不長,眼見着烏桓賊兵已經靠近了三百步之內,程東忽然一聲令下,上百輛弩車同時間打出了木刺,三百步之內,木刺飛竄而來,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如同一片網,籠罩了前面的烏桓騎兵,一時間讓烏桓賊兵人仰馬翻,不下七八十騎栽倒在地。
“放箭——”程東又是一聲大喝,與上一輪箭矢不過間隔只有十幾步,只是等這一輪箭矢射過去,剛好讓來了倒地的賊兵,後面又是七八十騎倒下,只是這對於四千軍來說,不過只是小事而已。
但是三百步之外,烏桓賊兵根本沒有防備,沒有想到竟然能射出這麼遠,只是此時箭在弦上,丘力居也只能催動戰馬衝上去,後面的賊兵也開始舉起小圓盾準備防禦,可惜邊軍的箭矢本就不是奔着人而來的,而是專門射馬的,要知道騎兵衝鋒的時候,一旦戰馬倒下,那麼馬上的騎士活命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後面的人來不及躲閃,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戰馬在自家弟兄身上,眼巴巴的看着他們被踩成肉醬,連逃出去的機會都沒有。
戰爭是殘酷的,很多烏桓騎兵並非是喪命在邊軍的箭矢之下,而是被族人或者同伴的馬蹄活活踩死的,內腑和着鮮血流的四下都是,但是這些也給後面的騎兵帶來了驚恐,只要被倒下的戰馬絆上,多半要栽倒在地,但是倒下的結果所有人都明白。
從三百步開外,一片箭矢接連一片箭矢,讓烏桓賊兵心驚膽戰,雖然衝的夠快了,但是到了邊軍流失不的時候,卻還是經歷了十幾輪箭雨,那些箭矢好像永遠社卜彎,眼見還有箭矢射出來,而接下來卻要面對邊軍如同刺蝟一樣的大戟陣。
“火油——放——”此時程東心中很冷靜,站在那裡如一塊磐石不動,他的冷靜也給將士們帶來了鎮靜,話音落下,只聽見蹦蹦的的一陣聲響,那些早已經準備好的拋石機,便將一罐罐火油砸了出去,拋石機不是什麼新鮮玩意,只是這個只有半人高的小號拋石機卻沒有見過,如正常的拋石機能達到百步之外,而這種拋石機卻不會超過五十米,而且是用於野戰,可以說絕對是邊軍的一個創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