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大名鼎鼎的房家菜,吳清影早早就打電話定下了一個包間。
這房家菜,在京城可謂是盛名已久了。房家菜的創始人本是宮中御廚,還是老佛爺跟前紅人,這房家菜便是由宮廷菜而來,膳食做得非常精緻講究,且每道菜都有自己的內涵,獨成一派,別有風味。
吳清影也算是這裡的常客,與這房家菜老闆房老爺子的孫子,也是老熟識,以前還是同學。房老爺子跟她爺爺,也是以前就認識的朋友,算是世交了。
吳清影提前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房家孫子,還義氣十足地拍着胸脯,說要親自爲吳清影下廚。
房家孫子的手藝雖然比不上他爺爺,也可深得真傳,手上功夫甚至比他們廚房的廚師長,也是他爺爺的徒弟,還要精細幾分。畢竟是自家的東西,一些不外傳的手藝,房家孫子學到了,自然得其精髓。
只是這房家孫子天生不愛做菜,空有一身做菜好天賦,卻一頭扎進了金融的大海洋中。前些年虧得厲害,狠狠交了學費,最近才慢慢好轉起來。
他爺爺早就不做菜了,父親又去得早,難得能夠品嚐到真正正宗口味的房家菜,吳清影也是高興的。
今天,是她、元晞、還有蘇萌,三人一起聚會的日子。
或者說,是三家。
元晞一家三口,還有蘇萌與她的男友,以及吳清影與計白,還有她腹中才出現的小寶寶。
雖然才兩個月,尚未顯懷,但吳清影已經有了一種當媽媽的感覺了,整天臉上暖意淺漾,母愛融融。
吳清影摸着肚子,不由得露出柔柔的笑容。
吳清影在大學的時候,外號冰山女神,對任何人都不假辭色。後來有了蘇萌和元晞這兩個好友,性格才漸漸開朗起來。
她的徹底轉變,要說還是跟計白在一起之後,她的性格有了很大的改變,如今身上也再也看不到什麼冰山女神的影子了。
當年那些冰冷的線條,如今都柔和溫暖,卻更加美麗動人。
爲了聚會,吳清影和計白早早就到了房家菜。
房家菜如今雖然開了不少分店,但是最正宗的地方,還是莫過於房家菜最早開的那家老店總店。
這店已經是上百年的歷史了,原本是個小四合院兒,門口也沒有掛“房家菜”的招牌,只是在小四合院兒的門口,掛着一個紅色的燈籠,上面龍飛鳳舞地寫着一個“房”字。
坐落在這小衚衕中的房家菜,位置偏僻,而且沒有提前預約,也根本得不到小四合院兒的開門。平日裡,若不是一些老饕,和常客,是根本找不到的。
計白將車停在衚衕外,和吳清影一起到了房家菜門口,敲響了門兒。
來應門的穿着青色馬褂的小夥兒,問過他們預約的名字,纔打開了大門,請他們進來。又得知這位是小老闆的好友,小老闆今天親自過來下廚就是爲了這位,不由得態度又好了些。
吳清影和計白到了沒多久,元晞一家也到了。
她這一家子的氣質實在是獨特,席景鶴如高嶺之花清冷不可攀,而元晞雖然微笑卻隱含威嚴,讓站在她面前的人大氣都不敢喘,唯有一個小元寶,嘻嘻哈哈的逗人發笑,也實在是討人喜歡。
吳清影看到元晞從門口進來的時候,騰地站起來,臉上的表情,更是從激動、傷感、開心,最後化爲一抹淡淡的笑容。
“晞晞……”她已經無法用語言來描述,等待了三年,終於再這樣見到好友,是多麼的開心了。
“清影姨姨!”
席思也歡快地跑了過去,撲到吳清影身上,眨巴着又黑又亮的大眼睛,小臉蛋兒肉嘟嘟的,笑起來萌死人,簡直快要把吳清影的心都給萌化了。
“元寶!”吳清影蹲下身來摟住他,眼睛彎彎的,笑得合不攏嘴。
計白也起身跟席景鶴和元晞打了招呼。
元晞笑着走了過去。
“之前聽到你說懷孕了,開始兩個月感覺還好嗎?”
吳清影笑得甜蜜:“感覺還不錯,就是……特別開心。”
“看得出來。”
“好久不見,晞晞。”吳清影是孕婦,情緒上總是有些多愁善感的,這會兒望着元晞,竟然眼中不由得泛起了淚花兒。
計白連忙摟住她,柔聲勸慰她:“哭什麼,你們好不容易聚在一起了,不應該是開心的日子嗎?”
