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智,你等下走,我有幾句話想跟你說。”
陶南芳留住喬智。
喬智不願意跟陶南芳單獨相處,強勢的丈母孃讓他很不舒服。
女兒脾氣那麼糟,源頭還不是在丈母孃這裡?
喬智有無數次衝動,想要將陶茹雪摁回孃胎回爐改造。
“這紙條是你留在徐鶴翔房間內的?”陶南芳將紙條展開,面無表情地問道。
“是。”喬智道。
“爲什麼要留這個紙條?”陶南芳追問。
“本能反應。”喬智敷衍。
“我覺得你不是本能,而是看穿了陰謀。”陶南芳凝視着喬智,注意觀察他的表情。
喬智笑道:“媽,你高估我了,我又不是福爾摩斯。我只是覺得這件事還得你出馬才行。我勸你出山,你又不肯,只能讓他們來主動找你了。”
他了解丈母孃的性格,你表現得越是聰明,她越是會忌憚你。
與她最好的相處方式是,讓她覺得你是一張白紙,方便塗抹、勾勒、控制。
陶南芳仔細盯着女婿那張清瘦的臉,發現喬智突然很陌生。
“你做得挺不錯,如果不是你留下這張紙條。徐慧就不會來主動找我,矛盾不可能這麼快解開。你是解決此次危機最大的功臣。”
“我們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喬智裝純,想盡快結束話題。
“對啊,一家人。”陶南芳乾巴巴地笑了兩聲,“我聽宋總說,你在淮香酒樓做得不是特別開心,所以有個新的想法,給你提供原始創業基金,讓你單飛,如何?”
喬智皺了皺眉,“難道不是間接地辭退?”
陶南芳擺手笑道:“我打算給你提供一百萬創業基金,這怎麼叫辭退呢?我一向遵循獎罰分明,既然對集團作了貢獻,就得明確獎勵。對你也是一樣,不能因爲你是我的女婿,我就取消對你的獎勵。不過,這一百萬創業基金,你怎麼用,要給我制定合理的商業方案。你不是學過酒店管理嗎?對你而言,並不是難事。”
一百萬對於身家幾十億的陶南芳算不了什麼,但是以獎勵的名義給喬智,意義就不一樣了。
至少不是伸手拿錢——吃軟飯!
喬智是一個傳統男人,他確定自己對陶茹雪有感情,但並不是堅持包容她的唯一理由。
父親的身體一向不好,尤其患有心臟病,他答應過父親,結婚不僅是爲了報恩,也不會辜負陶茹雪,好好地與她在一起生活。
喬智很認真地分析過自己與陶茹雪現在的矛盾原因。
一方面是因爲婚姻是陶南芳強加給自己,當初陶南芳得了癌症,誰也不知道她能活多久,在這種背景下,陶南芳要求陶茹雪必須跟喬智結婚,陶茹雪出於孝心,才作出決定,然而現在陶南芳的身體在變好,陶茹雪自然又開始動搖。
另一方面陶茹雪覺得自己作爲男人沒什麼用,貪圖陶家的財產,是個不折不扣的軟飯男。
如果自己出去單飛,作出成績,或許可以讓陶茹雪改變對自己的偏見。
“謝謝媽。”喬智作出決定。
無功不受祿,幫助陶家解決如此大的危機,收點好處也情有可原,心安理得。
陶南芳朝喬智笑着點頭,“沒其他事了,你早點回家吧。”
等喬智離開病房,陶南芳面沉如水。
酒樓的危機解決了,她總覺得不是很暢快,局面的變化違背了她的計劃。
一盤棋贏得莫名其妙,讓陶南芳有種失控的失落感。
至於女婿身上展現出來不可控的因素,讓陶南芳必須改變“馴養”策略。
……
深夜的城市空氣清新,這是喬智爲何喜歡夜跑的原因。
他讓出租車司機距離小區一公里處放下自己,慢慢走回去。
瓊金是座不夜城,過道不時有車輛穿梭而過。
走在城市間,即使再晚也不會孤獨,但真正返回家中,反而會覺得寂寞清冷。
陶茹雪想逼自己主動離婚,喬智絕對不允許。
想到她離婚之後,跟韓斌那狗東西在一起卿卿我我的樣子,他就覺得如鯁在喉。
執念是雙刃劍,可以促使人成功,也會讓人傷痕累累。
右側傳來鬨笑聲,數輛價值不菲的摩托車胡亂停在路邊,車頭上掛着頭盔,穿着機車服的青年圍成一圈。
喬智依稀聽到有女人呼救的聲音,出於本能衝了過去。
“你們做什麼呢?”喬智推開人羣,只見一個穿着紫衣的女人躺在地上,高跟鞋錯亂地放在旁邊,裙角被撕壞了。
這女人怕也不是什麼正經人,如果落到這羣機車青年手中,下場肯定很慘。
“多管閒事。”紅髮青年揪住喬智的衣領,“滾一邊去。”
喬智拍開紅髮青年的手腕,指着不遠處的攝像頭,“別打什麼壞主意,現在是法治社會,你們現在的一言一行都被記錄着呢。”
其他人湊到紅髮青年耳邊低聲勸了幾句,紅髮青年冷哼一聲,招呼其他人駕駛摩托揚長而去。
喬智望着爛醉如泥的女子暗歎了口氣,低聲道:“你運氣不錯,如果晚來一步,後果不堪設想。”
喬智剛將女子架起,女子趴在喬智身上狂吐不已,喬智已經洗過澡,身上被吐得污穢不堪,暗呼倒黴。
女子吐完之後,已經徹底失去理智。
喬智知道附近有一家快捷酒店,便將她扶着過去開了個房。
喬智將女子送入房間,給她燒了一壺熱水,倒了一杯放在牀頭,然後才離開。
剛走出酒店門口,突然一個人影從旁邊閃出,擋住他的去路。
“果然是你!”
