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放生母魚

新野魚鋪,是陌塵經常來買的一家店鋪,這家店鋪的主人是一對給人感覺十分老實的夫妻,老闆胖乎乎的,一看平時吃的就不差,老闆娘也因爲人到中年,有點長胖的趨勢。

但是不得不說,他們兩個很配,可能是在一起時間比較久了吧,很有夫妻相。

魚鋪魚鋪,顧名思義,他們家是以買魚爲生的,除了陌塵需要的母曳魚之外,還賣其他的魚種,而且都十分新鮮,價格也不貴。

就母曳魚而言,法洛斯城鎮其他地方,是35海利一斤,在他們這裡,只需要30海利。而且買的越多,也有一些優惠和折扣。

想一想賣的魚種也新鮮,而且價格也不貴,是真的堪稱物美價廉,對於陌塵來說是求之不得的。

這對夫妻一看到陌塵來了,就親切地笑了起來,這種笑容,是那種自然而然的,沒有一絲假惺惺,不像其他魚販,只有顧客來的時候,纔會想到強裝一下笑容。

最主要的就是他們人很好,其次,就是陌塵一直在照顧他們的生意,他們也很感謝陌塵。看一下週圍,也不難看出來他們的生意不是很好,也多虧了陌塵一直在他們家買魚,他們才得以繼續賣下去。

“陌塵,你又來了!”,老闆上前說道。

“又來買母曳魚了對吧,今天又要多少斤呢?”,老闆娘也是笑道。

陌塵不好意思的低下頭,說道:“老鄧,先買十斤吧!”。

“好嘞,你稍等一會!”。

老鄧,就是新野魚鋪的老闆,陌塵已經習慣了這樣叫了,老鄧他們也覺得沒什麼。

“話說,陌塵姐姐的生意真的是做的越來越好了!”,老闆娘上前說道。

“那可不,人家陌塵姐姐人長的也好看,人也好,法洛斯城鎮不知道有多少小年輕看上了陌塵姐姐呢!”,老鄧一邊從魚缸裡面撈出母曳魚,一邊說道。

“你注意,給陌塵拿好點的,人家要做生意的,又不是自己回去馬馬虎虎吃的!”,老闆娘看着老鄧撈魚,準備了切魚片的刀,叮囑說道。

“你放心,陌塵又不是第一次來我們這裡買魚了,我心裡自有掂量!”,老鄧拋出一種‘瞧不起誰呢’的眼神,回道。

一會功夫,就撈出了三條,他的手法很熟練,魚都沒有蹦,就上了菜板。

“喲,你看這隻,肚子好大,是不是有小魚仔了?”,老闆娘看到三隻中的一隻,疑惑的向老鄧問道。

“我看看!”,陌塵聽到新鮮詞,第一時間就湊了上去,於是踮起腳尖,看到了那隻老闆娘說的肚子很大的一隻母曳魚,好奇的拿小手撥弄了一下它。

“陌塵,小心點,別把它肚子裡面的孩子嚇到了!不然到時候,小寶寶就不能健康的生下來了”,老鄧輕聲說道。

“那,你們會放生嗎?”,陌塵好奇的問道,“一般這種情況,都不會放生的,因爲這種母魚,反而價值更大,價格可以提升15海利左右,像我們這種魚販啊,最喜歡母魚了!”,老闆娘語氣帶着激動,說道。

“我是問的,你們會不會放生呀?”,陌塵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夫妻二人。

老鄧一手拿過母曳魚,“瞧瞧陌塵,挺有愛心的小孩,這種愛心,我們要發揚!放,我們放生!”。

“老鄧,你確定嗎?”,老闆娘明顯有些不捨。

“你們放心,這多的錢,我付給你們,就讓我去放生吧,哈哈哈哈!”,陌塵大笑起來,老鄧夫妻二人對視一眼,老鄧也笑了起來。

然後,老闆娘把魚用袋子裝好,遞給了陌塵,“大海離這邊不遠,你快去快回,注意別在海邊逗留,掉下去了可沒人第一時間救,雖然那邊會有海衛看守。”。

叮囑好了,這才放心把袋子遞給陌塵。“好的,我知道了!”,說着,就徑直朝着海邊走去。

而夫妻二人,則開始打理母曳魚,按照陌塵以爲的慣例,一般不會來買,來買的話,說明已經很差魚肉了,畢竟姐姐是賣的魚肉混沌,所以,他們會先切出夠一天的魚肉,其餘的就用袋子裝活的,讓陌塵好帶回去。

