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任紹軍!
方樂急忙壓下火氣,道:“這不剛下班休息一會兒,就接到電話,不情願嘛。”
“哈哈。”
任紹軍笑着道:“行了,我就不多說了,正開着車呢,你收拾一下直接下來。”
掛了電話,方樂就急忙去衛生間梳洗了一下,換了衣服,又檢查了一下行醫箱,這才帶着行醫箱出了門。
樓下,於竹平和魏旺林兩個人看着樓上熄滅燈又亮了,心中禁不住燃起了希望,然後發現燈又滅了。
一時間兩個人又開始躊躇。
對於於竹平來說,他最怕的其實並非方樂本人對他怎麼樣,而是怕陳志明給總部那邊告狀。
魏旺林怕的也是方樂想辦法收拾他。
就事論事,無論是對於竹平還是對魏旺林,方樂給兩個人的威脅也都只是隱性的,而不是多麼直接性的。
畢竟方樂也只是西京醫院的副主任,軍醫大的副教授,就職權方面並不能直接把於竹平和魏旺林兩個人怎麼樣。
可方樂影響力大啊,無論是對強生,亦或者對魏旺林這邊,西京醫院的副主任,軍醫大的副教授還能不認識幾個牛人?
所以於竹平和魏旺林眼下要做的其實都是儘快和方樂化解矛盾。
無論是賠罪也好,道歉也好,出血也好,只要能讓方樂消氣,把這件事揭過去,他們也就安然無恙了。
就這件事而言,於竹平和魏旺林都不能讓事情有繼續發酵的機會。
正所謂開弓沒有回頭箭,這會兒方樂還沒有下一步的動作,也是他們的機會,一旦方樂託了人,亦或者強生那邊知道了消息,那事情就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可好不容易等到方樂下班,難道還要再等着方樂上班?
主要是剛纔那會兒方樂突然變了臉,兩個人都被嚇住了,這纔沒有繼續纏着。
兩個人正猶豫呢,單元門裡面傳出腳步聲,兩人都下意識的看了過去,然後眼睛就是一亮。
方樂竟然出來了。
“方教授!”
於竹平和魏旺林兩個人都急忙迎了上去。
方樂看到兩人都有點訝異,說實話,他剛纔還真把這兩人給忘了。
當然,也只是暫時的忘了。
帶着人闖到自己家裡,還要帶走張曦月,這事方樂可不會讓他輕輕揭過去。
“方教授,我之前真的不知道……”
於竹平急忙解釋。
“先閃開,我這會兒有急事,懶得搭理你們。”
方樂冷哼了一聲,揹着行醫箱直接向小區外面走去。
剛纔方樂回來的時候於竹平和魏旺林讓方樂回去了,他們又不好去敲門,等了好半天,這一次他們可不能讓方樂就這麼走了。
“方教授,是於竹平報的警,我真不知情。”
“方教授…….”
兩個人在後面追着,方樂在前面走着,也不搭理兩人。
任紹軍開着車過來接他,有本事兩個人一塊跟着到穆老闆住的大院去。
方樂出了小區,任紹軍還沒到,於竹平和魏旺林一左一右繼續說着好話,賠着罪。
也沒等幾分鐘,大概也就三分鐘,一輛黑色的奧迪車由遠而近,任紹軍是開着穆學輝的一號車來的。
不過大晚上的,於竹平和魏旺林也沒看清楚車牌,甚至都沒關注那邊,依舊給方樂說着話。
奧迪車在三個人邊上停穩,任紹軍降下車窗:“方老弟,怎麼回事,怎麼還有警察?”
“有點倒黴,被小鬼纏上了。”
方樂笑着回了一句,從車前繞了過去,打開副駕駛,直接上了車,回身把行醫箱放在了後排。
魏旺林和於竹平原本還打算跟着方樂再說兩句呢,等方樂從車前繞過的時候,魏旺林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車牌,然後整個人就呆愣愣的站在了原地,臉色瞬間煞白。
於竹平還是先注意到魏旺林的不對勁,也下意識的順着魏旺林的目光看去,也看清楚了車牌。
這個時候什麼人用什麼車,那都是很有講究的,穆學輝的座駕單從車牌號一眼就能認出來。
其實就這輛車,穆學輝平常坐的次數還真不多,可一旦出行,那都是諸邪避讓。
於竹平是外資沒錯,但是也是華夏人,自然知道這個車牌意味着什麼。
看清楚車牌,於竹平的臉色同樣煞白。
方樂上了車,任紹軍也沒耽誤,車子直接啓動,很快揚長而去。
畢竟穆學輝那邊還在等着呢,任紹軍不敢耽誤時間。
“噗通!”
奧迪車剛剛走遠,魏旺林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相比起於竹平,魏旺林這位內部人員這會兒要更恐懼。
那輛車…….
