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強弩交給張泰,程東自行回營,只是等到親兵傳回來消息,留下張泰用強弩遠遠的拋射,這段距離守軍即便是想要還手也是不可得,逼得守軍只能所在城牆垛子底下,心中的彷徨和壓抑就不用說了,而且更糟的是,主將一死,城中一名偏將四名小校卻都是想當家做主,只是誰也壓服不了誰,一時間反而爭成一片,最後也是不歡而散,最後又是不了了之。
再說城中幾次派人下來打算搶會南典的屍體,卻總被張泰用強弩,加上三張弩車,生生將守軍打得不敢外出,讓南典的屍體只能留在那裡,時間久了守軍的士氣就更低了,只是這樣還不足以破城,哪麼程東究竟還有什麼辦法?
轉眼就到了下午,雙方始終維持着僵局,邊軍輪換着盯着軍都,而守軍則在城中不敢輕易擡頭,時間久了,都覺得很壓抑,不過就在此時,幾名邊軍將士匆匆趕回了大營,卻是程東的親兵,徑自便進了中軍大帳,見到程東只是一抱拳:“將軍,你讓我們打聽的消息已經打聽清楚了,那城中的守軍如今還有四名小校和一名偏將,偏將名叫範江,四名小校分別是嚴虎、周銘、孫演、劉大頭,其中數着嚴虎最爲貪財,嚴虎鎮守的是北門,他在城中有一個姘頭,就住在北關,名叫孫二孃——”
軍都的勢力格局就是這樣,偏將範江雖然身份略高,但是手下只有南典的親兵一百,而四名小校卻是各有五百兵馬,分別據守四門,其中孫演是個直腸子,人最是彪悍,而劉大頭心眼多。至於周銘和嚴虎本身就有矛盾,因爲周銘也打過孫二孃的主意,雙方打了一架,只是最後還是嚴虎霸佔了孫二孃,如今南典一死,剩下來的五人誰也不服誰,只是範江與孫演關係最好。
輕輕點了點頭,程東不由得笑了:“看來破城的任務就要落在這嚴虎頭上了,好了,你們退下去休息吧。”
等親兵們退下去,程東閉上眼睛心中轉過許多念頭,好一會忽然睜開眼睛,低喝了一聲:“來人哪,給我準備筆墨紙硯,我要給嚴虎寫一封信。”
隨即親兵將筆墨紙硯準備好,程東便親手寫了一封信,大意是這樣的:字諭嚴虎將軍,聞嚴虎將軍心存大漢,今陛下欽點折衝將軍程東在此,告於嚴虎將軍,只要打開城門,程東當奉上錢五十萬,不知將軍意思如何,城中有我邊軍探子,會於嚴虎將軍的如夫人孫二孃聯繫,將軍有意請告知孫二孃,如此程東就會準備五十萬錢,自然奉於將軍,待軍都破城之際,定然會重謝將軍的,程東親筆。
“來人哪,到了晚間,將這封信給我射進北門去,不用太隱藏行跡,不過也不要大搖大擺的,只要不小心被其他的守軍發現就好。”程東摺好了信,便交給一名親兵,臉上笑意更濃,只是嚴重寒光卻是更勝,嚴虎不反也要逼迫他反叛,這一步棋已經走了出去,剩下來的就看範江等人如何配合了。
卻說到了晚間,一名親兵帶着那張強弩悄然摸到了北門,只是行動之間,卻不免被守軍發現了蹤跡,可惜一百五十步之外,守軍也是無可奈何,不過眼看着一隻利箭帶着一塊黃布射進了北門,儘管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但是如此鬼鬼祟祟的,猜也猜得出來,一時間消息很快就傳到了範江周銘孫演和劉大頭的耳中,卻是讓衆人一陣驚疑不定。
這邊嚴虎受到這封信,看的只是皺眉頭,好一會猛地用力的摔在地上,卻是冷笑道:“你當我傻呀,真要是打開城門,只怕第一個死的就是我,五十萬錢怎麼不在多點,好大的手筆。”
嚴虎並不相信,五十萬錢已經不少了,只是邊軍勢弱,嚴虎怎麼可能投奔邊軍,那不是自尋死路嗎,反正嚴虎認爲邊軍師必敗無疑的,自然不會相信這個,當時也沒有放在心上,只是喝了最後一口酒,然後朝副將嘿了一聲:“老二,今晚上就麻煩你了,小心點盯着,說不定邊軍就會有什麼陰謀。”
副將應了一聲,將嚴虎送出門樓,看着嚴虎朝着北關一處宅子走去,不由得啐了一聲:“媽的,自己去玩女人去了,卻留下弟兄們值夜,連個囫圇覺都不能睡,那姓孫的騷娘們可真是又白又嫩——”
嚴虎風流快活去了,卻不知此時知道邊軍射進來一封信的範江等人,可就坐立不安了,隨即衆人聚在一起,範江將事情說了一遍:“的確是有封信,有人親眼看見嚴虎的親兵撿了去交給了嚴虎,只是還不知道信中的內容,只是如此一來,這萬一要是嚴虎——”
