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二連三的壞消息讓袁紹幾近崩潰,每日裡都是焦頭爛額,當閔純李歷騎兵反叛的消息傳來的時候,袁紹正在大帳之中和衆人商議,這忽如其來的消息,將在場所有的人都給打懵了,袁紹更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如今四面受敵,再加上內部不穩,內外交困之下,可能一招不濟就會滿盤皆輸,就是這消息讓袁紹好半天都沒有說出話來,呆呆的發愣,嘴角抽搐着,眼光掃過衆人,衆人竟然無話可以安慰袁紹。
“諸位可有什麼可以教我?”過了良久,袁紹才穩了穩心神,在有怒氣再有不平,但是事情還是要解決的,但是該怎麼解決,袁紹心中一點也想不到,只是心亂如麻。
但是眼光掃過,卻見荀諶辛評等人都低下了頭,一個個無法開口,現在這局面不是一場兩場的勝利可以解決的,除非是完全擊潰公孫瓚,但是如今這情形,擊敗公孫瓚並不容易,而且冀州風起雲涌,一時一刻的變化,都會影響之前的主意,衆人一時間卻是拿不出辦法。
沉默了良久,還是許攸咳嗦了一聲:“主公忍一時之氣,方可海闊天空,當年高祖不也是受霸王項羽的欺凌,還是等到機會,纔將項羽逼得自刎烏江之畔的,主公何不答應程東,只要程東發動,公孫瓚大軍之勢就會停下,到時候主公就有時間了,便可以先將內部穩妥,攘外必先安內。”
袁紹不說話,但是眼光掃過衆人,卻只見衆人也不過都輕輕地點了點頭,就連顏良文丑都不敢說話,這種事情他們根本幫不上忙,衆人的反應讓袁紹有些失望,但是好歹有人提出了主意,儘管袁紹覺得接受不了,但是此時此刻,袁紹也沒有別的辦法,冷了好一會神,袁紹才抽搐了一下,無奈的嘆了口氣:“那好吧,給我去紙筆來,我寫一封信給程東,讓程東發動,我來牽制公孫瓚,不過還是要勞煩子遠在走一趟。”
當那封信交給了許攸,許攸也不敢耽誤,便領着十幾人匆匆的趕去了易縣,這一路上可謂是並不太平,許攸幾次差點被公孫瓚抓住,要不是有好心人指點,每次都能避過公孫軍,只怕根本就到不了易縣。
再說許攸到了易縣的時候,程東早就得到了消息,只等許攸一進城,就已經有兵卒回報,讓程東不由得吐了口氣,袁紹終於上鉤了,自己就是在等袁紹上鉤,只要袁紹能拖住公孫瓚,自己就可以發動征戰遼西,但是憑邊軍的實力,還不足以阻擋公孫瓚回援遼西,所以就必須袁紹拖住公孫瓚,程東可不想讓袁紹做那個漁翁,所以程東給袁紹找了一些事情去做,張燕出山,閔純造反,每一個都足夠袁紹頭疼的。
不多久,許攸就被帶到了縣衙,程東還在處理公務,等親兵回報,程東只是哈哈大笑起來:“早就在這裡等待徐大人回來了,不知袁本初怎麼打算的。”
這分明是明知故問,不過許攸不能生氣,只是走進來朝程東一抱拳:“我家主公將將軍所要的送來了,還請將軍過目。”
便有兵卒接過那封信,快步交給了程東,程東打開來看了一眼,只是看了個大概也就罷了,其實這封信作用不大,但是程東只是當做將來打擊袁紹的一件武器而已,而且如此等於把自己進攻冀州的事情腿的一乾二淨,當然自己只是狡辯,但是有這個足矣,看過之後也不過塞在文書之中,只是哈哈一陣大笑,朝許攸擺了擺手:“回去告訴袁本初,只要他和公孫瓚在膠着起來,那也就到了我發動的時候,我先共涿郡,切斷公孫軍與遼西的道路,然後在進攻遼西,公孫瓚絕不會坐視的,那時候可就要看袁本初的誠意了。”
得到了回答,許攸鬆了口氣,只是匆匆告別了程東,便一路趕回了信都,絲毫不敢耽誤,冀州現在真的很危險,公孫瓚還在準備兵力,一旦兵力足夠,就會開始進攻,到時候廝殺就在所難免。
當許攸趕回去的時候,信都縣城外卻已經雲集了三萬多公孫軍,連綿營寨數裡之遠,旗幟招展,煞氣森森的,情況已經很危急了,儘管許攸帶回來的是一個好消息,不過袁紹卻一點笑不出來,幸好袁紹覺得程東沒有理由騙他,只是如此心中也是懊惱的很。
又過了一天,公孫軍更多的輜重糧草送來,而且公孫瓚也準備了足夠的攻城器械,終於大軍開始有了動靜,看來是要第二天開始攻城,這一夜袁軍都很安靜。
只等第二天一早,公孫瓚便等吃過早飯,開始下令攻城,上萬大軍開始進攻信都,大戰在即,雙方等待着廝殺,但是就在這時候,壞消息卻還是傳來,城中不知如何,竟然開始流傳閔純李歷造反,韓馥準備重回冀州的流言,而更讓袁紹惶恐的是,不知道是誰傳的,將自己強逼韓馥退位,又是如何迫害韓馥一家人的那些隱秘的和事情開始傳出來,真正讓袁紹趕到畏懼的是,這些東西竟然說的有鼻子有眼,基本上附和事實,那些隱秘的事情究竟怎麼會傳出去的?