那輛車可是大老闆的座駕啊。
大老闆的座駕來接方樂,而且方樂還揹着行醫箱,那麼方樂去幹什麼,幾乎不言而喻。
事情到了這一步,哪怕方樂不主動說什麼,剛纔開車的司機稍微說兩句話,他一位小小的派出所所長都招架不住。
“完了…….”
於竹平雖然站着,卻口中喃喃。
他的心思和魏旺林差不多。
畢竟剛纔他們兩個人就在方樂邊上,開車的司機肯定會給穆老闆說一下情況的。
“於竹平!”
於竹平還在喃喃自語,坐在地上的魏旺林卻已經回過神來,怒吼一聲,直接從地上起來,一拳就向於竹平砸去:“老子弄死你狗日的。”
…….
任紹軍開着一號車,一路上開的並不慢,很快就到了穆學輝的住處。
事實上任紹軍一路開車,倒也沒問方樂剛纔的事情,也沒顧得上問。
車子停穩,任紹軍竟然先方樂一步拿起方樂放在後排的行醫箱。
“方老弟,快。”
方樂和任紹軍上了樓,門就是半開的,進了門,穆學輝正趴在沙發上,疼的滿頭大汗,溫春霞坐在邊上正在給穆學輝按着,不過效果並不好。
“小方,快。”
看到方樂,溫春霞急忙招呼。
方樂也不廢話,急忙打開行醫箱。
“酒精燈!”
不等方樂說,任紹軍已經拿過了酒精燈。
畢竟方樂已經不是第一次來給穆學輝鍼灸了,穆學輝這邊其實什麼都備着,不僅僅酒精燈,連帶着銀針都備了一套。
“嘶!”
隨着方樂一番針刺,穆學輝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整個人瞬間舒服了下來。
“可算是輕鬆了。”
穆學輝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緩緩的翻過身子,溫春霞把外套披在穆學輝身上。
“穆叔叔,溫阿姨,對不起,這一陣有點忙,一時間給忘記了。”
方樂一邊收拾銀針,一邊道歉。
這一次的事情確實是方樂忘記了,按說從滬上回來,就該給穆學輝治療一次的,結果給忙忘了。
“能把老闆的事情忘記,除了方樂你也沒別人了。”
任紹軍打趣道。
“不怪小方。”
穆學輝道:“這一段時間小方也確實忙的不停,首例劈離式肝移植手術,了不起。”
這一段時間,方樂先是去滬上,然後又被電話叫回來給溫春梅治療,之後又去滬上做了首例劈離式肝移植手術。
每一件事都不算是小事,這些穆學輝也都是知道的。
“穆叔叔這一段時間也沒太注意吧。”
方樂道:“按說哪怕我拖延了幾天,也不會這麼快發作。”
“你穆叔叔這一段時間確實比較忙,經常熬夜到很晚。”
溫春霞一邊說着話,一邊給方樂倒了一杯水。
“還是要注意的。”
方樂道:“中醫治病,特別是慢性病,本就是以養爲主,在治療上,中醫更講究配合,穆叔叔您還是要遵醫囑,先把病治好。”
“哈哈,以後注意。”
穆學輝笑着道:“不過有時候也是身不由己啊。”
說了幾句閒話,任紹軍才裝着隨意的詢問方樂:“方樂,剛纔和你在一塊的那個警察是幹什麼的,我看兩個人纏着你有點不放。”
“都在我門口蹲了一個下午了。”
方樂苦笑道。
“怎麼回事?”
溫春霞問道。
方樂就簡單的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醫藥商和派出所?”
聽着方樂說完,溫春霞當下哼了一聲:“真是長見識了,不知道的還以爲這派出所是醫藥商開的呢。”
“你溫阿姨這是罵我呢。”
穆學輝笑着對方樂說道。
“你倒是挺明白的。”
方樂還沒說話,溫春霞就白了穆學輝一眼。
“哈哈。”
穆學輝笑了笑,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總要給我一次改正的機會嘛。”
說着穆學輝對任紹軍道:“這件事你處理一下,查清楚,不能聽方樂一面之詞。”
“知道了老闆。”
任紹軍急忙應道。
“你剛纔說曦月回來了?”
溫春霞問方樂。
“是,前兩天領了證。”方樂笑着點頭。
“好,好。”
溫春霞笑道:“你個臭小子,真是好福氣,正好,明天你穆叔叔休息半天,我中午做飯,你帶着曦月一塊來家裡吃飯,你穆叔叔還沒見過曦月呢。”
說着,溫春霞笑問:“吃個午飯的時間總有吧?”
“這個真不好說。”
方樂笑着道:“我是急診科醫生,急診科,什麼時候都有可能來患者,我只能說盡量。”
“那就儘量吧。”
溫春霞道:“知道你忙。”
任紹軍在邊上看着,心中着實是羨慕,換了別人,溫春霞請吃飯,誰還不是眼巴巴的,也就方樂敢說不一定。
而且溫春霞還一點都不生氣。
這待遇,絕對是秦州省獨一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