“就是忍不住……”吳清影拭去眼淚,又連忙拉着元晞坐下。
“蘇萌什麼時候來?”
“快到了吧。”
吳清影正準備給蘇萌打個電話,結果她就推門進來了。
“清影!晞晞!”蘇萌很興奮地幾步跑了過來,結果第一時間卻是抱起了席思,“元寶!大寶貝兒!好久不見啦!”
“萌萌姨姨!”席思脆生生喊着,惹得蘇萌興奮地在她臉上親了兩口。
而隨着蘇萌進來之後,門口也不緊不慢地走進來一人。
一身休閒西裝,高大又帥氣,劍眉星目,冷峻傲然。
應該是蘇萌口中的“驚喜”男友無疑。
吳清影擡頭看見這人,卻有些驚訝:“三哥?”
計白還要激動些:“韓梓辛?”
那人也訝異地看着兩人:“你們……就是萌萌的朋友?”
蘇萌也有些糊里糊塗的:“呀……清影,你跟辛辛認識嗎?”
“辛辛……”吳清影被噎了一下。
計白更是噗地笑出聲來。
韓梓辛黑着一張臉,壓低聲音說她:“不是讓你不要這麼叫嘛。”
蘇萌得意地晃晃腦袋:“我就要這麼叫!你管我!”
韓梓辛咬咬牙,最後只化作無奈。
吳清影眉開眼笑地招呼着韓梓辛:“三哥,沒想到你被調到江州去,居然還跟我們萌萌有這樣的緣分啊!”
蘇萌這才反應過來:“對了,清影,你怎麼叫辛辛三哥?”
“我家跟三哥家裡是世交啊,他家裡排行老三,我們都這麼叫他。哦,對了,計白你也認識三哥?”
計白抿着笑:“我們倆是戰友,在一個部隊裡面呆過,後來我退伍了,和韓梓辛也很久沒見了。”
大家也沒有想到,蘇萌要介紹的男友,居然是大家的熟人,一時之間,關係也拉近了不少。
席上,蘇萌說起自己跟韓梓辛的事情,元晞和吳清影才知道兩人的故事。
前段時間,蘇萌遇到過一起車禍,對方撞了她的車,反而耍賴叫窮,鬧得蘇萌頭大,卻還是堅持了原則,要了錢,卻又還給了那對夫妻。
而當時處理她這個交通事故案件的人,就是韓梓辛。
事實上,那個時候韓梓辛才從部隊中轉業出來,他一心想當個警察,可他的父母,卻並不贊同他的意見,希望他跟他兩個哥哥一樣,可以進體制單位,輕鬆又順利,該走的路早就給他鋪好了。
可以韓梓辛傲氣的性子,怎麼可能同意?
最後的結果,就是跟家裡人鬧掰,他父親一怒之下,故意把他弄到江州去當了一個交警。
誰知道,韓梓辛在江州,卻和蘇萌結了緣。
兩人從一開始的互相看不對眼,到後來的慢慢相識相知,也是一出歡喜冤家到甜蜜愛人的華麗轉變。
蘇萌在席間大言不慚地說起了當初還是她先追的韓梓辛,一路上百般波折,才終於將男神追到手。
原本蘇萌還打算大肆“宣揚”一下自己的戰績,結果席思天真地追問了她一句,弄得蘇萌尷尬得很,連忙捂住小寶貝兒的嘴巴,不敢再多說了。
久違的一頓飯,曾經的三人,現在的三家人坐在一起,也是再開心不過了。
三年的時間,似乎並沒有給她們帶來一點生疏和不習慣。
她們都還是那個她們,在最美的年華中,不曾老去。
……
元晞歸來之後,也沒有急着回元門山,而是繼續住在了小院兒中。
日子似乎回到了三年前的溫馨幸福,還多了一個席思。
三年來,家中的積鬱之氣,一掃而空,展望未來,都是滿滿的幸福。
不過,元晞雖然身在家中,卻也沒有忘記自己的身份和職責。
包括她身爲玄門風水界一併推舉出來的盟主,從上位到現在,她遇上這麼多麻煩,至今沒有在玄門風水界正式發話,推行什麼決策,據說,玄門風水界中已經對她有些不滿的聲音了。
元晞雖然不在乎這些聲音,但她當上這個同盟會盟主,卻並不只是爲了一個名頭,她也有她要做的事情。
縱觀近些年來,自從風水式微,風水一道被視爲旁門左道,被大部分排斥之後,這其中雖然也跟上頭的一些政策有關,可跟風水界內部的魚龍混雜,什麼江湖術士都混進來了,弄壞了風水師的名聲,也有着很大的關聯。
