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徐川所想的一樣,這一次國際數學聯盟的決定,真的驚掉了不少人的下巴和眼球。
一屆國際數學家大會,兩名女性菲爾茲獎得主。
這哪怕是放到歷史上,亦或者無論是放到其他哪一個數學獎項上,都可謂是絕無僅有的。
在阿米莉亞的名字出來後,報告廳中除了雷動般的掌聲外,也跟隨着響起了一些嘈雜的討論聲。
“26歲的女性菲爾茲獎得主,如果不是有徐教授在前,她這個年齡絕對打破世界記錄了。”
報告廳下,坐在臺下鼓着掌的許辰陽,看着走上臺的那道年輕身影,語氣帶着幾分感慨。
一旁,北大黃金一代的另一人張偉搖了搖頭說道:“如果沒有徐教授的話,她大概也做不到在26歲的時候就解決掉布洛赫猜想,無論是代數簇與羣映射工具還是那個人的親自教導,都極大的提升了她原有的高度。”
微微頓了頓,他補了一句:“不過能解決布洛赫猜想,她的確配的上這份獎章。倒是國際數學聯盟主xi團的選擇,讓我更感覺驚訝。”
“真沒想到在這一屆的國際數學家大會上,竟然同時出現了兩名女性菲爾茲獎得主。”
女性菲爾茲獎得主的數量,在今天從一變成三了。
不得不說,相對比另一名獲獎的瑪麗娜·維亞佐夫斯卡教授來說,阿米莉亞要年輕很多,前者已經三十八歲了,而後者才二十六。
以二十六歲的年齡,拿到菲爾茲獎,拋開她的導師那位變態來說,絕對的驚才豔豔。
畢竟,在此前最年輕的菲爾茲獎得主一直都是由讓-皮埃爾·塞爾保持的,27歲的讓-皮埃爾·塞爾教授,恐怕也不會想到自己當年創下的記錄會在幾十年後連續被人打破。
對於數學而言,年輕就是希望。
毫無疑問,誰都不會否認阿米莉亞在數學界的未來,絕對比瑪麗娜·維亞佐夫斯卡教授更大,也更有希望能走到更高的地方。
看着報告臺上,正從肯尼格教授手中接過金燦燦的菲爾茲獎獎章的年輕身影,張偉內心泛着無比複雜的情緒。
如果他再年輕個一兩歲就好了。
81年出生的他,今年才滿41歲,如果這一屆他未滿40,絕對有資格競爭一下菲爾茲獎。
上一屆的國際數學家大會,真的是神仙打架,太難了。
望着報告臺上的阿米莉亞·艾爾溫,張偉有些遺憾,又有些釋懷。
四年前是他觸摸菲爾茨獎獎牌的最後一次機會,但可惜錯過了。
不,說起來也沒什麼可惜的,是他自己不夠強而已。
畢竟這菲爾茨獎面向的是整個數學界,而且四年才選一次。若非真正的頂級天才和強者,想要競爭到這枚獎章的難度猶如登天。
如果他足夠的強,強到像那位徐教授一般,直接解決掉一個頂級猜想或難題,那麼哪怕他再年輕,也一定能拿到一枚菲爾茲獎。
但他不夠,遠遠不夠,他所做出來的成果雖然多,但卻沒有解決一個能定鼎的問題或猜想,他少了一個像阿米莉亞一般的世界級猜想難題,也沒有像舒爾茨一般做出來一個重要的數學工具。
終歸到底,是實力不夠強罷了。
而數學界,是用實力說話的地方。
希望自己能在未來的時間,像安德魯·懷爾斯教授一般,解決掉一個大猜想。
這樣或許還有機會去拿一枚菲爾茲獎銀獎,能彌補自己的遺憾。
一旁,好友許辰陽看着站在報告臺上的阿米莉亞,也像是陷入了回憶一般,他也是能觸及到菲獎的選手,不過屬於最末尾只能看到尾燈的那種。
回過神來,許辰陽笑着開口道:“說起來,還是那個人變態啊,不僅僅自己四年前就拿到了菲獎,教出來的學生四年後也拿到了菲獎,簡直逆天了。”
張偉:“這倒也沒什麼意外的,那個阿米莉亞,我記得她本身就是IMO大賽的金牌,好像還是和那個人一屆的。IMO大賽金牌得主是菲爾茨獎的溫室,能拿到IMO的金牌,說明她在數學上的天賦的確很強。”
“再加上還有那個人的親身指點,優秀的天賦+頂級的導師,拿到菲獎也不奇怪,拿不到才奇怪。”
一旁,許辰陽笑着道:“聽說她當初轉學去普林斯頓的時候,正好是那個人解決掉霍奇猜想,擔任普林斯頓教授的時候,機緣巧合之下成了他的第一批學生。”
“說起來,看樣子菲爾茲獎真的只能一個人拿一枚了,我原本還以爲解決了三個千禧年難題的那個人能再拿一枚的呢,這一屆沒頒發,看樣子就這樣定了。”
