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大爺顯然認識沈夢,看到了沈夢不禁有些驚訝,不知道她爲什麼這個時候會來,急忙站起來給兩人打招呼。
沈夢朝着老大爺笑了一下說道:“大爺正好給你說一件事,這位是小孫,這段時間會在咱們後院住上一段時間,所以他住的這段時間後院就交給他了,你們也不用到後面去了。”
老大爺看着沈夢,呵呵的笑着答應,原本他的工作就是看護前後兩層院子,現在少了一項工作,工作量減半誰能不高興呢。
孫寒承和老大爺打了招呼,對於這種年紀的老人孫寒承交流起來還是非常有經驗的,在四季街的衚衕裡面就有不少這樣的老大爺,和他的關係都不錯。
他嘴巴很甜,雖然是剛認識的卻非常的客氣,好像已經認識了很久的樣子,讓沈夢看在眼裡都滿是驚訝。
在沈夢的帶領下孫寒承來到了後院,這後院的面積非常的大甚至比前院子大好幾個。
原本前院就是住人的,後院是燒窯的地方,除了大大小小几口窯之外,只有幾間破舊的房子,看得出來確實是常年有人在裡面照應,所以整個院子雖然是土質的地面卻依舊非常乾淨的,要是沒有人照應估計早就是雜草遍地了。
“不錯,還不錯。”孫寒承檢查了那幾個窯之後對於沈家窯的現狀還是非常滿意的。
沈夢提醒他說道:“我們之前可是說好的,你們只能用小窯,大窯不能用。”
孫寒承想了一下說道:“我用你家的窯又不是爲了批量生產,所以你放心用不了你的大窯。”
“那就好,我爲了幫你說服家族裡的人可是費了不少口舌呢,你可千萬不要讓我難堪。”沈夢還是有着自己的擔憂。
“放心,燒大窯我也沒有這份精力,咱們先說好了,可能下午我的材料就能運進來,這沈家的後院就暫時屬於我了,其他人就都不要進來了。”
孫寒承要在這後院做的東西非常的重要,甚至不能被任何人看到。
沈夢聽到這裡卻笑了起來,有些調皮的說道:“那我來行不行啊。”
“你要是不嫌髒那就隨便來就好,不過說好了,來了就要幫我幹活。”
沈夢切了一聲,說道:“我才懶的來呢,想想就髒。”
雖然沈夢說着嫌髒,但是還是幫着孫寒承收拾出了一個其中的房間供他居住。
因爲燒窯的時候經常幾天幾夜都不能滅火,所以在後院還是有幾間房子是住人的,只是長時間不住確實有些髒了。
在沈夢幫助收拾房間的時候,孫寒承已經將自己的行禮從外面搬了進來。
他的東西全都從箱子裡面拿了出來,擺放在了一個專門用來做瓷器的房間裡面,在這房間裡面原本就有非常多製作瓷器的工具,再加上孫寒承帶來的東西,滿滿當當彷彿又回到了當年沈家窯輝煌的時候。
沈夢因爲還有很多事不能多待,還沒到中午就提前離開了,把孫寒承一個人留在了後院裡面。
孫寒承就閒不住的到處去收拾東西,最後蹲在那口小窯的窯口前思考。
中午的時候前院大爺敲響了前院後院相隔開的那道門,其實門並沒有上鎖,只不過有沈夢交代過不讓他們進後院,所以老人只能站在門口敲門。
孫寒承還以爲老大爺有什麼事找他,趕忙走了過去詢問,原來老大爺是問一下孫寒承吃飯沒有,擔心孫寒承不吃飯會餓到。
孫寒承謝絕了老大爺的好意,此時並沒有喝酒的興致,不然的話肯定和老大爺小酌一杯。
一直在窯口等到了曹孟德的電話,孫寒承打開了後院的大門,讓外面的兩輛車子開進了院子裡面。
車子拉來的是一車柴還有一車土,原本沈家窯輝煌的時候院子裡都少不了這些東西的,所以柴和土到來之後放在了院子中原本就應該放的地方。
其實土並沒有很多,土一袋子一袋子碼放的整整齊齊,柴也都是非常工整的,曹孟德找到的這資源真的還不錯。
關於人脈一方面最強的自然是老陳,老陳認識不少有錢有勢的大人物甚至還有一些當官的人。
但是說三教九流認識多的人還要說是曹孟德,不管是哪個行業的,曹孟德都能認識幾個牛人,關鍵時候就能派上用場。
將車打發走之後曹孟德才姍姍來遲,他的嘴角帶着一絲笑意,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從那撿了錢一般。
“老孫啊,怎麼樣這幾天想我了沒有?”
