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姐的關係公開之後，不少人聯繫我，確定真假。”
陶茹霜目光落在地毯，看上去在研究上面的花形圖案。
“你現在跟她的關係應該緩和不少吧？”
喬智如實道：“每天朝夕相處，是比以前好了很多。”
“原來我以前就是個電燈泡，如果我識趣一點，早些搬出來，恐怕你倆的關係進步得更快，是不是？”陶茹霜的語氣很複雜。
有點自嘲，有點失落。
“你絕對不是電燈泡，應該算是潤滑劑。你不是站在我這邊嗎？現在你離開了，我經常會有種孤軍奮戰的感覺。”喬智連忙安慰道。
與陶茹雪似乎還隔了一層，喬智覺得順其自然才行。
以陶茹雪的性格，如果太急功近利反而不好。
喬智感覺自己是在溫水煮青蛙。
早晚有一天陶茹雪會變成煮熟的鴨子，再也飛不出自己的五指山。
“挺會說話，我可沒站在你那邊，我習慣性站在正義的一邊。”陶茹霜笑着說道，“哪一天你如果變得很渣，我也會對你口誅筆伐。”
陶茹霜見喬智和姐姐的關係變好，打心底爲他高興。
她偶爾會想，怎麼就遇不到一個合適的男人呢？
“很渣？怎麼個渣法？”喬智哭笑不得。
年紀不大，總喜歡把人朝壞處去想。
這一點與陶茹雪是兩個極致，雖然陶茹雪不近人情，但她的仙氣兒足，絕對不會糾纏俗事。
“外面養情人，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啊。其實這個倒還算好的，如果像我爸那樣，整天遊手好閒、沒心沒肺，那也算是一種渣。”陶茹霜很認真地說道。
“你不是一直跟你爸在一個陣營嗎？”喬智驚訝地說道。
“我這是怒其不爭。但凡他努力一點，也不至於連主動跟我媽離婚的勇氣都沒有了。”陶茹霜輕輕地呼出一口濁氣，“其實我很多時候更希望他倆處於離婚狀態，感情都沒有了，那就作鳥散飛，何必苦苦堅持呢？”
“離婚並非那麼簡單。而且，你怎麼知道他倆就沒有感情了？”喬智反問道。
“見面就吵架。我爸創業失敗，我媽只會用冷言冷語奚落打擊他；我媽得了重病，我爸竟然到處旅遊……你覺得他倆是什麼感情，玩泥巴的感情?”陶茹霜語調變得高昂起來。
“多次創業失敗，說明他實在沒有經商的天賦，作爲至親的人，不阻止他，難道還得鼓勵他，繼續一錯再錯。
我兩天前見過你爸。他跟我說了這麼一句話，你媽雖然這輩子賺了很多錢，但絕大部分時候都圍繞工作，沒有時間度假休息。
我分析，他環遊世界是有目的的。記錄下那麼多照片，是希望能讓她看到那些照片後，感覺自己也經歷了一場浪漫的旅行。”
喬智竭盡全力幫老丈人圓場，雖然他覺得老丈人就是沒心沒肺的樂天派。
即使天塌下來，他也會當枕頭睡。
陶茹霜沉默許久，“如果他真那麼有心，我就沒那麼難受了。”
陶茹霜覺得喬智還是太單純，對父親瞭解太少。
父親去旅遊，絕對就是突然冒出來的靈感，哪還有什麼深意啊？
陶茹霜也是納悶，爲何父母的關係明明那麼糟糕，始終不離婚。
以前或許是看在自己和姐姐年齡還小，現在她們都已經長大，沒必要繼續爲難彼此。
“言歸正傳，詹世坤騷擾你的問題，咱們還是得想辦法解決。”喬智將話題拉到正軌。
“能有什麼辦法，他就是個無賴！”陶茹霜揉着眉心，煩躁地踢掉拖鞋，露出潔白如玉的腳掌。
喬智皺了皺眉，厭惡道：“把鞋穿上，一股味兒。”
陶茹霜瞪了喬智一眼，還是順從地穿上了拖鞋。
她的腳掌明明很好看，一點味道都不會有，別人甚至還誇過她，希望她去當那個什麼腳模呢！
喬智的嗅覺有問題！
“要不，把他約出來一次，你把他再打一頓？”陶茹霜中露出兇光，聲音低沉地說道。
“他沒那麼蠢，犯過一次錯，哪能再犯?”喬智沒好氣道，“何況上次他吃癟，並不是因爲我打了他一頓，而是因爲其他原因。”
陶茹霜頷首道：“我也沒想到，我媽會主動跟詹家發起商戰。不惜代價，和曹王黃三家聯手，將詹家的好幾個項目都攪黃了。不過，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現在淮香集團的情況也不大好，現金流出現不小的問題。暫時沒力氣發起大規模的進攻了!”