袁紹更害怕的是,這些東西流傳起來,會讓百姓乃至於冀州官員,對自己產生質疑,特別是如今信都的百姓,一旦他們有了想法,又怎麼會全力支持自己對抗公孫瓚,沒有百姓的支持能堅持多久?
這時候軍隊中也開始流傳這些傳言,雖然沒有人敢明着說,但是袁紹也看得出來,兵卒們的士氣卻是更低了,而此時公孫瓚已經開始攻城,這讓袁紹有些絕望,這應該是公孫瓚的詭計吧,誰說公孫瓚有勇無謀的,這王八蛋比誰都壞。
卻說公孫瓚攻城,遠遠地眺望信都城上,城中上萬兵馬,公孫瓚並沒有把我能攻打得下來,不過只是這一看,公孫瓚心中便已經興奮起來,袁軍的抵抗看上去好軟弱,如果不是袁紹和手下幾名將領督戰的話,或許現在已經被攻破了,只是第一波攻勢,就有幾次攻上了城頭,要不是顏良文丑等人領兵衝殺,只怕此時信都城都已經破了。
看到這一幕,公孫瓚那還不知道城中一定是出了事故,不管什麼原因,但是對自己絕對是好事,一時間心胸開闊,只是望着攻城的大軍哈哈哈笑道:“兄弟們,大家加把力,今日拿下信都城,我在城中請大家喝酒,要是能砍了袁本初的狗頭者,賞錢五十萬——”
衆兵卒也是氣勢一盛,久戰之士自然也感覺得到袁軍的疲軟,一時間殺機騰騰,自然是此長彼消,隨着公孫瓚應和道:“諾,今日在城中慶功。”
此時公孫軍衆人也都是鬆了口氣,田豫等人也認爲信都城敗亡在即,臉上也都有了笑容,但是誰也想不到,偏偏就在這時候,忽然間從四面八方傳來了號角聲,這號角聲不知凡幾,而且更是還很熟悉,正是邊軍的號角聲,號角聲一閃而沒,分明是進攻的號角,雖然聽上去距離有些遠,但是卻很清晰,讓衆人不由得臉色大變,正要說話的公孫範一下子就將話咽回到了肚子裡。
怎麼會有邊軍的號角?衆人心中迷惑,不過公孫瓚卻是不敢怠慢,不然一旦等自己大軍攻城功德差不多了,到時候邊軍忽然偷襲,對自己可不利呀,畢竟和邊軍那一仗也沒有佔了便宜,公孫瓚心念一轉,不由得嘶吼了一聲:“快去給我將三十里之內查清楚,怎麼會有邊軍在此,探馬都是幹什麼吃的——”
一聲令下,已經有人領兵去探查情況,上千兵馬分成幾路各方而去,一時間馬蹄聲震動,不過只是這一陣號角聲,讓公孫軍卻是遲疑起來,特別是那些和邊軍交戰過的,此時出現邊軍意味着什麼,幾乎所有人都知道,自然就不敢全力攻城,雖然如今和邊軍名義上是已經休戰,但是那種結盟和小孩過家家沒有什麼區別,任何人隨時都可能撕毀所謂的盟約,兵卒們生怕攻到緊要關頭,邊軍在殺出來,到時候騎虎難下,說不得就要全軍覆滅。
公孫軍一旦放鬆,攻城就等於僵持起來,雙方都沒有拼命盡全力,或者說都不想廝殺,喊殺聲登時變得贏弱起來,氣氛顯得有些詭異,要不是公孫瓚沒有下令,只怕刺客都已經撤回去了,但是沒有人知道是怎麼回事?
沒有想到,很快竟然有兵卒回來稟告,而且是一臉的氣急敗壞,遠遠策馬而來,只是到了公孫瓚跟前就已經翻身落下,跪倒在公孫瓚面前:“將軍,咱們的暗哨和探馬被殺了好多,都被吊死在樹上——”
衆人心中都是一震,一時間臉色大變,因爲兩軍相爭,信都往西往北往南都有探馬和暗哨,而且不在少數,四方探馬加起來足有三四百,加行暗哨百十名,周圍十幾裡的範圍,就算是飛進來一隻鳥都能知道,但是很多探馬暗哨隱藏着,就算是公孫瓚都不是很清楚位置,如今竟然被暗算了,而且被氨酸的竟然還是他們身後東面的暗哨探馬,被人神不知鬼不覺的給抹掉了,這又會是意味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