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歡又要出差了,這一次他要去的地方,恰巧是李浮生老家。
江南常興造船基地的脈動式生產線,需要一批龍門加工中心,在國內能夠製造龍門加工中心的廠家僅僅只有三五家,當然最好的廠家之一,就非川省常徵機牀公司莫屬了。
所以在基地建設的同時,對這些設備的採購也提上了議事日程,這一次沈歡將作爲考察團的負責人,帶隊前往三家機牀公司進行考察,第一站便是位於川省榮順市的常徵機牀公司。
沈歡也知道李浮生是榮順人,所以就想着把他也帶上,有他作嚮導或許有意想不到的收穫呢!
沈歡找到李浮生,約他到鎮上吃飯。
李浮生答應了,現在他和沈樂早就沒有聯繫了,所以也並沒有什麼尷尬的。
見了面之後,沈歡和李浮生一邊吃着火鍋,一邊聊了起來。
沈歡開門見山的就道:“浮生啊,我有件事情想請你幫個忙,不知道你願意不願意啊?”
李浮生疑惑地道:“歡哥,我還能幫得上你的忙嗎?要是能的話,我當然願意,你說吧!”
沈歡笑道:“是這樣的,最近我要帶隊前往你老家,考察一種高精度橫樑移動龍門加工中心的機牀設備,你應該明白了吧?”
李浮生好奇地道:“真的嗎?我還從來沒想到過,我們那小地方的機牀廠,還能生產出這種高端的機牀?你們要去考察的是常徵機牀公司吧?”
沈歡點了點頭道:“是的,所以我想請你跟我一起去,這一方面你也順便回趟家,二來呢有你這個榮順人在,我想會方便許多!”
李浮生想了想道:“可是,公司那邊怎麼辦?現在我們的生產任務很忙,我要是走了,怕是影響工作!”
沈歡哈哈笑道:“放心吧,你公司那邊我已經給你們羅總打過招呼了,他說沒問題的,你就不用擔心了,雖然我知道你在公司也很重要,但是離開了誰,公司還不是照樣轉。”
李浮生心想這樣也好,不用花錢就回家了,當然能夠爲造船基地做貢獻,他當然是很樂意的。
同時李浮生也對這個高精度橫樑移動龍門加工中心很是好奇,他就納悶了,怎麼常徵機牀公司那麼一個看起來破破落澆的廠子,還能生產這種高精尖的玩意,他倒是想見識一下,搞半天以前是忽略了榮順市還有這等的工廠。
李浮生想明白了,就點了點頭道:“好,歡哥,我去!”
沈歡笑道:“這就對了嘛,那個,你和小樂還有聯繫沒?”
李浮生苦笑着搖了搖頭道:“沒有了,小樂現在好嗎?”
沈歡苦笑道:“她在米國,說是過得挺好的,她的學業也要完成了,估計明年就能回來!”
不過沈歡也知道,李浮生和沈樂沒有可能了。
哪怕他們兩個都還是單身。
回到家,沈歡就跟老爸老媽說了,過幾天要去趟川省的事情。
瀋海洋關切地問道:“這一次要去幾天呀?出差可不比在家,你要照顧好自己纔是。”
沈歡點頭道:“爸,放心吧!就去三五天,很快就會回來。”
這一次採購國產的裝備,沈歡也是很激動,終於可以不用再花外匯去買外國產品了。
當然對於國內生產的加工中心,沈歡還有那麼一點點的疑慮,不知道和國外產品相比,差距大不大?這一切都要考察過後才知道。
一週後,沈歡帶着七個人的考察團隊,坐飛機直奔川省了。
在省城機場下來後,一行人就跟着李浮生這個土生土長的川省人,坐上一輛開往榮順市的機場大巴。
高速公路從省城邊上而過,川省省城雖然不比中海這樣的國際化大城市,在國內卻也是排得上號的大城市了,看着那些高樓大廈,沈歡笑道:“浮生啊,看起來川省也發展得不錯啊!”
李浮生苦笑道:“歡哥,你看到的只是省城的繁榮,事實上整個川省,有將近一半的資源都到了省城,除了省城外,就沒有一座大城市了。就拿我們榮順市來說吧,八十年代以前還是很不錯的,川省第三大城市,又有很多內遷的工礦企業,經濟發展還不錯。比如說東方鍋爐,還有我們要去考察的常徵機牀公司等等,都是那個年代內遷的企業,在計劃經濟的年代,過得還是不錯,但是到了九十年代,就慢慢不行了。”
沈歡點了點頭道:“這倒也是,好多內遷企業都由於種種原因破產,變成了民營企業,真是可惜啊!”
這時候沈歡忽然就想起來了,這個常徵機牀公司,還曾經在股市上創造過一個神話的。
一九九八年,川常徵與省城的託普集團進行了合作,在川常徵國家股轉讓公告發布的當日,川常徵的股票以2019元報收漲停,次日再報漲停。4月13日,川常徵股價創下歷史新高2458元,漲幅達400%,市盈率近1900倍。
這時候沈歡也是有些後悔,當時要是買下這支股票,怕是賺得更多啊!不過現在時間已經過去好幾年了,川常徵和託普早已不在有關係。
這個常徵機牀公司也是命運多劫,它的前身是北金第一機牀廠的內遷到榮順的一部分,曾經生產出中國第一臺銑牀,到現在成立也有近四十年了,在國內機牀行業也是重點骨幹企業,是西南最大的立式加工中心生產廠家。其開發生產的產品多達到國內領先水平,部分產品達到國際先進水平。
可惜這麼一個好好的機牀廠,卻被一個金融騙子玩弄於股掌之中,從一個實業企業成爲了一個吸引金融投資的概念體。最後因此而走上了不斷虧損的道路。
好在零六年開始扭虧爲盈,後來還成功承擔了國家科技重大專項———高速龍門五軸加工中心的研製攻關任務。但是行業大環境的影響之下,到了一五年全面停產,經歷了五十年的輝煌後,這個身處西南小城的機牀廠,終於倒下了。
作爲一個重生者,沈歡也是很不想再看到那一幕重演,畢竟這麼一個機牀廠,對於中國船舶工業,對於中國整個工業的發展,還是可以發揮它的貢獻的。就拿這一次要採購的高精度橫樑移動龍門加工中心,可能常徵機牀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