喬智忍不住仔細打量陶茹霜，沒想到她對淮香集團的情況這麼瞭解，而且洞若觀火的能力，比起陶茹雪要更加適合當掌舵者。
只可惜丈母孃從來沒考慮過讓陶茹霜當自己的繼承人。
當父母的，如果兒女多，不可能將一碗水完全端平，但像陶南芳這麼偏心眼的老媽，也實屬少數。
“解鈴還須繫鈴人。表面上看，詹世坤是一位在全國有名的青年企業家，投資了好幾家互聯網企業，但本質上，還是依靠詹家這個龐然大物輸送血液。想要讓詹世坤受到重挫，還是得從家族入手，如果詹家落寞，詹世坤自然就成了喪家之犬。以他那到處惹事的性格，別提騷擾你了，到時候躲避仇家的報復，就足夠讓他喝一壺了。”
“就憑你我，如何能擊潰詹家？”
“咱倆肯定不行，但你媽可以啊！”
“她會嗎？”
“如果觸犯了她的忍受極限，她絕對會重創詹家。或者她早已開始醞釀下一輪的進攻計劃，只是缺少一個合適的理由。”
按照陶南芳的個性，喬智的判斷極有可能正確，沒想到喬智對老媽竟然會這麼瞭解。
喬智身上多了一種深藏不漏的感覺。
陶茹霜錯愕地望着喬智，“你現在看上去好奸詐！”
喬智發現自己一直隱藏得很好的鋒芒，竟然一不小心展示出來。
不是說好低調發育嗎？
結果喬智一直在高調做事。
在小姨子的面前，竟然掩藏不住體內的洪荒之力。
喬智尷尬地咳嗽兩聲，“會不會說話？我是幫你出謀劃策，你難道不應該用足智多謀、深謀遠慮、未雨綢繆這類褒義詞來形容我嗎？”
陶茹霜嘖嘖感慨，“以前看錯人了。我是不是要提醒冰棍，別被你的表象所迷惑!”
喬智沒好氣道：“當我啥也沒說過，我現在買一張高鐵票，還能早點趕回瓊金。”
陶茹霜笑出聲，“說實話，你剛纔那個樣子挺有魅力的。”
“精神分裂了嗎？一會說我奸詐，一會又誇我有魅力。”喬智喝茶掩飾複雜的情緒。
“渣男和老實人，放在女人面前，絕大多數女人都會挑選渣男。儘管很多女人表示，結婚會找老實人，談戀愛會找渣男，但事實上，渣男不僅在婚前吃香，在婚後也是香餑餑。有幾個女人能忍受，婚後丈夫幾十年在牀上姿勢都一塵不變？”陶茹霜的邏輯往往就是這麼清奇。
過分了啊，小姨子！
爲什麼一言不合就開車?
“女人善變，更愛浪漫。”喬智掩飾尷尬。
“跟動物本能有關。是選擇跟着獅子吃肉，還是跟着野牛吃草。”陶茹霜堅持己見。
喬智眨了眨眼睛，故意逗她，“你更傾向於選渣男咯？”
“準確來說是在社會有生存能力，能帶給配偶安全感的能力。”陶茹霜聳肩道，“當然，我姐、我媽都是異類，她們認爲自己能當女強人，所以男人可有可無。”
“你難道不是異類嗎？”喬智反問。
“沒錯，我也是異類。我厭倦所有的男人。”陶茹霜對此供認不諱。
隨後出現短暫的安靜，足足有兩分鐘，緊接着不約而同地笑出聲。
“好啦，我得感謝你，在我感覺危險的時候，第一時間出現。”陶茹霜言歸正傳，少有的一本正經。
“不用那麼客氣。”喬智笑着說道，“你能打給我，說明我很重要。”
“我們策劃一下，如何讓詹世坤自討苦吃！上次沒能讓他品嚐足夠的教訓，的確是我們的失誤。像他這種人，必須要一棒子打死，否則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會後患無窮。”陶茹霜眼中露出陰狠之色。
喬智懷疑自己前來的價值，他發現小姨子沒有那麼脆弱，“我能有什麼辦法？我是個好人啊，陰謀詭計，我不太擅長。”
“陰險狡詐、歹毒殘忍，當個壞人，沒什麼不好的！”陶茹霜冷笑，“你別裝了，表面老實憨厚，其實滿腹壞水。”
“……”
陶茹霜打了個響指，露出八顆雪白的牙齒。
“我想到一個辦法！要不我以自己爲誘餌，引誘他到酒店，等他獸心大發的時候，你突然闖進來英雄救美！”
“仙人跳嗎？”
喬智額頭滿是黑線。
“這麼低級的陷阱，他肯定不會上當。”
陶茹霜皺眉道：“越是低級，越有效。每年被仙人跳的人那麼多，還不是樂此不疲？”
喬智無語。
論陰謀詭計，陶茹霜還是太沒經驗了。
“我覺得你還是別輕舉妄動，等他下次再騷擾你，先保留證據。”喬智託着下巴，凝眉沉思。
陶茹霜再次脫掉鞋子，蹲坐在沙發上，挺放鬆，喬智沒有再提醒她穿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