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2010”軍演後續的空中部分被剔除了,地面部隊按照他們的作戰方案一直打到九月份的最後一天,爲建國六十一週年獻上了一份大禮。
9月30日上午,三百師參演部隊從東庫場站轉場至北庫場站,一共來了十二架SU-30MKK和十一架殲-10B。本來都是十二架的,那天摔了一架殲-10B。
昨天,轟炸機師的轟-6K已經全部離開返回本場了,王士貴也帶着那兩架運-9走了。101團的三大隊也在昨天下午轉場某地展開高原駐訓。冷清不到一天,三百師二十三架空軍最先進的現役戰機抵達本場。
他們可不是過來竄門的,而是要在北庫場站接受聯合技術調查組的全面檢查,完成之前他們的飛機是不能再飛行的,想回家就更沒門了。
當然,只是針對殲-10B,但是,部隊也是要搞整頓搞安全教育的,因此SU-30MKK也只能停着,駐訓工作就不用提了,妥妥的都停下來。
這讓心裡打着小主意的李戰欣喜如狂。
那天薛向東讓他過去見領導的時候,他就完善了思路——如何讓三百師把殲-10B留下來人員坐火車回去。
看似不可能,但今日不同往日,演習裡三百師出了這麼大紕漏,上級震怒之餘給他們點教訓不是不可能。
李戰把想法向薛向東彙報了之後,薛向東摸着下巴動了心思,“能行嗎?白鷗你見過的,不是等閒之輩,比你老領導齊宏可難對付多了。”
“那要看時候啊。”李戰說,“大機羣空中打擊行動中,烏指的指揮搞得亂七八糟的,聽說擼了好些人。正風聲鶴唳呢,白鷗師長肯定會很好說話。”
包冠華也在,他抽了口煙說道,“飛機不是你說扣就扣的,白鷗師長也做不了這個主。李戰,你不要再動這個心思了。兄弟部隊在這裡,我們就給他們搞好保障,協助聯合技術調查組把排查工作做好。”
“這小子現在六個一等功了,講話還是有點分量的。等年終總結表彰大會公開宣佈一下,絕對是全軍名人了的。”薛向東指了指李戰,笑着對包冠華說道。
微微愣了一下,包冠華堆出一個笑容,有些小尷尬。他再超然也不好給有六個一等功的李戰臉色看的,反而要客客氣氣。
李戰違抗了烏指返航的命令這個事情無人提起,因爲李戰救了78號殲-10B的飛行員,用了匪夷所思的辦法。專家仔細研究了27號SU-27UBK偵察吊艙拍攝到的當時的畫面,認爲當時的成功率至於萬分之一。李戰因此又得到了個外號——好運來。
給人國道邊飯店的既視感。
“能接收三百師的殲十當然是好事,小李也是爲了我們團的建設着想。”包冠華笑着說,“不過還是要講究方式方法的,太多露骨的話會不會影響到兄弟單位之間的關係呢?”
拿不拿一等功李戰是沒有多大感覺了的,他真的已經麻木了,也就更不關心什麼表彰大會不表彰大會的了,他做那麼多不是爲了立功。
因此他還是原來的他,沒有因爲又立了大功而飄飄然起來。
對資格比薛向東還要老的包冠華,李戰就像尊敬自己的父親一樣尊敬他,解釋道,“政委,不是扣他們飛機的意思。他們的殲十不是在等着排查嗎,聯合技術調查組的人說沒三兩個月這個工作做不完的。但是部隊不能這麼閒着啊,所以我的意思是向上級建議一下,讓他們先回去,等聯合技術調查組排查完了再過來把飛機開回去,是這麼個意思。”
包冠華不知道被煙嗆到了還是被李戰給逗的,劇烈地咳嗽起來。薛向東又忍不住笑起來,道,“白鷗不會信的,信誰也不會信你。你不要忘了你用的那些蘇兩七是怎麼來的。二師早都到處說了一遍了,說你耍無賴硬生生給扣住了。”
“團長,什麼我耍無賴,我就是個小少校大隊長而已啊,我想扣也得有那個資格啊。”李戰反駁道。
薛向東說,“那就是我扣的咯?”
李戰說,“什麼扣扣扣的多難聽,本來就是要移交給我們的,只是讓他們提前一些而已,這也是節省資源啊,來回地飛航油就得不老少,還損失壽命。”
擺了擺手,薛向東說,“這個建議提是可以提,不過是不是先看看白鷗師長的態度?他一會兒就過來,要當面向你道謝。”
“道什麼謝?”李戰問。
包冠華說,“你救了他的兵於情於理他都是要表示表示的。”
“哦,上次那個事情啊。”李戰恍然大悟,“是了,我徒弟也要過來,這麼說會和白師長一道了。”
“徒弟?”包冠華疑惑問,看向薛向東。
薛向東笑着說,“前面去了三百師那邊參觀學習,他收了個徒弟,是三百師七團的姚東明。”
“姚東明?空司硬扣下不給海航的那個王牌?”包冠華詫異道。
這下輪到李戰納悶了,問,“姚東明很厲害嗎?”
