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簡易雲梯,其實就是用木杆和繩索撐着的,但是不是用來攀爬的,有武藝高強的將是,一手抓着繩子,然後低下的人,十幾個人撐着木杆,只是高高舉起,將他們送上去,然後等他們在城上站住腳跟,底下的兵卒纔會慢慢的攀爬上去,這也是虧得軍都城的城牆並不高,眼見二十來人抓着繩索,隨着阿突骨力一起被送上了城牆,不等城上的守軍反應過來,阿突骨力等人已經跳了下去,隨即便展開了廝殺,守軍一時間反應不及,被阿突骨力等人擊殺了幾十人,慢慢的阿突骨力等人匯合到了一起,結成陣型守住一段城牆,此時底下的邊軍也開始攀爬上去,只是抓着繩子,低下的人用疊羅漢的方式,快速的將人送上去,剩下的人才是慢慢的爬的。
眨眼間經由擺手人衝上去,主將不在,底下的屯將各顧各的,一時間亂作一團,偏偏阿突骨力一隻大戟揮舞起來,手下不見一合之將,而隨着兵卒越來越多,阿突骨力也是越戰越勇,不及片刻就已經佔據了一塊城牆,喊殺聲震動了整個軍都城。
大戟橫掃,也不顧被刺了一槍,阿突骨力將一名兵卒打下城牆,心中明白,必須立刻打開城門,當時也不多想,只是大戟衝刺,從臺階上生生衝下去,仗着自己身大力大,撞開要衝上來的幽州軍,領着手下衝進了人羣,不過片刻也就撞開了一條路,堪堪殺到城門處,此時城外也傳來無盡的喊殺聲,讓城中的守軍不免驚慌失措,有的眼見不敵便生了撤退之心,隨即朝後面退去,只是這一退,卻再也擋不住有拼命之心的邊軍的腳步。
城門終究是打開了,邊軍在程東的率領下衝了進來,黑夜中不知有多少人,黑壓壓的人羣讓幽州軍徹底的不知所措,只是不敢接戰朝後退去,就連東西兩門也亂作一團,總之有人在高呼着:“城破了——”
再說此時在北門還在和嚴虎對持的範江等人,聽到南門傳來喊殺聲,就已經知道事情大了,匆忙之下也顧不得在理睬嚴虎,只是各自本自己的城門而去,範江更是與周銘一起奔南門,卻不想猜到了中心街口,卻迎上潰退下來的殘軍,南門破了——
慌忙之下,範江領人馬去了東門,而周銘卻在收攏殘部,沒有將領統一調配的弊端越來越明顯,衆將只是各自爲政,無法合兵一處,孫演據西門,眼見撐破,北門嚴虎有已經有了投降之心,如此一來軍都城已經不可守,面對邊軍的騎兵,守軍根本不是對手,便自行做了決斷,隨即令人出了西門奔遠處而去,再說東門劉大頭卻不敢出城門,因爲對面就是邊軍答應,看扁均答應火把亂竄,隱約無數馬蹄聲,誰知道會有什麼埋伏,只是讓人堅守城門。
這邊邊軍到了西門,西門只是空了,留下一百人守城門,其餘人等便直奔東門而去,等到了東門,幽州軍已經結陣以待,但是邊軍並不與其硬拼,只是用強弩弩車等藉着掩護進行打擊,逼得劉大頭與範江狼狽不堪,如今在城牆上不但沒有任何的意義,反而成了靶子,一時間根本無從躲避,而此時城外又有邊軍馬軍在此巡視,又不敢出去,躲在當中成了夾餡餅。
再說程東望着城上擺出拼死而戰的幽州軍,卻只是悠悠的嘆了口氣,隨即朝前走了幾步高喝道:“上面的兄弟聽着,大家都是漢軍一脈,我們也不難爲你們,如今軍都城已經破了,你們被困在此地,內無糧草,外無援兵,這樣耗下去對你們沒有好處的,在下邊軍城東,添爲邊軍統領,若是諸位弟兄信得過我,現在只要你們放下兵器,願意隨我邊軍的程東雙手歡迎,若是不願意隨我邊軍的,程東可以放開一條路,讓你們回家,只要答應不在於我便均爲低,我誰也不想傷害,弟兄們,你們好好想想,願意留下來的可以歸我邊軍,願意走的,我可以給你們一些糧食,足夠你們回家的如何?”
一番話幾乎瓦解了幽州軍剛剛期的拼命之心,原本被困在這裡,只有拼死一戰,那是因爲已經沒有活路了,但是此時忽然有了活路,幽州軍那星期來的士氣燈飾一落千丈,紛紛湊到一起開始商量,只是兩軍對持,誰敢輕信他人,一名兵卒也不免高喊着:“對面的程將軍,眼下什麼處境我們自己都知道,你說的我們也都願意,但是我怎麼才能相信你?”