最早的整理,自然是要從內部開始。
再由內而外的,一步一步改變。
元晞的第一步,便是建立起的一套關於風水師的評價體系。
同盟會在除了元晞這個盟主以外,道門佛家也各自派了代表擔任成員,還有一些德高望重的風水師,都是讓人信服的。
而他們聯手推出的風水師評價體系,自然是很快得到了衆多風水師的信服。
同盟會就像是一個官方機構,首先在市場上打響了名聲,獲得了認可。而正式的風水師,則要求必須要同盟會中進行考覈,得到同盟會的認可,纔有資格稱之爲真正的風水師。
隨着同盟會的名聲越大,這套有關於風水師的評價考覈體系不斷推廣,由同盟會衆多大佬親自評定的風水師等級,從學徒到風水大師,也是一目瞭然。
這套體系和評價標準,無疑讓一些對風水一行原本雲裡霧裡的客戶們,準確地知道了自己的目標,也越來越願意相信由同盟會考覈評定過的風水師。
——這個計劃的靈感,還是元晞從席景鶴的智囊團隊那裡得到來。
用他們的專業術語說,就是一個行業要不斷髮展擴大,必須要進行規劃整合,引入優勝劣汰的極致,若用金融術語來說,便是良幣驅逐劣幣,在這個天然的競爭過程中,自然就將那些不入流的人給淘汰掉了。
這個過程,不可能會是慈悲善良的,必然會有數不勝數的江湖騙子,在這樣的制度下,因爲沒有真才實學,而被排斥淘汰,丟了飯碗。
也許,還會給一些家庭帶來滅頂之災。
但是,對於整個風水界來說,這算不得什麼。
只有規矩,才能讓一棵樹長得更好。
而淘汰掉的這些人,也是風水界必須要經歷的一個過程。
當然,在這個過程中,對元晞不滿的人有很多,也有不少人試圖向元晞的地位發起攻擊。
可元晞從來都不是心慈手軟之人,那些敢於冒犯她威嚴的人,她自然會讓他們體會一下,什麼叫做雷霆之怒!
而風水界內部的不斷淘汰,從一開始的局部推廣,許多人不接受。到後來,通過了同盟會審覈考驗的,才能接到更多的單子,有更大的市場。
慢慢的,等到這個考覈評價體系被接受了,習慣了,大家會將這個體系當成是規則,從而忘記以前那段混亂的時期。
相對應的,隨着考覈評價體系的推廣,同盟會的地位自然也不斷地拔高,元晞這個一開始的名譽盟主,空有虛名,並無實權的空架子,也在不斷地添上權力,讓人眼紅。
當然有很多人覬覦元晞的盟主位置,其中也不乏一些隱藏得很深的隱世風水家族,雖然比之元家稍微遜色,可那畢竟是相對於落魄之前的元家而說。
現在元家沒落,這些家族卻仍然保留,誰強誰弱,也不好說。
他們本想着,元家如此境地,哪裡還是自家的對手?
可誰曾想,落了一個元家,卻冉冉升起一個元門。
一個足以跟道家佛門相提並論的元門。
就連曾經的風水第一世家玄家,也在敗於元晞之手後,被新上位的玄家家主玄野,打包送給了元門。
如果有膽敢反對的,皆遭到了無情的鐵血清洗。
其他人這才慢慢反應過來,方纔明白,恐怕這玄野,突然之間橫空出世,能夠走上這個位置,其間恐怕也少不了跟元門門主的合作。
可合作了多少,大家卻難以猜測了。
而元門門主元晞,無疑成爲了最大的贏家。
那些玄家勢力下的附庸,對能夠找上一個新的強大靠山,也是樂意之極,你情我願之間,迅速融入元門,成爲了元門力量的一部分。
如今的元門,不斷有弟子門客加入,能夠成爲客卿的更是鳳毛麟角——可這樣,元門仍然讓無數人趨之若鶩。
元門門主的強大光環,之前被衆人尊稱爲元仙子。
而今,更是被冠上了天下第一風水師的名頭。
更沒有一個人反對!
