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智在一樓大廳的導引牌研究了片刻，然後搭乘電梯抵達陶茹雪平時工作的樓層。
門口有門禁系統，他用陶茹雪工號牌刷了一下。
顯示器上出現陶茹雪的名字以及部門和工號，玻璃門自動朝兩邊打開。
喬智沿着長廊往裡走，攔住一人，詢問：“請問東嶽老師的辦公室在哪兒？”
那人先是微微一愣，旋即朝裡面指了指，“第二道門，進去是一個大辦公室。東嶽老師在大辦公室的最後一間，獨立辦公室。”
“謝謝！”喬智禮貌笑道。
他走入大辦公室，裡面有人關注到他，均是微微一怔。
大概是，覺得他有點眼熟，不知道在哪兒見過。
喬智走到門口，江萊攔住他，“請問你是？”
“你是江萊吧？”喬智面無表情。
江萊微微一怔，很快反應過來，“你是喬智？”
“沒錯，我想找你們老大聊聊。”喬智掃了一眼辦公桌，表情微沉。
這原本應該是陶茹雪的位置吧。
江萊有些慌張，不知爲何又做賊心虛之感。
“我幫你通報一下吧？”
正準備走過去通報，門這時打開。
露出李東嶽那張臉，他面帶微笑，“喬智，你怎麼過來了？趕緊進來坐吧。”
吩咐江萊，“給喬智倒一杯咖啡，讓他品嚐咱們欄目組的現磨咖啡，可不比外面的咖啡廳的咖啡味道差。”
“不用那麼麻煩，我坐會兒便走。”喬智朝江萊揮了揮手。
等江萊離開辦公室，李東嶽輕輕關上門，喬智挑眉望着他。
“現在左右無人，就不用繼續演戲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爲什麼要欺負陶茹雪？”喬智厭惡李東嶽的表裡不一。
“我怎麼會討厭她呢？哦，是爲了調整位置和節目安排嗎？這是上面的要求，我也是奉命行動而已。”
李東嶽無奈嘆氣。
“我明白你的心情，茹雪在辦公室的地位受到影響，那也是暫時的。等過完年之後，我會給她重新安排一個位置。至於下一季節目策劃大改版，會考慮給她更多施展才華的空間。”
李東嶽觀察着喬智的表情，猜測陶茹雪跟喬智究竟說了哪些。
總不會將自己的話，全部一五一十地說了吧？
如果真是那樣，換做任何人都不會善罷甘休。
李東嶽有些後悔了。
爲自己的衝動而感到懊惱。
喬智似笑非笑地盯着李東嶽看了許久。
也不說話，看得對方汗毛孔直豎。
江萊敲門，端着一杯咖啡走入。
喬智接過咖啡，等江萊離去。
喬智將咖啡放在茶几上，朝李東嶽走了過去。
李東嶽感覺到殺氣凌然，硬生生地逼着自己寸步不移。
等靠近之後，喬智抓住了李東嶽的肩膀，輕輕地拍了兩下他的面頰。
赤裸地羞辱。
李東嶽怒視着喬智，拳頭捏得很緊。
喬智以爲他會反擊，沒想到他最終還是忍下來了。
如果這哥們敢動手，喬智非得將他打服氣。
可是這傢伙比自己想象得要慫。
喬智雖然偶爾也會忍耐，但別人將巴掌放到自己臉側，他絕對忍不了。與李東嶽易地而處，肯定得幹一架的。
當然，間接說明李東嶽城府很深，心機重得可怕。
如今是李東嶽的主場。
如果撕破臉皮的話，李東嶽會成爲巨大的笑料。
雖然討厭眼前的這個傢伙，但他不得不屈辱低頭，將事態控制下來。
“你不要太過分。”
“是我過分，還是你過分？給一個兢兢業業的女下屬穿小鞋，只因爲她不肯屈從你那齷齪的想法。”
“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你現在立即給我離開，不然我就喊保安了。”
“等我話說完，自然會離開。我們都是男人，你心裡的想法，其實我都知道。我只希望你能給陶茹雪公平的機會，也相信你以後再也不會做類似的糊塗事了。世界上女人那麼多，何必因爲一個女人，讓自己的努力全部付之東流呢？”
只覺得肩膀一鬆，喬智已經在幾步開外。
“這是一次警告，下一次恐怕就不會這麼溫柔了。”
“你誤會我了。”李東嶽依然試圖狡辯。
喬智朝李東嶽晃了晃手指，有些不屑地離開。
這傢伙敢做不敢爲，完全就是個孬種。
面對這麼虛僞的人，也沒有太多辦法。
李東嶽這種人，不敢硬剛，只敢弄毛蒜皮的小陰謀。
以他對陶茹雪的瞭解，還不至於被李東嶽的那些花招迷惑。
陶茹雪很珍惜這份工作。
如果辭職的話，她之前的努力就全部白費了。
