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康和郭飛在外地發展,瓊金成了他們的孃家。
無論當初有什麼矛盾,他們若是回來,作爲孃家人還是要好好地招待他們。。
喬智第二天一早出發,與梅菱在雲海相見,團隊數人奔赴島國京都。
陳康和郭飛便交給胡展驕來接待。
京都分店前期在顧先生的幫助下,一切進展得很順利,羅九川、北岡惠還有麥斯數週前便抵達京都參與籌備。
手下兵強馬壯,喬智不用操心,只需要參加開業儀式就好了。
以顧先生的人脈關係,活動當天不用擔心客流量,海外華僑的凝聚力很強,只要振臂一呼,自然會有源源不斷地客戶前來品嚐。
在正式營業前一週,喬幫主帝國大學食堂舉辦了小型的試吃活動,利用APP招募免費試吃員,引起了不錯的反響。
喬智在會議室裡觀看當天活動的視頻,畫面上是兩個國內很有名的吃播,一個是男性,一個是女性,他們的體型沒有想象中那麼碩大。男人看上去是中等身材,至於女人臉型嬌俏,看上去很可愛。
當他們開始品嚐食物的時候,你會有一種錯覺,他們瞬間變成了怪獸饕餮。食物在他們的眼裡,就像是空氣,基本不用咀嚼,放入口中,瞬間就消失不見了。
國內現在有各種吃播,最初吃播文化是從島國和韓國流行起來,繼而在世界範圍內傳播。
吃播能流行起來,離不開喜歡吃播的觀衆,觀衆選擇看吃播的原因也有很多。島國的獨居族很多,隨着獨處的時間無限增多,像吃飯這種明明帶了強烈社交功能的行爲,都要獨自一人完成。一個人的時間多了,或多或少感到有點沮喪。
在這樣的情況下,很多人選擇看吃播,和播主一起吃飯,即使隔着屏幕,似乎彼此之間也能建立一種微妙的聯繫。
島國有着悠久的吃播大胃王文化,每年都會舉辦全國性質的大胃王比賽。電視臺也經常會邀請這些大胃王做節目。
節目裡通過CT掃描展示了某個美女大胃王的胃,她看上去嬌俏可人,前凸後翹,在空腹下胃部雖然只比普通人大3、4倍,但是在吃完東西以後可以直接擴大陸6倍。
周衝看完島國吃播在喬幫主試吃的直播視頻,第一反應是自己太弱了。
北岡惠問道:“師兄,你也是吃播,你覺得自己能吃多少?”
“我最多隻能吃他們的十分之一。”周衝搖頭苦笑,“即使他們在吃完飯之後用催吐的方式緩解過量飲食帶來的壓力,但我肯定辦不到。”
“師兄,不要妄自菲薄,要不你也去做個CT,看看你自己現在是什麼水平?”北岡惠的成語儲備糧足以讓人刮目相看。
“我纔不要,我想當個正常人,不想被人視作怪物。”周衝滿臉黑線。
喬智笑了笑,在旁邊糾正觀點,“想要證明一個吃播是否優秀,並不是要證明他能吃多少,而是要追求品嚐食物的時候,是否能給人分享美食帶來的樂趣。我覺得他們更像是一隻飢餓的大象,用食物塞滿自己的胃。”
北岡惠表情變得嚴肅,“師父,你說的有道理。”
喬智頷首道:“所以我們要做出改變,如果能用自己的作品讓大胃王在享用美食時忘掉時間和數量,安靜地品嚐美食帶來的味蕾衝擊,這才能體現我們廚師的價值。”
北岡惠沉默,臉上露出歉意,“對不起,之前那場試吃大會,我沒有做到這一點!”
喬智語重心長地說道:“阿惠,你雖然很優秀,但不能太驕傲,當廚師一定要以完美作爲重擊目標,你距離完美的境界,還欠缺了一些東西。”
北岡惠眸光漣漣,喬智的話總是富有哲理性和啓迪性。
最近她的心情一直不大好,島國美食界對她採取了很強烈的敵意。
島國美食界對於中餐一直採取寬容的態度,因爲覺得中餐無論從精緻度還是藝術感都距離島國料理擁有一定的距離,這種優越感使得他們認爲中餐不會動搖島國料理在世界美食界的領先地位。
但他們無法容忍北岡惠的背叛,作爲島國賦予衆望的天才少女,放棄了島國料理,選擇中餐,這是難以容忍的恥辱。
如今島國美食界有一批人迫切希望看到喬幫主食堂能早日營業。
因爲他們堅信,營業是倒閉的開始!
