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雨帶領參狼羌士卒率先發動了進攻。
過了不久,燒何羌的首領天狼率部趕到。六月驚雷隨即下令整個羌族聯軍開始攻城。
白馬羌和燒當羌在六月驚雷的指揮下攻打城門的左翼,參狼羌,先零羌和燒何羌在西北雨的統領下攻打城門的右翼。其他十幾種小羌部落各自隨在大族後面隨同參戰。
由於羌族士卒都是騎兵,本身就不擅長攻城,加上各部落首領都想出工不出力白撈便宜,所以翼城東門的攻城場面看上去雖然壯觀激烈,但真正越過護城河,攻上城樓的士卒寥寥無幾。
華雄接到皇甫錚的求援後,立即命令軍侯趙義和厲挺繼續守城,自己帶上三百人迅速趕到西城。由於他及時支援,西城門在防守即將全面崩潰的時候又被他奪了回來。韓遂看到士卒們抵擋不住官軍的兇猛反撲,紛紛逃下城牆,不禁連連搖頭,徒呼奈何。
“哪來的援軍?”韓遂迎上氣喘吁吁逃回來的候選,奇怪地問道,“這個時候,傅燮(讀xie)還有援軍?”
候選手指東面,破口大罵道:“大雪山裡的羌人陰險狡詐,沒有一個好東西。你看他們把號角吃得響遍全城,號角都吹破了,但根本沒有賣力攻城。支援過來的是華雄,是那隻兇狠的大狗熊。”
韓遂苦笑道:“功虧一簣。”他擡頭看看天,用馬鞭指着撤下來的士卒說道,“打了一上午,太累了,命令大家休息,先吃飯,吃飽了再打。”
馬騰被傅燮帶人殺得十分狼狽,無法在城樓立足,只好退了下來。
“我們損失太大,讓聶嘯帶人攻上去。”馬騰一邊擦拭着臉上的血跡,一邊指着遠處聶嘯的大軍說道。
“他的軍隊下午主攻。”黃衍說道。 wωω ●tt kan ●C○
“我們打了一上午,損失很大,叫他立即攻上去。”馬騰氣呼呼地說道。
“聶嘯說了,他下午攻城。十幾天前,他們在北宮伯玉的帶領下,一直主攻翼城,傷亡非常大,現在還沒有恢復元氣。”黃衍說道,“北宮伯玉死了,他們情緒很差,不要去惹惱他們。”
王國不滿地“哼”了一聲,說道,“難道我們沒有損失嗎?一羣貪婪狡詐的蠻子。”他看看站在身邊的武都,笑道,“易安,我們再攻幾次,你看如何?”
武都看看天,說道:“午時了,再攻一次就休息吧。”
趙義大吼一聲,和幾個士卒擡起了一根巨大的擂木。他們齊聲喊着號子,奮力將粗重的擂木拋了出去。
“大人,你看那是什麼……”一個士卒突然手指前方,大叫起來。
趙義和士卒們舉目望向遠處。
在天地之間,忽然走出來一支軍隊,一直龐大而整齊的軍隊。
城樓上的喊叫聲突然安靜下來,所有人都望向東方的地平線。
一面巨大的黑色的大纛突然躍進了人們的視野。
“援軍……援軍來了……”一個士卒猛然間扔掉手上的石頭,興奮地沿着城牆狂奔起來,“援軍來了……援軍來了……”
城牆上的士卒歡呼起來。
趙義縱聲狂呼:“擂鼓……擂鼓……”
激昂而雄渾的鼓聲霎那間響徹了翼城上空。
六月驚雷聽到大軍後方突然傳來一陣慌亂的叫喊,接着就看見前方攻城士卒象潮水一般退了下來,駭然心驚。他急忙縱馬衝上一處小高地,站在馬背上向後方望去。此時,遠處的天空已經被色彩斑斕的戰旗遮掩得嚴嚴實實了。
他疑惑地看看身邊的雷娃,說道:“漢軍發瘋了?”
雷娃笑着搖搖頭,說道:“我也不懂。這裡有十三萬大軍,漢軍幾萬人跑來幹什麼?找死嗎?”
