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路通?”
祁遠山再次嚐了一下,看着方樂,心中欣慰。
“趙老闆有點後悔引狼入室?”
方樂笑着問。
“方老闆這話嚴重了。”
趙成攀急忙道:“我先給三位泡茶吧,咱們邊喝邊聊。”
事已至此,趙成攀也不埋怨,誰讓他過於自信,小看了方樂呢,既然祖傳秘方都被方樂知道了,這生意要是都談不成,那可真是虧大了。
“趙老闆其實不用沮喪。”
方樂道:“真要說起來,我覺的趙老闆還應該感謝我。”
“方老闆這話是什麼意思?”
趙成攀不解,要不是還要和方樂談生意,趙成攀都要罵娘了。
MMP,老子的祖傳秘方都被你知道了,還要感謝你?
被你賣了還幫你數錢?
“趙老闆雖然不是醫生,卻也是做醫藥行業的,應該知道,今年薛曙陽薛老親自全國巡查,整頓中藥材市場,目前薛老就在西京市。”
“這個我自然知道。”
趙成攀道:“我也不瞞幾位,要不是薛老現在在西京,市場那邊要更亂一些。”
說着,趙成攀奇怪的問方樂:“可這我也不該感謝方老闆吧?”
“在我看來,整頓中藥材市場只是一個開始,遠不是結束。”
方樂道:“目前行業混亂,混亂的可不僅僅是中藥材市場,醫療行業同樣亂象很多,國家不可能放任不管的,像祖傳秘方,非法行醫,這些必然都是國家打擊的重點。”
趙成攀若有所思。
“而且,趙老闆既然是做中藥材生意的,應該清楚,中醫治病,因人而異,雖然一些秘方確實效果不俗,可也並非人人都能用的。”
說着,方樂從祁遠山手中拿過藥粉道:“就說這個路路通,治療蕁麻疹有奇效,可患者體質不同,病症也有差異,在實際的臨牀中,溼偏盛應當加蒼朮、大腹皮,血瘀偏盛應當加紅花、丹蔘,血虛應當加當歸白芍......”
“中醫用藥,貴在靈活多變,哪怕是經典名方也有加減變化。”
方樂道:“趙老闆這個秘方用的時間不短了,應該也有不見效或者患者病情加重的情況吧?”
“是,不過並不多。”
趙成攀點了點頭,對方樂又多了幾分佩服。
趙成攀是做中藥材生意的,對這些好歹也有點了解,不過秘方,秘方,好處是,針對大多數情況都有效,像方樂說的那種畢竟只是個別情況。
“難道就沒有人找過趙老闆麻煩?”方樂問。
“這個肯定有過。”
趙成攀乾笑道。
“賠點錢?”
方樂笑着問。
趙成攀只剩下笑了。
“現在賠點錢,可如果國家打擊非法行醫,有人把趙老闆你告了,那可不是賠點錢就可以的。”
方樂提醒道。
“方老闆言重了。”
趙成攀道:“真要說,我這個秘方救的人總比害的人多吧?”
“這話我認,可難道因爲救的人多,害人就無罪嗎?”
方樂道:“倘若是無心的,正常的治療失誤,還有情可原,可明知道其中弊端,卻依舊抱着僥倖心理,那就是成心了。”
“方老闆這話說的,我又不是醫生。”
趙成攀乾笑道。
“我也只是提個醒,有些時候不注意,真要因此爲趙老闆帶來麻煩,那可就不好了。”
方樂笑了笑。
任何醫學其實都是在與時俱進的,現代醫學如此,中醫也是如此。
雖然中醫有着自己的理念,可隨着科技的發展,後世對中藥材的研究對中醫的發展還是有着很大的好處的。
現階段,類似於趙成攀這樣守着秘方的人不少,像15克路路通治療蕁麻疹,知道的人就不多,可在後世,很多秘方都已經被人吃透了,開始在臨牀上應用,路路通治療蕁麻疹,方樂還真不需要從趙成攀這兒得知。
剛纔方樂之所以能辨認出藥粉是路路通,一方面是方樂對藥材熟悉,另一方面也是方樂知道這個秘方,這才能輕易的判斷出來。
祁遠山之所以不確定,正是因爲不知道結果。
“方老闆說的是。”
趙成攀並沒有和方樂在這方面探討的心思,他是生意人,主要還是做生意,至於秘方?
生意做的好,這點小錢能賺就賺,生意不行,不能賺也要賺呀,最多偷偷的來。
都這麼多年了,趙成攀還就不信,之前都不出事,以後就能出事?
說着話,趙成攀的愛人帶着孩子回來了。
趙成攀的兒子十三歲,個頭已經到了趙成攀肩頭的位置了。
“回來了,醫生怎麼說?”
趙成攀也不介意邊上有人,直接就問道。
“還能怎麼說,做了檢查,開了藥,先用着。”
趙成攀的愛人有點疲憊:“整天跑醫院,一點效果都沒有,現在這醫生和你們這些藥販子一樣,都是糊弄人的。”
趙成攀老臉一紅,咳嗽兩聲。
自己這個婆娘,真是一點眼力都沒有,邊上有人呢,什麼話都說。
“是哪兒不舒服嗎?”
方樂問道。
“你瞧我。”
趙成攀一拍額頭:“我怎麼把方老闆你們給忘了,方老闆辯藥水平那麼高,想來水平也高,正好幫忙看看?”
說着,趙成攀向兒子招了招手,對方樂說道:“說來也怪,大概半個月前,我家小子每天到了夜裡十二點左右就脖子後面疼,疼的相當厲害,都不能轉頭,過上兩個小時,自動就好了,一整天都沒事,到了第二天夜裡,又疼......”
“這一陣都跑了好幾次醫院了,做了那什麼X光,也沒查出什麼問題,藥也吃了不少,就是沒效果。”
“夜裡十二點?”
方樂倒是來了點興趣,向孩子招了招手,讓孩子在邊上坐下,診脈,檢查。
“爺爺,您也看看。”
檢查過後,方樂又對祁遠山說道。
祁遠山起身,坐到方樂剛纔坐的位置,摸脈檢查。
“奇怪了。”
祁遠山道:“脈象正常,檢查也沒什麼異常。”
“到了醫院,醫生也都說沒什麼問題,還說讓住院,晚上疼的時候檢查一下。”
趙成攀的愛人在邊上道:“也在醫院住了一天,開了藥,輸了液,也是沒什麼效果。”
“夜裡十二點?”
祁遠山輕聲道:“夜裡是子時,子時是少陽膽經當令,不通則痛,這麼說會不會是膽經氣血凝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