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承走後,程東望向李邵,李邵卻還是那副陰陰沉沉的樣子,對於程東的安排李邵沒有一點意見,見程東望來只是點了點頭,便聽程東嗯了一聲:“永南兄,你和小北聯繫一下,有些事情要加緊進行——”
“主公放心就是了,該做的我絕不會掉以輕心。”李邵是知道最多的,這無疑是程東對他的信任,對於程東的這些手段,李邵並不覺得有什麼,想要謀取天下,不狠怎麼能行,當然有些事情不適合程東來做,李邵都是暗地裡做的。
鮮于輔絕不多問,作爲一個降將,能參與如此機密的事情,鮮于輔也無話可說,再說畢竟不可能事無鉅細的讓自己知道,對於程東隱瞞了一些事情,鮮于輔並沒有想法,如果讓自己去做那些事情,鮮于輔還真的做不來,或許這也是爲何自己常敗於程東手下的原因,其實鮮于輔覺得程東最擅長的就是把握人性。
“鮮于將軍——”程東遲疑了一下,忽然長長的吁了口氣:“穩住公孫瓚就要由你來了——”
鮮于輔點了點頭,心中已經明白:“將軍,我與公孫瓚也做過幾回對手,就只怕公孫瓚不會盡信——”
“這不妨事,我也沒有打算讓公孫瓚相信,不過此時勞煩鮮于將軍要走一趟,有些事情沒有個重量級人物出面,只怕很難達到效果的。”程東忽然嘿嘿的笑了起來,程東手下之人,除了蔣承,可能最不容易叛變的就是鮮于輔,這和個人的性格有關係,公孫瓚應該看得明白,正因爲如此,才能讓公孫瓚疑神疑鬼,而程東要的就是公孫瓚疑神疑鬼的。
苦笑了一聲,鮮于輔沒有在說什麼,程東讓自己出使公孫瓚大營,還要假做投靠,這個自己真的做不來,不過程東也不要求自己讓公孫瓚相信,反倒是不讓公孫瓚相信,這分明是在用離間之計,算來算去,或者真的只有自己最合適,公孫瓚帳下諸將,對蔣承李邵等人自然看不上,也只有自己出面這些人才會有些顧忌,真不知是不是該高興。
從縣衙出去,鮮于輔只是稍微準備了一下,便高調的離開了薊縣,領一百馬軍朝璐縣方向而去,帶着不少的珍寶禮物,卻失去登門拜訪,與公孫瓚商量結盟對付袁紹的事情,而臨走之際,程東讓他看得那份聖旨,鮮于輔知道自己是該泄露的時候了。
再說第二天下午時分,鮮于輔也就到了公孫軍大營,對於鮮于輔的到來,公孫瓚很是歡迎,不過一見面,公孫瓚便先問了起來:“鮮于將軍來了,怎不見關大人回來?”
“程將軍見關大人才情很高,特意留下關大人說話聊天了。”鮮于輔到是不在意,說這話公孫瓚也不信,果然公孫瓚臉色陰沉下來,不過旋即臉色有舒展開,拖着鮮于輔進了大帳,衆人各自落座,鮮于輔便取出程東書信:“公孫將軍,程將軍將所有的事情都寫在了書信之中,你看了就明白了。”
公孫瓚接過來,只是打開了一看,臉色就有些不太好看,程東一上來說的明白,公孫瓚上一次撕毀了盟約,所以程東不太相信他公孫瓚的話,這一次爲了確保順利,所以把關靖扣下來做人質,如果公孫瓚繼續說話不算數的話,那麼關靖可就要倒黴了,然後就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邊軍負責拖住袁紹,但是公孫瓚也不能獨吞冀州,程東說的好,戳了負責拖住袁紹,至於誰能拿下多少,那就要各憑本事了,所以現在不說如何分贓。
看完了信,公孫瓚臉色有些難看,這一股子氣就落在了鮮于輔身上,望着鮮于輔只是重重的哼了一聲:“鮮于將軍,不知鮮于將軍可還有什麼補充的?”