“十二萬。”六月驚雷鄭重地說道,“經過這一陣子攻城,各部損失加在一起至少有一萬多人,我們沒有十三萬人了。”
雷娃笑道:“這有什麼不同嗎?”
“當然了。”六月驚雷說道,“多一萬士卒,少一萬士卒,完全可以決定一場戰爭的勝負。”
隨即他舉起馬鞭,指着周圍的傳令兵大聲叫道:“傳令各部,重整陣勢,準備迎戰。”
“立即向大帥求援,讓他速速趕來,圍殲敵軍。”
傅燮帶着部下還在城樓上血戰。
突然,驚天動地的戰鼓聲從東城門方向傳來。
傅燮心神震盪,心中一陣狂喜。李弘帶着軍隊殺來了。李弘信守諾言,在翼城最危急的時刻,率部趕來了。難道他找到了戰勝敵人的辦法?傅燮難以相信。也許李弘失去了對天子、對大漢的信心,感到自己前途黯淡,自暴自棄了。傅燮啞然失笑,如果這是李弘,他就不是那頭待人而噬的豹子了。
傅燮突然間信心百倍,舉刀狂呼:“兄弟們,豹子來了……,殺啊……”
守城士卒聽到援兵趕到的消息,頓時精神大振,他們歡呼雀躍,振臂高呼:“援軍……援軍來了……”
霎時間,吼聲如潮,反擊的攻勢一浪高過一浪。叛軍士卒被官軍突如其來的士氣所震駭,一個個驚惶失措地撤到城下。
王國,黃衍和馬騰,還有匆匆從城下趕回來的武都立即聚到一起。
“豹子來了?”王國問道,“這個時候他跑來幹什麼?想和我們決戰?”
馬騰笑道:“應該是他。正愁找不到他,他卻自己找上門了。如果我們能在翼城把他一起解決掉,那就太好了,要剩我們許多事。”
黃衍捉着短鬚,沉吟道:“莫名其妙。這個時候豹子率軍來救,什麼目的?難道他不要三輔和長安了?”
武都笑道:“這個白癡,說不定頭腦發熱,以爲憑着自己的風雲鐵騎可以踏平西涼,特意來找我們決戰。”
王國笑道:“我看大家不要亂猜了,還是等六月驚雷的消息吧。”隨即他下令道:“立即鳴金收兵。壽成和易安,你們速去召集軍隊,重整隊列,準備支援東門。”
華雄站在城樓上,望着西南方向的敵軍,一個勁地搖着頭,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城牆上的士卒叫着,喊着,神情激奮,彷彿看到敵人大敗而逃一般。
華雄笑起來,他抑止不住心中的快樂,翻身跳上牆垛,高舉雙臂,縱聲狂呼:“豹子……”
“豹子……”士卒們同聲呼應,聲震四野。
韓遂飛一般衝出大帳,舉目向西南方望去。他瞠目結舌,神情既驚駭又痛苦,既憤怒又悲愴。他爲了西涼的將來嘔心瀝血,換回來的卻是背叛和仇恨。他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他想捶胸頓足地哭一場。
他看到了大纛上迎風飄揚的戰旗,一面巨大的黑豹戰旗。
聶嘯倒戈了。
聶嘯擡着頭,看着在空中獵獵作響的大旗,看着在風中咆哮的黑豹,心中的殺氣越來越強烈。
西涼反叛的大旗是湟中的羌人,抱罕的漢人同時舉起來的,在這杆大旗下,兩位大首領帶着他們浴血沙場,快意恩仇。但現在一切都變了。兩位大首領被殺了,被西涼有錢有勢的人殺了。湟中的羌人,抱罕的漢人突然發現自己成了別人手中的工具,而且這個“別人”,還就是自己當初要殺要砍的有錢有勢的世族,富豪和官僚們。他們幡然醒悟,他們上當受騙了。現在這支軍隊已經不是殺富濟貧的軍隊,更不是爲了幫助羌人和窮苦漢人過上好日子的軍隊了。他們是仇人手裡的武器,是仇人爲了自己發財,爲了滿足自己貪慾而肆意使用的工具,他們甚至還不如仇人手裡的一條狗。