因爲那些反對的人,都在向元晞髮起鬥法挑戰後,輸得一敗塗地了,也再也不敢說什麼反對的話了。
至此,元門威名,天下第一風水師。
——實至名歸
……
作爲門主的大弟子,元石理所應當得到了無數人的矚目。
雖然說門主很年輕,年輕到最近三十年,都不用擔心繼承人的問題。可元石身爲元晞大弟子,他的身份和地位,到底是不一樣的。
尤其是在門主行蹤神秘,對於元門中也只是過問大事,基本小事不管的情況下,元石的地位就越發顯得舉足輕重了。
因爲元晞不在的時候,元門中的事務,幾乎都是元石一力處理的。
畢竟,一般弟子不夠格,門客地位普通,身份稍高又有實力的客卿,卻並不能得到元門上下真正完全的認可和信任。
唯有元晞的親傳弟子,而其中,又以最早入門,在元門開創之處,就已經身在的元石,最適合這個位置了。
元石雖然只是掛着門主大弟子的名頭,但是被所有弟子尊稱爲“大師兄”,被門客客卿們尊稱爲“大公子”,而他的實際權力,也與門主相差無幾。
元石的本身實力毋庸置疑,自從他在香江大敗一羣風水師的事情流傳出去之後,其他人就再沒質疑過元石的實力。
可是,處理門中事務,卻是跟風水天賦沒有關係的。
原本元石在一開始受到了不少的質疑——只要有人的地方,就卻少不了爭鬥,元門中也是如此。
可最後,元石卻用自己的能力和手段,向衆人證實了,如果目前需要定下門主繼承人的話,那麼他元石,將會是當之無愧的頭號人選。
於是,質疑過後,便是讚美和鮮花了。
元石如今不過十七歲,卻已經在這少年年紀,得到了天下玄門同道的認可,在短短一月之內,他的名聲迅速增長至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地位,大家提起元門,便總會提起他。
如今的元石,已經是被放在和道子高歌一個平面上,互相比較的人了。
他的冉冉升起,註定元石未來的道路,不會平凡。
而元門門主親傳弟子中,備受矚目的,還有二弟子靈靖。
靈靖雖然清冷寡言,六七歲的小人兒卻整天沉浸在修煉之中,不問世事,可是在某次,他的實力大放光彩之後,這個存在感薄弱的二弟子,才讓人刮目相看。
靈靖的確天賦極高,又很有悟性,在風水一道上進步很快,小小年紀,卻已經有大師風範。
連道門的長春真人,這般德高望重的人,在見過靈靖之後,都讚許他,說他未來,必然能夠成爲下一個元門門主。
長春真人的評價,更是拔高了靈靖的地位。
就算他現在還是孩童年紀,可很明顯,大家看他的目光都不同了。
一個未來的元門門主般的人物,可是不能輕易小覷的。
於是,元門門主元晞的親傳弟子。
大弟子元石,能力非凡,沉穩優秀,必然是未來元門門主的首要人選。
二弟子靈靖,天分非同尋常,未來成就更是不可限量,就算尚且稚齡,想來以後也肯定會一飛沖天。
至於三弟子……
元門主還有一個三弟子?
很多人都有這個疑惑。
而那些知道元晞三弟子許閆晨存在的,則是神秘一笑。
瞭解的人都知道,當初元門主收下這個三弟子,是一個什麼樣的狀況。
玄家故意以一羣少年爲棋子,擺上了明謀,而元門卻不得不接。而元門主純屬於矮個子挑高個子,才選中了這個許閆晨爲弟子。
不少人都說了,人元門主很慈悲啊,大氣啊,不忍心毀了一個少年啊,雖然這個三弟子是當初不得已才收下的,可元門主也沒有在玄數覆滅之後,就立馬將他逐出元門,而是讓他留了下來,悉心教導,這番胸襟,果然是常人難及。
於是,許閆晨成了誇讚元門門主的工具。
至於許閆晨本身?
