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這件事情上來,若是自己判斷對了,很可能影響的不僅僅是自己的仕途,還有整個山平縣!
因爲軍地合作不僅僅是化肥廠一家的事兒,它還是一個反應山平縣在改革開放大潮中勇於突破自我的巨大契機,成功之後山平縣一定能打出名聲,從而加快發展腳步!
所以說,如果這件事情成功了,那麼受惠最大的,還是幾十萬的山平人民啊!
鍾白的話到底靠不靠譜,程淮魯現在已經無法當面印證了。
他唯一可以選擇的,就是選擇相信眼前這位老部下,也是山平縣化肥廠多年的老廠長楚軍個人的判斷!
程淮魯思索再三,忍不住問了一句:“老楚,你給我交個底。這小鐘的話,有幾成能信?”
楚軍也知道這位副縣長一直不肯點頭擔心的是什麼,聽到這句話,幾乎是一瞬間把病牀上的身體坐直,拿出了自己以前在部隊裡的那股作風,道:“報告程縣長,我用我的政治生命保證,小鐘的話絕對是百分之百信得過的!他之前就在廠裡做了不少驚天動地的大事兒,只不過我一直沒有給您彙報,這一次事關整個山平縣化肥廠的未來,還請您一定要伸出援手!”
有了楚軍這個近乎于軍令狀一般的回答,程淮魯也很清楚,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既然楚軍都敢賭上他的政治生命,那自己也未嘗不可!
“行!”程淮魯堅定的點了點頭道:“那我明天上午就帶着工業局的同志去你們廠一趟,把你們廠更新設備生產線這事兒給壓下來!”
看到楚軍吃力的張開嘴巴還想說些什麼,程淮魯擺了擺手示意他不用開口,自己瞭解剩下來的事情:“老楚,今天晚上我就讓縣農村信用社的張主任來我家一趟,十萬元的轉賬支票會在兩天之內送到你病牀的牀頭櫃上,工人們的訴求你不用擔心!”
成了!
楚軍沒想到不但答應了他的要求,還額外加碼幫廠裡爭取十萬塊的貸款解決燃眉之急,想想幾個小時前自己差點覺得天都要塌下來的局面,就這樣眼睜睜的起死回生,這下激動地一時哽咽說不出話來。
等楚軍目送程淮魯高大的背影離開病房的時候,不經意間,這位老廠長的臉頰上早已老淚縱橫。
他在心裡默默的爲遠在天都的鐘白祈禱着。
小鐘,這次你一定要爭氣,把這個項目給我安安全全的拿下來!
……
天都,天河軍用機場。
夜幕早已降臨,深秋的寒風吹得人渾身直打哆嗦。
看着面前那架加滿燃料,已經有些年月的運-6運輸機,鍾白不禁哭喪着臉轉頭對身旁的關林建中校說道。
“關中校,這還……真坐你們軍區的軍用運輸機啊?那不得把我黃疸水都給吐出來……”
關林建白了鍾白一眼,道:“之前我看你小子是個打硬仗的材料啊,怎麼坐個軍機不坐民用機你就怕成這樣?都是天上飛的,難不成你還擔心我們的駕駛員技術不成?”
鍾白趕緊擺擺手道:“不是那個意思,我這人本來就有點暈機,聽說軍用運輸機飛起來實在是顛簸的緊……”
關林建迎着寒風哈哈一笑道:“哈哈,那你就太小看我們的空軍駕駛員了,這位可是從邊境戰爭中退役的戰鬥機老駕駛員,技術別說在民航駕駛員了,在部隊都是數一數二的,你就給我放一萬個心吧!還不行就吃兩粒暈機藥,睡他一覺不就屁事兒沒有了麼?”
見對方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知道躲不過的鐘白只好哀嚎一聲,背起那個裝滿資料的揹包,緩緩走向了登機舷。
晚上十一點,運-6運輸機準時飛抵南雲省西南邊境的巴雅市軍用機場。
一下飛機鍾白就開始拿着袋子狂吐,足足半分鐘之後,才從袋子裡把頭抽出來,苦着臉對關林建抱怨道:“關中校,咱說好的不抖啊?”
關林建依舊哈哈一笑道:“哈哈,飛機上廣播不也說了麼,是氣流!這事兒你就是換最好的飛機也不好使,我看MD的最新客機也不敢保證碰上氣流不顛簸吧?”
“得得,算我運氣不好行了吧?有沒有涼水給喝一口?我這嘴裡全是一股酸味兒!”鍾白一伸手,問道。
“沒有。”關林建順手從旁邊接機的戰士手中接過一個黃澄澄的芒果塞了過去:“到了巴雅市還喝什麼水?嚐嚐,今年的芒果!甜得保證能讓你把酸水重新咽回去!”
“啊?就這?”
在戰士們的歡聲笑語中,鍾白只能默默的拿起芒果,撕開果皮就大口大口的往嘴裡塞。
你別說,這一路艱辛之後,那味道,真甜。
這次天河省化工研究院帶隊的是一名副院長,加上辦公室主任和鍾白,實際上天河省方面過來的就一共三人。
雖然是晚上十二點抵達巴雅市,但這裡的亞熱帶氣候即使這個點也不覺得冷,反而是穿着毛衣的衆人感覺有些熱,所以一到三十五師的招待所大家就紛紛脫得只剩了個長袖。
簡單的吃完當地特色過橋米線作爲晚上的加餐之後,鍾白這一晚可算睡了個好覺。
要知道,頭一天他只睡了不到三個小時啊!
幾乎是挨着枕頭這小子就扯起了呼嚕,再一睜眼,已經是房門響起的時刻了。
門外傳來了化工研究院辦公室主任的聲音:“小鐘,趕緊起來吃早餐,咱們十點鐘就要抵達師部和他們的副師長辦理具體事宜了。”
一個小時後,再度認真檢查完自己攜帶的資料,以及在省工業廳辦公室幫助下,連軸轉製作出來的《三十五師和天河省化工研究院關於特種肥料軍地合作的意向書》文本,鍾白匆匆踏上了一輛軍用吉普車,趕往三十五師的駐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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