陶茹霜摘下十七釐米的高跟鞋,朝喬智劈頭蓋臉地砸了過來。
喬智往後倒退。
他很快反應過來,剛纔抱着那個爛醉如泥的女子開房過程,被小姨子是逮了個正着。
“誤會,實在是個誤會,你聽我解釋啊。”
“誤會?我剛纔已經拍了視頻,晚點你再跟我姐解釋,現在先讓我打一氣,我實在受不了你這種人渣。”
陶茹霜雖然和姐姐不對付,但畢竟是親姐妹,上陣姐妹花,哪裡能忍得住惡氣。
尖尖的鞋跟砸在胳膊上,那滋味不是一般的酸爽。
喬智找了機會,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死死地頂在牆上。
酒店的前臺和保安聽到動靜,打開玻璃門張望了一眼,便又縮回頭,幹他們這一行,這類事情見得太多,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纔是正確的選擇。
“放開我,你弄疼我了。”陶茹霜發現動彈不得,紅着眼睛說道。
“你先聽我解釋,等你冷靜下來,自然會鬆手。”喬智沉聲道,“那女人我也不認識,是在路上撿屍,呸呸,偶然遇見的,她被幾個小混混圍住,我見義勇爲將她救下,不知道她家住在哪裡,所以只能送入酒店。我可以對天發誓,如果說謊,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男人是最無恥的生物,發誓如同放屁一樣簡單。”陶茹霜冷笑,“我姐正愁沒理由跟你離婚呢,你現在主動出軌,離婚的話就得淨身出戶。”
“你怎麼才能信我?要不跟我上樓,她還昏迷不醒呢。”喬智只覺得熱氣上頭,快要被逼瘋了。
“行,如果你真乘人之危,我讓你吃不了兜着走。不僅要讓你和我姐離婚,還得控訴你的罪行,讓你蹲監獄。”陶茹霜惡毒地攻擊道。
喬智哭笑不得,原本是助人爲樂,沒想到給自己帶來這麼多麻煩。
與前臺服務員簡單溝通,索要一張新房卡。
“那男人有點慘啊,沾花惹草,被老婆逮住了。”女服務員等兩人上了電梯,感嘆道。
“不是老婆,好像是小姨子。”保安低聲道。
“姐夫和小姨子?”女服務員偷笑兩聲,“挺漂亮的小姨子。”
用房卡刷開房門,陶茹霜藉助朦朧燈光,看到牀上的女人,面色“騰”一下紅了起來。
喬智掃了一眼連忙轉過身,那女子將衣服除去,昏暗朦朧的燈光下,雪白的肌膚異常刺目。
陶茹霜揪住喬智的衣服,沒好氣道:“這是怎麼回事?衣服都脫光了,還把自己比作雷鋒?”
喬智發現自己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早知道就不要帶着陶茹霜親臨現場。
“衣服是她自己脫的,酒喝多了,會覺得特別熱,所以脫掉衣服不是正常事嗎?可能她平時也喜歡脫光光,所以才就……”
喬智喉嚨活生生地卡住,給出的理由根本站不住腳。
陶茹霜掏出手機,對着牀準備錄下證據,“回去之後,我一定要讓姐親眼看看,這就是證據。”
“你別拍啊,這是犯罪,侵犯別人的隱私。”喬智又急又怒,跟她爭奪手機。
“你倆男渣女賤,還怕被拍?”陶茹霜朝後躲,迅速點開錄像功能。
喬智抓住她的手腕,藉助重心將陶茹霜壓在茶几上。
“咯噔”,陶茹霜發現脊椎脆響,慘叫一聲,感覺自己腰被磕斷了。
手機也被喬智順勢奪走。
她還準備反抗。
喬智一手摁住她的肩膀,一手卡住她的腮幫子,低吼道:“別再胡鬧了,行不行。我真的跟這女人沒有半毛錢關係。不信的話,等明天她清醒的時候,你再問她。”
陶茹霜沒想到一向低調沉默的喬智,變得這麼嚴肅和兇狠,竟然一時之間茫然不知所措。
“嘔……”
刺鼻的酸味,從牀上傳來。
那女子噁心難受,探身將腹中之物稀里嘩啦地吐出來。
“還不講理,我就將她吐出來的東西,拾掇起來,全部灌到你嘴裡去。”
太特麼噁心了!
陶茹霜眼中露出恐懼之色。
“鬆……開……我……”
“你得答應我,別胡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