“何止,他曾經在一場空戰對抗中連續擊落五架敵機,雖然是演練,但也充分證明了他的能力。”包冠華說,“空軍航空兵部隊沒有不知道他的,年輕一代的傑出代表。”
李戰尷尬地笑道,“原來我徒弟這麼厲害的啊。”
聽着像是在夸人,仔細回味卻有點借夸人來自誇的意思。
“二師張雪陽三百師姚東明,這兩位都是比較有名的。”薛向東沉聲說,“除了個人空戰能力相當強,另一個重要原因是他們都是開蘇霍伊的高手,對蘇霍伊戰機有極強的領悟能力……”
他看着李戰說着說着就說不下去了,張雪陽和姚東明這二位無論哪一方面和李戰比都比不上。
於是薛向東才猛然意識到,現如今真正的年輕一代的傑出代表是他手下的李戰,張雪陽和姚東明已經落後到第二梯隊了。
師徒關係不就是最好的證明了嗎?
不多時,白鷗和姚東明來了。正如薛向東所說,白鷗是親自過來向李戰道謝的。衆人寒暄一番落座後,他誠心誠意地對李戰說,“李戰同志,以後有需要幫助的地方儘管開口,薛團長,你們這邊有我們能幫上忙的,隨時提出來,我一定想辦法提供一些幫助。”
“白師長,自己人就不要說客氣話了。”薛向東笑着說,“誰遇上這樣的事情都不會袖手旁觀的。”
姚東明對李戰的佩服簡直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更慶幸當初放下姿態拜師了,此時他插話對薛向東說,“薛團長,遇上也沒有辦法的。航空史上從來沒有這樣的先例,我師父可以說是開創了先河,成功率僅有萬分之一,完全沒有可複製性,只有我師父做到。”
“姚大隊不要這樣說,我就是運氣好了一些。”李戰含蓄地笑着說。
“師父,你叫我名字啊,師徒輩分不好用職務稱呼的。”姚東明連忙說道。
白鷗說,“對,你們是師徒關係,你不要稱呼他的職務,叫東明或者小姚。”
大家呵呵的笑了起來。
都是聰明人,難能不知道白鷗心裡打的是什麼主意。現在的李戰就是一座金山,誰靠得更近誰就受益更大。姚東明當初放下姿態拜李戰爲師,哪怕他什麼都學不到,這以後的一些無形資源也是享用不盡的了,因爲他是李戰的徒弟。
就好比李戰是劉國堅的徒弟,因爲劉國堅,誰都要高看李戰一眼。
經空中碰撞事故後,李戰甚至對深陷故障門的三百師來說都具有很特殊的意義,原因的大家都知道,白鷗就更加清楚了。
李戰也能看得出來的,白鷗的面容十分的憔悴,顯然是有很大的壓力。姚東明儘管是開SU-30MKK的,殲-10B的事情對他的影響不會很大,但畢竟是同一支部隊的,說不定要吃的藥比生病的分隊都要多。
“白師長,我還真的有個建議給你們,應該可以緩解一下當前的壓力。”李戰斟酌了一下措辭,道。
白鷗立即來了興趣,連忙問,“請不吝賜教。”
“我建議你們把殲十的飛行員們撤回去,集中起來把理論知識給再重新夯實夯實。這麼做至少是個態度。”李戰誠懇地說道,“聯合技術調查組在這裡排查那些飛機,可是你們人閒着也不像話不是,首長們動不動就過來看一眼,要考慮到影響啊。”
白鷗微微點頭,是這麼一個道理,憂心忡忡地說,“你說得有道理,不過問題查清楚之前,我們是寸步不敢離開啊。”
“三百師是東部一線主力部隊,絕對的主力,戰備任務很重要,上級領導機關不會讓你們的參演部隊長時間耗在這裡的。”薛向東儘量讓自己顯得真誠,沉聲說道,“你們的蘇三零機隊是肯定要回去的。”
白鷗說,“是啊,蘇三零不能長時間待在這裡,再有幾天駐訓就結束了,是要按照計劃返回本場,年底的戰備巡邏任務很重要。”
“是啊,還是先讓開殲十的兄弟們先回去,做點其他事也好。”李戰附和說道。
微微點頭的當口,白鷗忽然想到,皇帝不急太監急,七十三師這幫人爲什麼這麼積極呢,巴不得我們趕緊走?
他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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