北宮伯玉死了,李文侯死了,湟中羌和抱罕人就象羊圈裡的羔羊一樣被人肆意的踐踏和柔藺。他們已經看不到生存的希望,也看不到將來帶着族人安居樂業的希望,他們憤怒了,他們絕望了,他們要與自己的仇人一起死去。
聶嘯大喝一聲,猛地揮出手中的馬鞭。馬鞭凌空發出一聲脆響。戰馬長嘶一聲,飛躍而起。聶嘯縱馬狂奔。
湟中羌和抱罕人的三萬五千大軍已經悄悄改變了陣形。他們面對韓遂的大軍,擺下了凌厲的雁行攻擊陣勢。
幾個月前,他們被李弘招募爲漢軍士卒後,李弘把戰馬還給了他們,並且給他們配備了騎兵兵種的裝備,讓他們訓練騎兵的戰術。現在,李弘的努力得到了回報。世上的事情有時候就是這樣的奇妙。他們先是叛軍,戰敗被俘後被招募爲官軍。不久前他們在五溪聚臨陣倒戈,又跟在北宮伯玉後面成了叛軍。但是現在因爲仇恨,他們再次臨陣倒戈,由叛軍變爲官軍,再次舉旗了大漢的戰旗,黑豹的戰旗。
聶嘯在陣前狂奔,在陣前舉刀高呼。
“兄弟們,報仇……殺敵……”
百里楊,九羊皮,駱駝,斬馬,古鎮等五營首領面對士卒,舉臂同呼:“兄弟們,報仇殺敵……”
“報仇……殺敵……”數千名將士各舉武器,放聲高呼,接着數萬名戰士吼了起來,其聲之大,驚天動地。
“殺……啊……”聶嘯聲嘶力竭,舉刀前指。
“殺……”
湟中羌和抱罕人士氣如虹,吼聲如雷,他們催動戰馬,開始起步奔跑。
萬馬奔騰,捲起滿天的煙塵,其巨大的轟鳴聲越來越大,越來越猛烈,漸漸地掩蓋了戰場上的一切。
距離韓遂大營一里。
韓遂腳下的大地在顫抖,韓遂的心在顫慄。
一幫沒有眼光沒有頭腦的勢力小人,爲了一點蠅頭小利,竟然在這個時候殺死北宮伯玉。難道羌人,難道那些食不果腹的窮光蛋就是豬狗,就是白癡嗎?只有是人,他們就有自尊,有氣節,有憤怒。天天錦衣玉食,驕奢淫逸的人,哪裡知道沒有飯吃是什麼滋味?哪裡知道沒有飯吃的人腦子裡想的是什麼?那些窮苦的人不是因爲懶惰而窮困,而是因爲自己辛苦勞動得來的東西被人活生生地奪走而窮困,仇恨早就埋在心裡,只是沒到爆發的時候。北宮伯玉和李文侯就象蓋在仇恨上的兩匹華麗的絹帛,隨着他們的焚燬,最沒有活路的一幫人噴發了。
“先生,湟中羌的人殺來了,先生……”閻行指着遠方的煙塵和滾滾而來的洪流,大聲吼道。吼聲裡,夾雜着恐懼和慌亂。
韓遂的大軍一片混亂。
他們完全沒有防備,更沒有預先設置防禦陣勢。整個上午,他們都在發力攻城,士卒們都很疲勞。韓遂剛剛下令休息,大家都在等着開飯。誰能想到列陣在隔壁的友軍會突然倒戈相擊?
“命令樑興和馬玩立即帶着騎兵迎上去。”韓遂指着傳令兵說道,“不惜一切代價,攔住敵人。”
“命令楊秋,成宜,立即集結軍隊,列陣防守。叫李堪,候選組織弓箭營,陣前阻擊。”
“立即派人繞過敵軍陣營,向大帥求救,請他們攻擊湟中羌的背後,以減輕敵人對我們的衝擊。”
韓遂看看翼城城樓上高高飄揚的大纛,突然感到心力交瘁,絕望透頂。什麼時候才能佔據西涼?
