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世?
觸碰到了敏感點。
陶茹雪一直對自己的身世耿耿於懷。
她對陶南芳和方鎮南的那段過往,存有懷疑。陶南芳爲了欺騙方鎮南,用自己的身世撒謊,這不符合邏輯,更不是母親的個性。
陶南芳是一個很自信的女強人,她或許會玩弄陰謀,但在感情上,不屑做這些小動作。
所以當陌生電話打到自己的手機上,陶茹雪的神經瞬間繃緊。
該來的,總歸是來了。
她此刻要不知該如何面對,經過之前的大起大落,心理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所以她決定獨自正面應對。
陶茹雪給常嶺打了個電話,片刻之後常嶺將車鑰匙送到辦公室。
陶茹雪接過車鑰匙,“今晚就不用你送我回家了,我自己開車回家。”
常嶺點頭,眸光閃爍,“知道了。”
常嶺曾是陶南芳的司機,也是她最信任的人。
如果讓他送自己,會暴露自己的行蹤,她暫時不想讓任何人知道此事。
陶茹雪開着車抵達約定好的咖啡廳,等待十幾分鍾,一個男人走了過來,正是陶子謙。
陶子謙朝服務員招手,準備點單,陶茹雪制止,“我沒有閒情逸致跟你喝茶,咱們還是長話短說吧。”
陶茹雪看上去很自然,但越是如此,陶子謙越是知道她內心慌亂。
陶子謙微微一笑,與服務員要了一杯藍山咖啡,“你很冷傲!從小開始就格格不入,在人羣當中一直像是公主似的。你自以爲傲的資本,前提是,你是陶南芳的女兒,如果你不是的話,你沒有冷傲的資格。”
陶茹雪深呼吸,竭力平復情緒,“我不想跟你做辯論賽,只想知道答案,我和父母已經做過親子鑑定,所以除非你能拿出更權威的東西,否則,無法動搖我。”
“茹雪,你其實早就動搖了,自欺欺人而已。”陶子謙哈哈大笑,“以陶南芳的手腕,想要弄一份假的親子鑑定,難度莫非很大嗎?”
陶茹雪道:“證據呢?我只要證據。”
陶子謙頷首道:“證據很簡單,那就是重新做一次親子鑑定。我們通過各種渠道,找到了你和陶南芳的頭髮,重新做了一次,報告在這裡,你自己看吧!”
陶新晨對徐美玲的態度前後不一,產生了懷疑,所以動用手段,對陶茹雪和陶南芳的母女關係,重新進行了親子鑑定。
現在陶子謙交給陶茹雪是一份他們動用關係調查出來的結果。
“鑑定母女關係,好像技術手段更加複雜一些。不過,報告的結論,讓人覺得真是刺激。”
陶茹雪接過報告,眼中露出困擾之色,“究竟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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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子謙感慨道:“你看最後一句話就知道了,陶茹雪和陶南芳並不是母女關係……”
“怎麼證明你的報告是真的?”陶茹雪反問道。
“你和陶南芳是否母女之事,早已是冷飯,如果不是真的,我還有理由繼續糾纏此事嗎?”陶子謙淡淡笑道,“當然,如果你不信的話,完全可以自己去做一下鑑定。沒錯,你應該自己去做鑑定,另外,記住別去你們上去鑑定過的地方,那裡已經被買通了。”
陶茹雪竭力控制情緒,不動聲色,內心如同一團亂麻。
難道自己真的不是陶南芳的親生女兒,這不符合邏輯。
這麼多年的過去了,陶南芳在對待兩個女兒時,對自己更好,而對陶茹霜總保持不冷不淡的態度。
任何人遇到這種事情,都難以接受,包括陶茹雪。
“好啦,東西交給你,我也沒有其他事情要說了。”陶子謙歹毒一笑,“等會開車慢一點,別注意力不集中,出什麼問題,我可負不了責任。”
陶子謙一口喝完咖啡,離開咖啡廳,坐在自己的車內給陶新晨撥通電話,“叔,事情已經辦妥,陶茹雪受到的打擊很大。接下來怎麼辦?”
陶新晨冷笑:“稍安勿躁,遇到這種事,淮香集團的內部勢必要混亂,我們只要坐等事情慢慢發酵,然後坐收漁翁之利就好了。”
陶子謙明白陶新晨的意思,他做出這個被動的選擇,也是逼於無奈,如今淮香集團,陶家的勢力基本已經被清理乾淨,讓陶氏宗親重新掌控淮香集團幾乎不可能。
陶新晨拋出這個底牌,更多是心有不甘。
是對陶南芳將自己踢出,而採取的報復手段。
當陶子謙汽車駛出街道,不遠處一輛銀色的麪包車內,陶亮掏出手機,與胡展驕道:“驕哥,陶子謙剛剛與嫂子見過面。”
胡展驕“嗯”了一聲,“知道了,我會通知喬智,你寸步不離地跟着她,在暗處保護她。”
掛斷陶亮的電話,胡展驕取出一根蚊香抽了兩口壓壓驚。
沒想到竟然爆出這麼大的瓜,喬智想必要頭疼了一遭了。
喬智家中還真是狀況不斷,念及此處,胡展驕將之前想要與高楊結婚的想法打碎。
還是玩幾年再說吧。
……
喬智今日返回家中比較早,親自下廚做了六道菜,將春姨留下來,一起吃了晚餐,春姨對喬智的廚藝自然是讚不絕口。
吃完飯之後,喬智拉着春姨來到後花園的涼亭喝茶。
春姨也是一個聰明人,好奇道:“小喬,你是不是有話跟我說?”