在島國料理店看上去很多,但不是任何一個人都有能力開料理店的,絕大部分料理店都是子承父業,繼承數代的老店,像華夏那種通過廚師培訓學校複製出來的廚師,在他們眼裡,宛如工業化生產出來的垃圾。
北岡惠身上的壓力很大,壓力不是喬智給的,而是自己給自己的。
作爲島國人,她怎麼可能不尊重島國料理。
但,她無法否認,在華夏學習中餐的這半年時間裡,找到了很多靈感,這是沿襲島國料理多年,無法感受到的興奮與雀躍。
……
川島凡野在帝國大學食堂門口等待了一個多小時,直到北岡惠走出,他打開車門,朝北岡惠露出微笑。
北岡惠面色變冷,知道這笑容中透露出了很多信息。
北岡惠走了過去,面色變冷,“什麼意思?”
川島凡野聳肩,“沒什麼,在你被毀掉之前,過來看你一眼。”
北岡惠深呼吸,“我承認,你的小動作起到了不錯的效果,我的心態的確受到了影響,但我師父告訴我,我之前遇到了瓶頸,那是因爲走得太順利了,想要修煉一門絕技,必須要披荊斬棘,掃清面前的阻礙,而你就是我現在最好的磨刀石。”
川島凡野意外,因爲北岡惠這一句話,是用漢語說的。
他精通漢語,沒想到北岡惠漢語遣詞造句的功力已經勝過了自己。
“你的學習能力很優秀,短短數月的時間,竟然將漢語說得這麼好,我很佩服你。但你受到華夏文化影響越深,在這條錯誤的道路上就走得越遠。”川島凡野用島國語沉聲道,“不要讓自己一錯再錯了。”
“我和你註定是兩個世界的人。”北岡惠發現和川島凡野始終處於平行線,
她承認川島凡野對自己很用心,但他跟自己交流,總是用一種很大男子主義的方式,逼迫自己必須接納他的想法。
話不投機半句多。
北岡惠決定無視他,隨便他採用什麼方式來詆譭抹黑自己。她有自己的思想,懂得如何思考,不是任何人生命的附庸,這也是喬智一直給北岡惠傳輸的理念。
喬智和周衝並肩而行,看到北岡惠和川島凡野在說話,周衝面色一下就陰沉下來,“是川島凡野那個混蛋。”
他們知道背後搞鬼的人正是這個傢伙。
這傢伙竟然如此囂張,敢直接上門。
當然,對川島凡野而言,喬智和他的喬幫主都是外來客,島國人和島國料理纔是這片土地的主角。
這個川島凡野,還真是一言難盡。
說他是花花公子,他好像欠缺了一點。
說他是負心薄情郎,他好像也沒偏財有騙色。
說他是小白臉軟飯男,似乎不太準確。
但這個男人,怎麼看都不順眼,怎麼看都覺得他長了一張倒黴臉。
以喬智豐富的詞彙量,一時之間竟然找不到準確的詞語來形容他。
“我約了美食評論家板井正人先生,如果你願意跟我去見他,表示對島國料理依然忠誠,中餐在你的職業生涯裡,只是一段小插曲,相信以他的威望,足以平復公衆對你的不滿情緒。”
川島凡野的語氣居高臨下,像極了施捨。
喬智走到了北岡惠的身側,平靜地凝視着川島凡野,“你在做什麼?”
川島凡野冷笑,用漢語道:“和你沒有關係。”
喬智笑了,沒有任何預警,伸手狠狠地抽在川島凡野的臉上,這一幕讓所有人都很意外。
川島凡野後背重重地撞在車身,捂着臉,怒吼,“你竟然敢打我!這是故意傷害,我要告你。”
喬智反手又抽了川島凡野一耳光,“沒錯,我打了你,少給我玩威脅那一套。就你這猥瑣的樣子,也想癩蛤蟆吃天鵝肉?我想找你很久了,連我徒弟的主意,你也敢打?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川島凡野擡頭看了一眼喬智,眼中露出不屑之色,“打吧,最好把我打傷,在島國人的土地上毆打我,引起公憤,你這店都開不了!”
不遠處,顧先生髮現情況不對,走了過來,面色凝重。
周衝湊到顧先生的耳邊,輕聲說明川島凡野的身份,以及他如何構陷北岡惠。
顧先生眼中怒色一閃而過,走到川島凡野身前,一腳踹在他的腹部,“我叫顧隱,是我打了你,歡迎你找律師來告我。”
川島凡野捂着腹部,艱難擡頭,發現顧先生身後跟了很多人,更令人感到不安的是,從附近好像不斷地聚集人手,從他們的衣着來看,整齊劃一,莫非是遇到了幫會?
由於島國有結社自由權,幫會是允許存在的。跟幫會作對或者講法律,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
川島凡野可以通過法律途徑,控告顧先生,但顧先生也有很多種辦法,讓川島凡野吃不了兜着走。
最簡單直接的辦法,就是讓自己手下的小弟,將川島凡野搞殘,再主動投案,顧先生支付一筆醫藥費,然後讓小弟蹲幾年再出來。
華裔幫會出奇的團結,戰鬥力強悍,手法殘忍狡猾,防不勝防。
川島凡野不想跟華裔幫會糾纏,因此萌生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