大家想來想去,也唯有一個評價——
太幸運了。
……
“幸運……”許閆晨坐在石凳上,望着遠處的羣山霧海發呆。
他想起自己剛剛進入元門,還成爲了元門門主親傳弟子的那種狂喜、興奮到難以抑制。
可是等到這種情緒平復下來,許閆晨心裡面也會有一個疑問。
自己到底是爲什麼被收下的。
他很疑惑,想要問師父,卻又開不了這個口。
相比起大師兄二師兄對師父自然而然的親近,許閆晨雖然對師父也甚是孺慕,可是這種孺慕卻是永遠藏在心裡,無法宣之於口。
許閆晨……到底是自卑的。
尤其是在他聽到了那些人的討論之後,他才明白原來自己在別人眼中,是一個什麼樣的身份。
不過是一個幸運兒,僥倖進了元門,還成爲了元門門主的親傳弟子。
之前,許閆晨還是不相信的,他認爲師父絕對不會是一個僅僅因爲情勢,就會隨意收下親傳弟子的人。
可是隨着他在風水一道上,遇到的阻難平靜越多,到如今,更是寸步難行,無論他花上再多的精力和時間在修煉上,也難以得到任何成就。
——許閆晨想,也許他們是對的。
他也就不過是一個幸運兒,僥倖才成爲了師父的弟子。
只是因爲幸運,而絕不是因爲他本身足夠。
他本就平庸,比起老練持重的大師兄,比起天賦卓越的二師兄,他顯得……實在是平凡了太多。對兩位師兄,他也只有敬佩和羨慕,卻連半點嫉妒之心都生不出來。
因爲,差距太大。
“哎。”許閆晨嘆了口氣,渾身跟沒了力氣似的,將腦袋放在冰涼的石桌上。
雖然如今已是五月天,初夏時節,可元門山上,總是涼爽的,不見一絲熱意。
可這涼意,也吹不散他心頭的鬱悶。
修煉又遇到瓶頸了,他花了三天的時間在藏經殿中翻閱了無數的典籍,卻沒有找到任何辦法和出路,現在,除了趴在這裡浪費時間,也不知道做什麼了。
“三師弟!師弟!”
元石的聲音遠遠地響起。
許閆晨一下子坐了起來:“大師兄!”
元石看到他坐在雲崖邊的涼亭中,便也走了過來:“這麼悠閒?不修煉,在這裡休息呢。”
元石本也只是笑着開兩句玩笑,卻說得許閆晨情緒越發的低落了。
“師兄……我只是,只是不知道做什麼。”
元石一愣,臉上收斂了笑意,坐在了許閆晨的對面:“怎麼?修煉上遇到什麼難題了嗎?”
“不是……”不只是修煉上遇到了難題這麼簡單,而是,“我很迷茫……”
沒錯,迷茫,迷茫不知未來是什麼,迷茫不知出路在何。
元石看到他的表情,也大約猜測到了什麼。
“三師弟,外面的人也許有一些流言,但你不必要聽進心裡。師父始終教導我們,要堅持本我,不爲外物所動,難道你忘了?”
“我沒忘。”許閆晨不會忘,他總是反覆琢磨師父的話,將師父任何一句教導,都當成金玉良言,“只是,我覺得有的東西不適合我。”
比如當一個風水師。
是他當初心太大,沒認清現實。
元石看了他一眼,也無奈。
他也不好說得太多,只能對他道:“師父回山上來了,讓你去見她。”
“師父?”許閆晨險些從石凳上摔下來。
元石被他滑稽的樣子逗得笑起來了:“沒錯,師父讓你過去。三師弟,你是師父的弟子,如果有什麼問題,你可以問師父的,不必藏在心裡。”
他知道這個師弟,性子有些悶,不大喜歡說話,在師父面前更是話少得可憐。
按照師父以前的性格,是絕對不會多一句話的。
而後來,又出了變故。
到現在,師父又呆在家中,難免忽略了弟子們。
他和二師弟倒是無所謂,可是三師弟,卻需要一個人的教導。
也許,若是三師弟能夠敞開心來,跟師父好好交談一番,也許就會看開些。
他站起來,拍了拍許閆晨的肩膀:“那是我們的師父,三師弟,你要記住這一點。”
許閆晨默默的點點頭,目光卻仍舊茫然。
“我知道了。”
等到元石離去,他才反應過來一般,迅速跳起來,快步前去見師父。
元晞正在自己的書房內,翻閱着幾本古籍。
她雖然最近都呆在小院兒中,想要把自己的所有時間,都彌補給家人,對元門難免忽略,可幸好元石將一切都打理得很好,元門不需要她太多的操心。
只是,許久未回,她突然想起——
自己似乎很久,都沒有見過三弟子許閆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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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上有一個叫做承諾詛咒,只要我許下了更新時間承諾,就總會出現各種問題……今天更新,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