喬智笑了笑,“春姨,你是茹雪進入陶家,開始照顧她的?”
春姨算了一下時間,“那時候茹雪才三歲吧,怎麼了?”
喬智輕輕嘆息,“那你瞭解茹雪的身世嗎?”
春姨的表情很詫異,“什麼意思茹雪的身世?”
喬智道:“最近這段時間陶新晨一直讓人暗地裡調查茹雪和岳母的關係,他們找了多家親子鑑定機構,做了詳細的鑑定……”
春姨眼中露出短暫失神,沉聲道:“我之前聽說過此事,後來不是證明純屬無稽之談嗎?”
喬智無奈苦笑,“春姨,有些事情是紙包不住火的,其實結論已經有了,我只是想從你口中得知,茹雪和她的真正關係。她們即使不是母女,但肯定也有血緣關係,否則,岳母不會對茹雪那麼用心,甚至還將淮香集團交給她打理。”
春姨陷入沉默,心中騰起一團煙霧。
喬智繼續道:“事情已經瞞不住了,下午陶子謙跟茹雪見過面,不出意外,已經透露了他們的調查結果。”
春姨咬緊牙關,“我什麼都不知道,你有任何疑問,應該去問你岳母。對不起,我家裡還有點事,告辭了。”
目送春姨神色緊張地離去,喬智心中更是打起鼓點。
不出意外,自己擔心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
喬智暗歎了口氣,給陶亮撥通電話,“亮子,你在哪兒?”
陶亮也不知道具體方位,“我等下發定位給你。”
喬智道:“好,我馬上就到。”
沒有第一時間出現在陶茹雪的身邊,是因爲覺得她需要時間冷靜。
當足夠冷靜感覺到孤單時,再出現在她的身邊,那樣才更合適。
喬智根據定位,來到靠近碧玉湖的公園。
陶茹雪坐在涼亭下,眼神眺望湖面,初夏的季節,公園內散步的人很多,成雙入對,三三兩兩,因此不會覺得清冷孤單。
啪的一聲輕響,陶茹雪目光落在自己的肩上,驚訝地望着身側之人,沒想到喬智竟然會出現在自己身邊。
“你怎麼來了?”陶茹雪驚訝地問道。
“心有靈犀。”喬智道。
“胡扯!”陶茹雪皺眉道,“你跟蹤我?”
喬智也不打算隱瞞,如實道:“準確來說,不是跟蹤你,而是跟蹤陶新晨。智驕那邊發現了一些問題,所以一直緊盯着陶新晨和陶子謙,所以陶子謙下午約你見面,正好被他們碰上了。”
陶茹雪驚訝地望着喬智,“所以我的身世,你也知道了。”
喬智微微頷首,“有懷疑。”
陶茹雪呼了口氣,嘴角浮現笑容,“還好,至少在這一刻,有一個人願意跟我一同承擔。”
“既然有疑問,那就解開謎題吧。”喬智建議。
“怎麼解開?再去做親子鑑定嗎?那樣顯得我太可笑。”陶茹雪清秀的面容,露出疲憊之色。
“直接去問媽吧,相信她會給你一個合理的答案。”喬智心道,自己已經跟春姨交過底,這一次丈母孃已經沒辦法打馬虎眼了。
“沒錯,是應該問她。”陶茹雪起身,邁開步伐,朝前方走去,喬智連忙跟上她的腳步。
如同喬智所猜測,春姨離開陶宅之後,給陶南芳打了個電話,“剛纔姑爺突然問我,關於茹雪的身世。”
陶南芳皺眉,“你怎麼說的?”
春姨嘆氣,“我當然不會說實話,但感覺紙包不住火了。”
陶南芳頷首,“我知道了。既然瞞不住,那就解開真相吧,或許對她有所傷害,當總比憋在心裡要強。”
“當年的事情,並不怪你。”春姨強調。
陶南芳自嘲道:“怪不怪我,都得說出來。如果她要我這條命,那就讓她拿去好了。”
春姨唉聲嘆氣,“我現在就來醫院陪你。”
她不能讓陶南芳獨自面對那段不堪回首的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