選擇離開或者留守。
那是陶茹雪的決定，自己無權干涉。
但喬智需要明確地告訴李東嶽，自己沒那麼好惹。
如果敢試圖越雷池一步，或者再欺負自己心愛的人，絕對叫他好看。
等喬智離開之後，李東嶽滿腦子都是剛纔喬智囂張跋扈的樣子。
他狠狠地踹了一腳垃圾桶，裡面的碎紙片到處亂飛。
重新搭乘電梯來到地下停車場，喬智將工號牌遞給陶茹雪，笑着說道：“解完手了，好舒服啊。”
陶茹雪沒好氣地瞪了喬智一眼，“我得去上班了，你回去，慢點開車，到家了給我一個安全的信號。”
喬智訕訕笑道：“我開車的技術已經進步很多了，放心吧，絕對沒有問題。”
陶茹雪消失在視野之中，喬智開車離去，等車駛出十多米。
窈窕的身影從角落裡閃現，表情有些戀戀不捨，然後才走入電梯間。
返回辦公室，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自己。
陶茹雪覺得很是奇怪，自己離開了不過半個小時而已。
片刻之後，一名同事在聊天軟件上私戳陶茹雪，“剛纔你老公找老大說了什麼？老大發了好大一通火。”
陶茹雪這才反應過來，喬智跟自己索要工號牌是假，估計是找李東嶽麻煩。
“我也不清楚，每個男人都有那麼幾天，心煩意燥的時候，可以被看作‘大姨夫駕到！’”陶茹雪笑着回覆。
儘管不知道喬智跟李東嶽說了什麼，但陶茹雪內心很甜。
遇到困難，有人願意衝到最前面幫自己抗壓，難道不是一種幸福嗎？
只是喬智撒謊的壞毛病，讓陶茹雪不舒服。
看在是善意的謊言，不跟他斤斤計較。
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希望李東嶽在被喬智提醒一下之後，能夠迴歸本心。
她對李東嶽的幫助還是挺感恩的。
喬智的提醒，也算是一個警告。
讓李東嶽收斂，不要讓兩人的關係惡化。
作爲普通同事相處，她能夠接受這個結果。
這一季節目還有一期，必須要保持善始善終的原則，將最後一期節目錄制完畢，到時候再考慮是否離職。
離開電視臺之後，喬智總覺得李東嶽不是什麼好東西。
咬人的狗不叫喚。
最難對付的就是李東嶽這種人，表面看上去脾氣很好，什麼事情都能忍，一旦露出獠牙，往往致命。
說到底，喬智覺得李東嶽跟自己是同類人。
今天忍了自己，指不定開始盤算什麼陰謀詭計了。
跟這種人交手，千萬不能掉以輕心。
先下手爲強，纔是正確之道。
……
返回食堂，喬智與杜國雄引薦的一個食堂招標負責人聯絡，商議標書的細節。
從對方的態度來看，基本已經板上釘釘，年後走個流程，便可以順利拿下承包權。
如果喬智需要提前裝修，現在就可以拿鑰匙。
臨近春節，裝修公司也已經撤場，基本等年後才能開工在。
食堂的客流量還保持穩定的狀態，儘管現在春運期間，但不少人返回瓊金消費，衝着食堂的名氣而來。
趙博然一類的老客戶給喬智打電話，希望他能夠幫忙在食堂訂一份年夜飯。
喬智禮貌性地回絕，倒不是不想賺錢。
食堂的員工忙碌了這麼久，得放他們回去過個好年。
喬智跟母親通了電話。
父母預計臘月二十八會從M國返程，旅途比較遠，臘月二十九抵達瓊金。
喬智琢磨着營業到臘月二十八，便給員工放假。
至於放假之前，臘月二十七的晚上在食堂舉辦一場小型的聚餐。
雖說現在年味越來越淡，但真當除夕夜逼近的時候，還是有些興奮。
喬智琢磨着是否能讓兩家人湊在一起，熱熱鬧鬧地吃頓年夜飯。
夜晚，陶茹雪錄製完最後一期節目返回。
喬智給陶茹雪準備了幾樣夜宵，陶茹雪嘴上說怕胖，但還是吃了起來。
喬智見陶茹雪的心情不錯，便提了一句，“今年過年要不兩家並在一起過吧？”
陶茹雪表情突然變得冷漠：“可以啊，我們家沒有吃年夜飯的傳統。”
喬智好奇道：“那你們以前怎麼過年？”
陶茹雪回憶道：“跟往常一樣啊，我媽每天上班，我爸可能在外面旅遊。我和陶茹霜在上學的時候，可能不回家。”
喬智笑着說道：“那今年必須得聚起來。”
陶茹雪想了想，“你爸、你媽什麼時候回來，我跟你一起去接他們。”
喬智驚訝道：“這麼體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