不用說下去,衆人也知道什麼意思,對望一眼,劉大頭悶聲道:“不用做別的,只要打開城門,邊軍一千多馬軍衝進來,咱們也是死無葬身之地,你們也看見了,邊軍的馬軍可是不簡單的,如果衝進來,誰能抵擋得住,何況還有一百重甲兵。”
衆人如何不知,哪用得着劉大頭再說一遍,周銘沉不住氣了,哼了一聲:“嚴虎這小子貪財好色,就算是真的反叛也不是不可能,不瞞諸位說,我有一個遠親的堂弟在嚴虎手下當兵,我早就讓他暗中注意着嚴虎了,相信很快就有消息。”
周銘嘴角泛起一絲冷笑,這可不是一時起意的,那堂弟早就在嚴虎手下當兵,就在來之前,周銘就找上了那堂弟,讓他無論如何要將那封信的內容打聽到,相信不是問題,因爲那堂弟是嚴虎的親兵,嚴虎可不知道這層關係,爲了演戲周銘還打過那堂弟一次,只要拿到那封信,不管什麼內容,也能制嚴虎於死地了,哼,嚴虎你就等着吧。
衆人雖然心中詫異,但是就算是猜到怎麼回事,卻沒有人會說出來,誰不想知道那封信的內容的,再說周銘和嚴虎有仇,卻是衆人都知道的,這麼做也是在情理之中,這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而已。
卻說果然不過多久,廳外就有親兵來報,說是有人要見周銘,周明自然大喜,趕忙迎了出去,不過片刻,就領着一個兵卒走了進來,那兵卒手中還捧着一張黃布,只是交給周銘,周銘打開來一看,臉色登時大變,隨即轉手交給了範江,衆人你看看那我我看看你,一時間臉色都陰沉下來了,好一會,周銘才咳嗽了一聲:“諸位,現在不知嚴虎如何,爲了安全起見,當應該先拿下嚴虎。”
“不成,萬一弄錯了的話,會不會激的嚴虎真的反叛了——”劉大頭皺了皺眉,心中深有憂慮,遲疑了一下:“咱們是不是先把嚴虎請過來,對了,你是從那裡搞到這封信的?”
那兵卒一呆,到是也實話實說:“小的是從地上撿起來的,嚴虎看過之後,就丟在地上了,之後就去了孫二孃那裡,我就偷出來給堂哥送來了。”
“既然是丟掉了,那嚴虎應該沒有——”劉大頭關係和嚴虎還好一些,又覺得這樣隨意丟棄,應噶似乎沒有拿着當回事。
不過周明卻是冷哼了一聲:“那也不一定,要是嚴虎是故意的呢,何況嚴虎已經去了孫二孃那裡,安知道嚴虎就沒有想法,沒有最好,但是一旦真的有事的話,哪麼就會破城,這可是事關兩千弟兄的性命,自然絕不能大意,我看還是先將嚴虎拿下再說,如果不是最好,如果是的話——”
衆人一呆,周銘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這可真的不能大意,一時間卻還是拿不定主意,眼見衆人遲疑,周銘卻是火上澆油:“諸位,要是等嚴虎從孫二孃那裡離開,這要是打開城門,到時候什麼都晚了,可是要儘快拿個主意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還將目光落在了範江身上,畢竟範江比他們級別高一點,只是範江也是爲難,不過心念一轉,倒是有了主意:“這樣吧,咱們先不動手拿人,我便以請他喝酒的名義將人找來,現軟禁在我這裡,到時候看情況在說,到時候嚴虎屬下由我暫帶便是。”
這樣也好,衆人只是點了點頭,周銘雖然不甘心,但是也是無可奈何,只能勉強同意了,隨即範江便命人去請嚴虎,接着範江下令埋伏二十名親兵,等待嚴虎到來,如果掩護不來的話,哪麼等於事情就真的差不多了,到時候就要把嚴虎拿下再說。
再說嚴虎正和孫二孃一個被窩,也說起程東五十萬錢的事情,那孫二孃只是撇了撇嘴:“笨蛋,你怎麼就知道哦啊那是假的,要是真有五十萬錢,咱們倆豈不是活得舒服死了,只是也不見有人來聯繫咱們呀,你說邊軍會不會真的有探子在城中?”
嚴虎並不在意,只是嘿了一聲:“你說的容易,現在大晚上的,夜裡又在宵禁,誰敢隨便出來,只怕也要被城中的巡邏給抓住,真的有探子,也會白天活動的,行了,別說這個了,咱們——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