……

小孩子腿腳就是利索,不一會,就來到了海邊。

法洛斯城鎮臨近大海邊,有重重鐵鏈作爲柵欄,以防止有小孩在海邊玩耍的時候,不慎掉入水中,當然,這些地方,也是有地方海衛站崗的,第一是維持海邊治安,第二也是預防出現意外事件。

柵欄與海邊高低差大約有五十釐米的距離,陌塵來到海邊木板橋上,這裡是碼頭,這個木板是供人下船的。

陌塵蹲下身,從口袋裡面,把從老鄧那邊拿來的母曳魚,倒入了海中,看着他遊走,母曳魚進入大海,頓時,身形一擺,肆意的遊動起來,好像回到了自己的家庭一樣。

莫名很羨慕它,其實,陌塵有一個夢想,就是出海去看看,看看大千世界究竟有什麼樣的奇聞異事。

直到母曳魚消失在海里,他才緩緩起身,轉身準備離去。

“你來放生它的嗎?”,此時,從陌塵耳邊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陌塵循着聲音望去,看到一個大叔坐在海邊的一個小角落,有一杆魚竿,好像在釣魚,戴着一副斗笠,身旁放着一把類似彎月的細長刀,很長,目測有近2.5米長。

“別害怕”,大叔看到了陌塵有點緊張害怕的神色,特意收了收旁邊的刀鞘,輕聲的說道。

“嗯……嗯……”,即便如此,陌塵還是十分害怕,言語帶着戰慄,眼神看着這個來路不明的大叔,不得不說,剛剛他都沒有注意到這個大叔的存在,看樣子這位大叔,存在感有點低。

“都說了不要害怕”,大叔突然放大了聲音,陌塵此刻眼角餘光飄向四下,他注意到,在海邊,有三到五位海衛,他已經開始想着,如果大叔要怎麼樣他,採取行動的時候,能不能跑到海衛的身邊,最近的海衛離他只有十米左右的位置。

“三,二……”,陌塵正準備跑出去,頓時,一股無形的力量,使陌塵全身無法動彈,沒錯,此刻,他連話都說不出來,更不要說跑出去了。

“先彆着急,你先看看海邊!”,大叔又道,指了指陌塵剛剛放生的位置前方,示意陌塵看去。

沒辦法,此刻的陌塵只能順着大叔的意思,他有點把握,此刻讓他全身無法動彈的原因,就出自這位大叔。

他朝着大叔指的方向看去,讓他驚愕的畫面出現了,只見,那隻母曳魚消失的地方,漸漸浮起一股血色,有點像血液。

“怎麼了?我不是放生了嗎?”,陌塵有點驚訝,一時之間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沒錯,你是放生了,如果我沒有看錯,剛剛你放生的,應該是一條母曳魚吧,看她肚子挺大的,屬於即將產仔的母魚吧?”,大叔淡淡的說道,他反而是相視一笑。

看到大叔的表情,陌塵第一時間也很疑惑,心想,‘難倒,他在幸災樂禍?’。

“小孩子,不要多想,你選擇放生它,想必是不想讓它淪爲大家口中的食物,但是你可曾想過,面臨產仔的母魚,體質非常的弱,抵抗力也大幅度降低,這個時候,冒然放回大海,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大叔問道,神色絲毫沒有改變。

“難不成?還是壞處?”,陌塵反問道。

此時大叔笑的更加樸素了,說道:“想必你買的時候,魚販也和你說過,這種母魚,營養價值非常的高,遠超同種普通的魚,所以它的價格在市場上面也會屬於加價售賣,因爲它本身值這個價格,魚販子肯定很喜歡這類魚,因爲意味着他可以以更好的價格,賣給更多的人羣,這樣,錢也賺到了,魚也賣出去了,或許,他自己都有過想要放生的想法”

“但是,就像我說的一樣,此時的魚,各方面都很虛弱,要是放回大海,指不定下一秒就被其他肉食魚吃掉了,這是遲早的事情,反正也要被吃,那爲什麼不讓它爲自己創造更高的價值呢?”。

“而且,雖然它本身抵抗力下降了很多,但是營養價值變高了,這,也是有利有弊吧?所以,是好是壞,就如同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全看自己怎麼想的”,大叔起身道,拿起身旁的刀鞘,便從陌塵身邊離開了。

“我還是加價買的呢,最後,還是給其他魚種送去了到嘴巴的美食。”,聽到大叔的講述,陌塵大概明白了,望着那已經逐漸被海水洗禮的血色,陌塵低聲說道。

“加價?果然,小孩子,都是善良的,你沒有錯,錯的是這個世界的規則,弱肉強食,本就如此……”。

說着,大叔就漸行漸遠了,逐漸消失在陌塵的眼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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