“我就是一個送信的,程將軍只是覺得別人來怕怠慢了公孫將軍。”鮮于輔哈哈一笑,也不知是真是假,不過話裡卻挑不出毛病,讓公孫瓚一時間無語。
既然鮮于輔作爲信使來的,公孫瓚也不好太過於怠慢,隨即吩咐人準備酒宴,不過心裡卻不是個滋味,有心將鮮于輔扣下,只是想想鮮于輔不過是剛剛投降的降將,扣下來也沒有多大意思,難怪程東會派鮮于輔來,估計這就是擔心自己扣人,而鮮于輔身份在這裡擺着,公孫瓚也說不出什麼,只是憋了一肚子氣,卻又發作不出來,至於關靖公孫瓚倒是不很擔心,程東雖然心狠手辣,但是絕不至於讀一關靖下手,不過是在向自己示威罷了。
其實公孫瓚還真的看錯了程東,程東扣下關靖可是有其他原因的,絕不會爲了無聊的示威這樣做,當然此時也沒有人知道程東的真正心意。
對於鮮于輔到來,公孫瓚親自作陪,又有田豫單經等人,也算是給足了鮮于輔面子,鮮于輔看上去也頗放得開,幾乎是有酒就幹,一頓飯吃下來,倒也是其樂融融,席間即便是有人嘲弄邊軍,鮮于輔也好像聽不見,讓人感覺鮮于輔還沒有融入邊軍,又或者不是真心投降。
公孫瓚幾次試探,但是卻頗爲失望,每一次鮮于輔都好像隨便應付的,公孫瓚問鮮于輔,可願意到自己手下,鮮于輔便答道:“願意,只要公孫將軍取了代郡。”
這話也不知是真是假,讓公孫瓚很是無奈,又問鮮于輔邊軍究竟怎麼打算的,鮮于輔回答的也很直接:“程將軍對於盟約一事,顯然並不是很看重,昂或是說沒有多少誠意,如果有機會一定會算計公孫將軍的,不過程將軍對袁本初也很有心,估計着程將軍是想將幽州冀州全部拿下,將軍不可不小心。”
“也不怕撐破了肚皮——”公孫瓚哼了一聲,一開始也沒有真正相信程東,只是鮮于輔這話和沒說也沒有太大的區別,這也不是正式結盟,很多事情都只是口口相傳,誰都不會真正信任誰,一旦有機會說不好就會下黑手,公孫瓚亦是如此。
一頓飯吃完,鮮于輔已經是醉醺醺的了,說話都有些前言不搭後語,這才讓人攙扶下去,雖然說了不少,公孫瓚卻沒有套出話來,也頗爲鬱悶,現在就看程東何時對袁紹動手了,前提是自己講大軍撤到涿郡。程東纔會放心下來,鮮于輔走後,公孫瓚有何田豫單經密謀了一番,至於說的什麼卻沒有人知道。
再說鮮于輔喝多了酒,公孫瓚只是安排龐會將鮮于輔送回去,不想眼看要到大帳,剛纔一臉醉濛濛的鮮于輔,卻忽然壓低聲音道:“龐將軍,可願意將我送進大帳,我有話說與龐將軍。”
龐會心中一驚,鮮于輔沒有真的喝多了,看來是有意要說些什麼,只是說什麼龐會也猜得到,無非是勸降,只是自己能跟着進去嗎,一旦公孫瓚知道了,就算是沒事自己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龐會感覺的出來,這些天從攻打薊縣開始,公孫瓚已經不是哪麼信任自己了,遲疑了一下,只是沒有答應,眼見大帳就在跟前,朝值守的兵卒招了招手:“鮮于將軍喝多了,你們扶他進去休息吧。”
鮮于輔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如此就夠了,想要招降那也不是一句話,便由的兵卒將自己扶進大帳,倒在榻上這一覺睡得舒坦,好些天沒有好好地睡一覺了。
再說鮮于輔睡下之後,龐會在帳外待了一會,心裡亂糟糟的,好一會才嘆了口氣,轉身而去,不過卻沒有回自己的大帳,而是朝公孫瓚的營帳走了過去,不多久到了大帳,此時公孫瓚還不曾睡下,剛好送走了田豫等人,正倚在榻上胡思亂想,便聽見親兵進來稟告:“將軍,龐將軍在帳外,說是有事情要和將軍回稟。”
“讓他進來吧——”睜開眼,眼前有點模糊,其實喝的也不算太多,想當年這點酒算什麼,真是歲月不饒人呀。
一會的功夫,龐會撩開帳簾走了進來,臉色有些遲疑,見到公孫瓚只是一躬身:“將軍還沒有歇着呀——”
“行了,有沒有外人,就不用這麼多毛病了,有什麼話就快說,少廢話了。”公孫瓚有點不耐煩,實在想不通龐會還有什麼事情,非要這麼晚了和自己說。
張了張嘴,龐會卻沒有說出話來,剛纔琢磨的那些到了此刻卻覺得又不好說,此時又有些後悔自己來了,不過到了此時,龐會也只有咬了咬牙低聲道:“將軍,鮮于輔並沒有真的喝多——”
猛地一呆,公孫瓚嘴角抽搐了幾下,狠狠地瞪了龐會一眼,哼了一聲:“這大晚上的,你不會就是爲了告訴我這些吧,有話就直說,瞧你吞吞吐吐的合格娘們似地。”
臉上一陣尷尬,龐會卻放鬆下來,當兵的都很粗魯,公孫瓚說話雖然不好聽,卻說明不拿着龐會當外人,龐會這才膽子大了起來:“將軍,末將覺得鮮于輔前來只怕不是送心那麼簡單,剛纔那傢伙還想勸降我,只是我沒有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