張偉想了下,道:“你要說他能再那一枚諾獎,這個我相信,不過菲獎的話,沒什麼可能,畢竟菲獎是評價個人的。”
許辰陽笑了笑,開口道:“說起來,什麼時候祖國那邊能再拿一枚菲獎,那就好了。”
雖然那個人已經拿到了的一枚菲獎,打破了華國數學界零菲獎的記錄,但老實說,國內的數學界和國際主流的數學國,差距還是相當大的。一個人厲害,那也只是他一個人的奇蹟。
在這方面,華國其實和亞洲的另一個國家‘印度’很像。
兩者都是古老的數學國,但遺憾的是在近代史上都掉隊了。
而且相同的是,兩個國家都在近乎斷代的情況下,出了一個最頂級的數學家。
前者徐川,後者拉馬努金。
對於上個世紀九十年代的印度數學界而言,拉馬努金就像是神一樣,只可仰望,無力追趕。
而對於如今的華國數學界來說,那個人的存在,未免不也是一樣?
張偉笑着道:“會有機會的,只要那個人願意傳播他的學識,再拿一枚菲爾茲獎並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
“現在纔過去了四年的時間,他的學生就已經拿到一枚菲獎,就算是咱們國家的數學氛圍薄弱一些,但四年不行就十年,十年不行二十年,總能誕生一批優秀的人才的。”
說起這個,許辰陽也有些感慨。
國內學術界的氛圍,最兩年似乎有了一些不同的變化。
十年前的時候他曾帶着天才數學家的名號回國,勢要回國改變國內的數學領域的科研環境。
儘管他曾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挖掘、保護那些有天賦的學生能夠像自己一樣完成夢想,這也是他回國的初衷,但是在歸國6年以後,就連他自己都感受到了絕望,最終又離開了祖國。
爲此,他揹負了很多的罵名,很多人認爲他背棄了祖國。
但這中間的艱辛,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可以說服自己,但是他說服不了自己的學生,說服不了其他同行,也無力去改變科研環境。
如果不選擇離開,那麼他就只能接受這一切,他不願意接受,只能選擇離開。
沒想到,當初他自己根本就無力改變的東西,在那個人的影響下已經開始了轉變,甚至還發生的翻天覆地的變化。
無論是星海研究院,還是祖國對數學的重視,亦或者是那個人取得的成就,都在讓華國的社會各界乃至國家高層愈發重視數學的作用。
越是基礎的學科,越離不開社會各界的支持。
而現在的話,祖國的社會各界正前所未有的認同數學這門基礎學科,並對其展開了大力的支持。
這放在十年前,根本就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如果能想象到,當初的他也不會絕望的離開了。
“還是他厲害啊。”
會議廳的另一邊,目光落在正在接受頒獎的阿米莉亞身上,張偉平感慨了一句。
頓了頓,他看了一眼身邊帶過來見識世面的劉嘉楹,笑着道:“看到了嗎?嘉楹,那個阿米莉亞,就是徐川院士的學生,以二十六歲的年齡拿到菲爾茲獎,你也要加油啊。”
“嗯,我會的!”
劉嘉楹看着舞臺,用力的點了點頭。
在這種國際數學大會上,最能埋下數學的種子了,而此刻,她心裡無疑被種下了一顆數學的種子,只等待日後的生根發芽。
聽到學生的回答,張偉平欣慰的笑了笑。
當初他就很看好徐川了,更是多次表達過想要收對方當學生,邀請他去復旦大學讀書的想法,但遺憾的是最終對方還是去了南大。
不,其實也說不上什麼遺憾的。
畢竟去了南大,他已經成長成了一顆參天大樹,若是當初被他帶到了復旦,結果如何還說不定。
雖然以他的天賦肯定能做出一番成就,但能否順利的走到今天這個高度,那就是未知數了。
強啊。
這兩年好好的帶一下這個新收小學生,兩年後送到徐川哪裡,說不定有機會的能再給華國拿一枚菲爾茲獎,也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