微微一怔,程東不怒反喜,心念一轉,卻又知道做多少保證只怕也不能讓人輕信,不過此時卻猶豫不得,眼中閃過一道精光:“這位兄弟,邊軍之事程東可一言而決,如果需要發誓,我程東發誓無所謂,但是程東只有一句話,程東不是妄人,近日若失信與你們,那來日天下人必將失信與我,近日騙了諸位,將來誰還能相信我程東的話——”
把這話說得只是鏘鏘作響,程東到沒有騙人的心思,在城東看來,和平解決這些人是最好的,所謂兔子急了蹬鷹,狗急了咬人,就是如此,程東不想付出太大的傷亡,如果頭像最好,不願意跟着自己回去也無妨,總之儘快評定軍都纔是正理,不過有些事情還是要說道前頭,眼見幽州軍開始唧唧喳喳的商量着,程東深吸了口氣:“不過範江和劉大頭不能走,我還需要兩位爲我做一件事,之後願走願留都無妨,而且我還會給兩位一些盤纏,自然不會讓兩位失望。”
城上範江與劉大頭對望一眼,神色間有些狐疑,顯然程東想要利用兩人,只是卻又不知道是想要做什麼,一時間遲疑起來,只是就在這時候,卻已經有兵卒按耐不住,只是喊了一聲:“我投降——”
隨即將兵器丟在地上,便小心翼翼的朝邊軍走去,果然邊軍並沒有動靜,一直到那兵卒走到邊軍那裡,卻又邊軍上前盤問:“你是走是留?”
“我想回家,不想在當兵了。”兵卒回答的很小心,生怕觸怒了邊軍將士。
邊軍也沒有在說什麼,果然有人取了糧食給了那人,之後就放那人裡去了,只是究竟是不是真的可以回家,卻沒有人知道,不過這一幕落在幽州軍眼中,卻是都鬆了口氣,一時間湊在一起商量,倒也有精明之人,只是說:“看上去應該沒有問題,只是離開這裡卻不敢說了,不關是降是走,咱們一起過去,最少還有個照應,萬一情況有變,就是拼命也是人多了沾光。”
衆人深以爲然,便有人大頭,上百的幽州軍便走過來:“我們投降了——”
等到了邊軍那邊,也並沒有受到責難,有的願意投降便被邊軍集合到一處,自成一軍,有的願意離開,邊軍便發了糧食,任由這些人離開,不過究竟是有人還有牽掛,只等出了城之後,還特意跑到東門外,朝着城上招呼:“弟兄們,邊軍的確是放咱們出來了,大家不用擔心了。”
到了此時,範江與劉大頭相對沉默,大勢已經不可挽回,人心已經散了,再說明知必死也就沒有了反抗之心,二人略以沉吟,範江嘆了口氣:“大頭,咱們還是投降吧,到了這種地步也沒有必要做無謂的掙扎了,哎——”
城上的幽州軍陸陸續續的走了下來,兵器丟在地上的聲音連成一片,範江劉大頭也跟着人羣走下來,將兵器交給了便軍將士,至此,城中便只剩下被堵在北門的嚴虎一部,只是邊軍圍住,既不打也不招降,卻讓嚴虎心中惴惴不安。
再說東門一旦拿下,程東也就真正鬆了口氣,五百多幽州軍有二百多投降了邊軍,剩下的將近三百卻是自行離去,程東並沒有刁難,而且允許投降的幽州軍去給那些人送別,讓他們看着自己的弟兄安全離開,也算是讓他們安穩下來,整編起來也就省了一些力氣,只是收編降軍的事情程東交給了巴布扎,而程東自己卻帶着張泰直奔北門而去。
到了北門,雖然上千人擁堵在此地,卻是一片寂靜,邊軍不說話,幽州軍也壓抑的厲害,一個個心驚膽戰的沒有心情說話,只等程東一到,邊軍大將阿突骨力匆忙迎了上去,朝程東一抱拳:“將軍,按照你的吩咐,已經降這一軍給圍死了,只要將軍下令,末將有把握一個時辰殺個乾淨。”
點了點頭,程東微微一笑,只是站到阿突骨力身邊,看着阿突骨力身上十幾處傷痕,心中一動:“傷口怎麼不好好處理一下,這要是萬一感染了是會要命的,來,我給你包紮一下傷口——”
這話音落下,程東也不管阿突骨力願意不願意,只是強拉着阿突骨力坐下,然後從親兵手中接過繃帶,這也是程東特別準備的,而且還有一些傷藥,將原來的布條去掉,輕輕敷上傷藥,然後輕輕的包紮好,果真也是有模有樣的,即便是阿突骨力明知道程東是在做給便軍將士看,心中卻也是暖洋洋的,只覺得受的傷也就值得了,無論如何,從今往後,再也沒有人會懷疑自己和程東生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