楊秋急匆匆地跑過來,大聲叫道:“將軍,我們撤吧。豹子的軍隊在東門攻擊六月驚雷,老聶帶領湟中羌打我們,現在雙方實力相當,誰都沒有全勝的可能。我們還是撤吧?”
韓遂搖搖頭,指着越來越近的湟中羌,苦笑道:“我們撤得走嗎?”
楊秋大聲說道:“不撤怎麼辦?我們把軍隊拼光了,將來怎麼辦?老聶就是要找我們報仇,和這種瘋子打仗,吃虧的都是我們。還有那隻豹子,這種機會都給他抓到了,我們還打什麼打。撤吧,回到金城,我們還有機會。”
“先生,想靠王國和馬騰的軍隊來解圍,我看很困難。在如今這種情況下,誰不想保存實力?”閻行看看韓遂,小心地說道,“聶嘯的人馬比我們多,而且還都是騎兵,如果打下去的話,我們的傷亡太大了。即使打贏了,也是慘勝之局。”
韓遂點點頭,他伸手拍拍閻行的肩膀,無奈地說道:“無論如何,我們先把老聶擋住。”
他望着楊秋,長嘆道:“準備撤吧。”
午時,鮮于輔率部趕到了翼城東門。
徐榮領着自己的一營人馬,鮮于銀的一營人馬居於大軍左翼。麴義領着曲路和楊淳的兩營人馬,居於大軍右翼。玉石領着閻柔,顏良居於中路。鐵鉞和雷子領着中軍三千人馬跟在鮮于輔身後,居中策應。
三萬八千大軍在八百步的距離上一字排開,以品字形陣勢穩步推進,氣勢磅礴。
戰鼓聲,腳步聲,士卒的吶喊聲,兵甲的鏗鏘聲,匯成一股聲浪,猶如擎天巨錘敲響在大地上,發出震撼巨響,驚心動魄。
六月驚雷戰刀揮下,號角齊鳴,三萬鐵騎隨即發出震天呼號,大軍開始起動。
羌胡大軍象決堤的洪水一般,洶涌澎湃,鋪天蓋地,挾帶着滿天的煙塵和風雷,一路呼號咆哮而來,聲勢驚人。
鮮于輔立即命令大軍停下。
“擂鼓……”
“命令盾牌兵做好掩護。強弓營,弓弩營準備射擊。”
隨着鮮于輔一道道的號令傳下去,戰鼓兵,令旗兵,傳令兵象翻飛的蝴蝶一樣忙碌起來。
蹇碩,袁紹,劉表,劉和望着從對面撲來的羌胡大軍,神情緊張,惶恐不安。劉和嚇得面色蒼白,呼吸急促,心裡把鮮于輔都罵了無數遍。這是生死大戰,根本就不是什麼一觸即潰的戰鬥。鮮于輔騙了他們。
鮮于輔回過頭來,笑着對四人說道:“戰場上的情況瞬息萬變,我們很難掌握其中的變化。按我們得到的消息,這裡應該是韓遂的軍隊,但不知道爲什麼變成了羌人的鐵騎。四位大人受驚了吧?”
袁紹鎮定了一下心神,勉強笑道:“初臨戰場,有點緊張。”
鮮于輔笑道:“我看幾位大人面對敵人的千軍萬馬,泰然自若,很了不起啊。要是換了一般凡夫俗子,早就嚇得屁滾尿流了。”
幾個人尷尬地笑笑。但這一笑過後,四人頓時感覺心中的恐懼減輕了許多。
“鮮于大人第一次上戰場,是不是也很緊張?”劉表問道。
“我第一次參加的戰鬥,敵我雙方加在一起,只有三四百人,所以談不上什麼緊張。”鮮于輔指着前方的戰場,提高音調說道,“現在我們這裡有七萬人,如果加上南門和西門的叛軍,整個翼城戰場就有十七萬人左右。”
蹇碩臉色大變。袁紹瞪大了眼睛,面色更顯緊張。劉表狠狠地抓着短鬚,極力掩飾心中的慌亂。劉和有點欲哭無淚了。
“十幾萬人的大戰,我也是第一次參加。”鮮于輔笑道,“我也很緊張,比你們更緊張。你們不要看我現在笑容滿面,其實我心裡七上八下的,很害怕。”
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了。戰馬奔騰的轟鳴聲震耳欲聾。
劉和狐疑地看着他,問道:“鮮于大人是第幾次指揮這麼大的戰鬥?”
