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架通體灰白色低調得不行的殲-8FR依次升空,與以往不同的是,這一次他們都在機腹掛架上掛上了樊增勝帶過來的測繪吊艙,據說是世界先進水平。
作爲護航指揮機,李戰理應在他們之前起飛,但實際上李戰是最後一個起飛。機炮彈倉裝滿,掛了兩枚PL-8D格鬥導彈以及兩具七管九十毫米火箭彈發射器。這樣的掛載搭配顯得很奇怪,應該使用空地導彈來替代火箭彈發射器的,但家傳手藝不能丟(窮)。
當然不是真的,真要用那是砸鍋賣鐵也要搞的。事實上掛載配置是爲了應對空司有可能突然下達的實彈射擊訓練任務。一般來說空司抽查對空對地實彈射擊訓練規定使用的就是這幾種彈藥。
李戰並非裝模作樣,根據空司過往的操性,他們是肯定不會放過這次突然抽查的機會的。鷹隼大隊全部出動進行4-3綜合演練,訓練計劃報備了空司,空司自然是清楚此時此刻101旅是空虛狀態的。指望二大隊和三大隊在這樣的天氣下打個好成績嗎?
別忘了此時此刻處於暴風雪剛過但依然飄着些小雪的天氣,最要命的是能見度,基本沒有辦法目視攻擊。
“塔臺,我是洞幺,低空能見度很差,看看雲層的厚度,測繪小隊要上高度,完畢。”李戰四處張望,灰濛濛的一片,此時他在一千米地高飛行。
今天塔臺值班的都是很有分量的人,氣象這邊是張源親自負責,正指揮員是薛向東擔任,副指揮員是楊錦山,路中校像特派員一樣站在一邊隨時準備用一兩句話影響整個行動。
張源迅速把最新的雲層數據遞給薛向東,後者馬上做出決定,呼叫李戰,“洞幺,你們可以上八千,我把其他飛機叫開,完畢。”
“明白,上八千,完畢。”李戰馬上指揮測繪小隊上高度八千。
海高八千,相對高度也就六千左右,到了北庫山脈上空的話那就只剩下三千多的相對高度了。
此時鷹隼大隊有戰機在低空突防,有戰機在對地打擊,也有戰機在無高度差自由空戰。要讓測繪小隊隱在這一片空中行動中執行測繪,很考究塔臺指揮的指揮能力。
另一邊,是蘭指在具體指揮鷹隼大隊的4-3綜合演練。由此更顯得處於居中協調位置的塔臺指揮員的重要性。
朱煒報告,“洞幺,我們做了測試,八千超過了吊艙模式三的工作高度,請求下高度五千,完畢。”
李戰馬上報告塔臺,“塔臺,洞幺呼叫,我們要下高度五千,完畢。”
好一陣子塔臺沒回話,李戰再一次呼叫。
薛向東回覆,“洞幺,你不要着急,我要向蘭指報告,蘭指給我明確指令我才能給你指令,完畢。”
“洞幺明白。”李戰不能嫌繁瑣了,這不是普通的訓練任務,沒蘭指的指令,塔臺是沒有權限做這樣的調度的。
韓紅軍駕機從李戰的左翼飛過,距離非常近,他一眼就看見了01號SU-27SK座艙段一側“好運來”三個大字,裂開嘴笑着晃了晃機翼致敬,然後加大油門走了。
蘭指和塔臺如此慎重是有原因的,天氣複雜能見度極低,航空測繪路線和4-3綜合演練的路線有多處重合大致方向一致,在無高度差的情況下要避免空中碰撞,對空地兩方人員都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洞幺,進山下高度五千,注意,我把五千以下的高度都配置給你,完畢。”薛向東終於呼叫了李戰。
李戰鬆了口氣,道,“洞幺明白,進山下高度五千,五千以下空域配置給我,完畢。”
航空測繪小隊加速進山隨即下降到預定高度,四架殲-8FR按照預定計劃解散編隊分成四個組開始進行航空測繪。四條路線四架戰機,今天都要飛四個架次,利用今天一天的時間完成北庫地區的航空測繪任務。
李戰壓桿緊跟朱煒,他的位置在朱煒的後方上方,機載雷達持續照射朱煒座機,敵我識別器不斷的識別,如此來確定彼此的位置。儘管只有二三百米的高度差且前後距離有十公里,但李戰依然擔心會發生追尾……
放眼望去能見度不過四五公里。
“幺洞幺,調整頻率38325,完畢。”李戰呼叫朱煒。
朱煒駕駛的正是101號殲-8FR,這個戰術編號的戰機成了夜鷹戰術偵察團裡的王牌座機了,能開這架戰機達的飛行員一定是團裡最優秀的。
“幺洞幺收到,調整頻率38325,完畢。”
薛向東呼叫,“塔臺呼叫洞幺,測繪小隊專用頻率38325,完畢。”
“洞幺收到,測繪頻率38325,完畢。”李戰確認測繪小隊四架戰機全部在頻率裡,回覆塔臺。
薛向東下達指令,“各組按計劃進行,完畢。”
“明白。”
建立了另外的專用通訊頻道後,航空測繪行動正式開始了。飛行員不知道軍工們是怎麼搞出能夠在惡劣天氣下正常使用的測繪吊艙,但是他們知道必須要嚴格地按照計劃不斷地調整高度和速度來滿足測繪吊艙的工作條件。
進了山後情況變得更加複雜了,亂流增多,氣溫更低,且降雪的強度更大了一些。李戰甚至能辨認出影響能見度的並不是雲層遮擋住了陽光,而是瀰漫在空中的碎碎的雪花。
四架殲-8FR只有朱煒需要護航,並且是由李戰來負責。並不是說李戰的個人戰鬥力最強悍,而是李戰是在必要的時候反過來指揮地面塔臺甚至指揮所的特殊飛行員,緊急時刻可以在最短的時間裡用合規的程序協調更多的資源來支援。
當然,朱煒這邊需要護航和掩護,說明他負責的測繪路線是最危險的。
李戰的精神高度集中,那顆心一直提着無法安放。如果是他執行某項任務,大不了用命去換取勝利。可是他現在擔負的是保障朱煒的測繪任務順利完成,自己得生存下去才能保障別人,因此感到了更大的壓力。
這種壓力不是“好運來”這樣的代號能夠抵消掉的。
在北庫山脈上空一切順利,進入北庫山脈西部區域後,真正的危險纔會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