鮮于輔指指自己的耳朵,示意聽不到。戰場上的聲音太大了。
袁紹大聲叫道:“你是第幾次指揮這樣的大戰?”
鮮于輔手捋三綹長鬚,笑着喊道:“第二次,我是第二次。”接着他特意伸出兩個手指頭,在四人面前晃了幾下。
劉和心裡冰涼的,他氣得破口大罵了幾句,但沒有人聽到。
劉表湊到袁紹耳邊叫道:“本初啊,這次我們麻煩了。這個鮮于大人才是個都尉,卻獨自指揮幾萬人的大軍迎戰十幾萬叛軍,這仗怎麼打得贏?”
袁紹大聲吼道:“事已至此,唯有血戰到底。”
巨型盾和巨型長矛依次列於陣前,它們就象一個個全副武裝的戰士,張牙舞爪,氣焰囂張,連正眼都不看一下越來越近的敵人。
鮮于輔這次以五千人爲一個巨型方陣,陣內套陣,人員非常密集。玉石和顏良的兩個方陣爲品字形陣勢之頭,閻柔的方陣列於其後。左是徐榮和鮮于銀,右是麴義和楊淳。整個品字形陣勢就象是一個武功高強的武士,正昂首挺胸站在戰場上,準備舞動雙拳,奮勇前進。
在靈河戰鬥中,這種方陣配合巨型矛盾的使用,基本上遏制了敵人騎兵的攻擊。李弘事後多次召集部曲士卒探討靈河戰鬥的得失,總結了不少改進的辦法。這一次,李弘再度使用步兵迎戰名聞天下的羌胡騎兵,信心十足。
方陣中,改進最大的地方就是大量配備了強弓。
強弓就是角弓,包括虎賁弓、角端弓等不同的雙曲反彎複合弓,所謂的雙曲反彎複合弓就是指弓體是由若干部分合成的,採用了性質不同的多種材料,如木和竹、動物的肌腱(筋)和角以及膠和漆等等。因爲弓臂中襯墊了動物的角和筋,所以這種弓的強度和韌性非常好,射程最遠可達三百多步。普通的強弓拉力一般都在兩百斤左右(相當於現在五十公斤的力氣),射程大約二百步(大約兩百八十米),殺傷力非常驚人。它的缺點就是它屬於硬弓,拉滿之後必須立即發射,很難持久瞄準,命中率較低。製造這種弓的技術在我國商代晚期就已經很成熟了。
軍隊強弓的配置一般都有規定,不允許超過上限。因爲強弓的使用,有許多麻煩事。首先它要特定工具才能使用。由於張弓吃力,士卒們在挽弓時需要戴扳指,將扳指套在拇指上才能勾弦,另外,食指、中指和無名指上也要套上以皮革製作的指套,以防止損傷手指。其次,在使用過程中,它需要配備大量的弓弦和箭矢。強弓的挽力極大,弓弦損耗也大。由於射擊對象的不同,箭桿、箭鏃的尺寸、形狀、重量都不同,因此各種各樣的箭枝必須專門製造。所以使用一張強弓,它的保養和配套耗費較大,大漢國爲了節省軍資,僅僅在邊軍和北軍軍隊中配備。
李弘利用募兵擴軍的機會,從長安和洛陽的武庫中調用了一萬二千五百張強弓,五萬七千條弓弦,各類箭枝八十五萬。這批裝備的最後兩千張弓還是蹇碩從洛陽隨同犒軍物資一起帶到槐裡大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