孫寒承朝着他瞪了一眼說道:“你是不是從外面撿別人錢了,至於寫在臉上嗎?”
曹孟德呵呵笑着說道:“有這麼明顯嗎?”
“就差拿刀子刻在你臉上了,有什麼好事快說。”
曹孟德非常神秘的從自己的揹包裡面拿出來一個小袋子出來,遞給孫寒承說道:“你猜這是什麼東西?”
孫寒承拿過那袋子放在自己的手上掂量了一下分量,說道:“還不就是土嗎,有什麼不同嗎?”
曹孟德哈哈笑着炫耀一般的在孫寒承耳邊說道:“麻倉土!”
聽到曹孟德的話孫寒承的差點驚訝的叫了起來:“什麼麻倉土,你沒在開玩笑?”
孫寒承真的有些不相信,上次讓曹孟德找一點麻倉土,其實有開玩笑的嫌疑,都知道麻倉土在明朝就沒有了,當所以當曹孟德說這事麻倉土的時候他怎麼能不驚訝呢。
曹孟德一臉我最帥的表情得意的說道:“我有必要騙你嗎,其實和古代的麻倉土還是有些區別的,不過比現在的高嶺土可是要強上不少的,就這麼點省着點用能出倆好東西了吧?”
孫寒承掂量了一下手上這土包的重量:“別說是倆東西三個都沒問題。”
兩人一起抱着一個土包哈哈的笑了起來,不知道的人自然不知道這土對他們來說意味着什麼,在別人眼裡或許根本就分文不值,但是在孫寒承的手裡那就完全不一樣了。
晚上兩人就在這在窯口支起來一張桌子,買了一點菜,對坐飲酒。
“老孫啊,咱們這頓飯就算是開工酒了?”
“咋的,不樂意啊。”
“樂意樂意,這可比咱們幾年前的時候強多了。”
曹孟德說到這裡忽然就發現自己說錯話了,連忙閉嘴,心中祈禱孫寒承千萬沒聽到。
只要是和孫寒承認識的都知道,五年前那件事是孫寒承的逆鱗,平時誰說起來都會讓孫寒承不高興。
但這次孫寒承卻笑了起來說道:“你說的是五年前在西京那次吧,那次咱們是五個人,這次咱們是兩個人確實不一樣。”
曹孟德驚訝的看着孫寒承,仔細看了一眼孫寒承的臉色就發現孫寒承臉色如常甚至還帶着笑容。
“老孫你中邪了,五年前那件事你都敢提了?”
“沒什麼不敢的,以前是我心眼太小了一些,現在好了,沒什麼不能說的。”
曹孟德還是有些猶豫的問道:“你沒開玩笑吧。”
孫寒承冷笑說道:“這有什麼開玩笑的,五年前我們在西京,當時是咱們五個人,也是在這樣的一個晚上,喝着酒吃着烤串決定了那一件大事。”
他也拿起一根從外面買來的烤串吃了一口,彷彿又回到了五年前的那個夜晚。
“五年前那件事除了最後東來出事了,其他的一切都很完美。”
看到孫寒承都主動提起了五年前那件事,提起來東來,說明孫寒承真的已經走出了那件事的陰影。
曹孟德笑着說道:“上次不夠完美,這一次咱們就玩的完美一點,你有什麼計劃了嗎?”
孫寒承和曹孟德碰杯喝了一杯酒,隨後說道:“上一次是老陳和東來計劃的,現在就剩下咱們兩個人了,不管做什麼只能依靠咱們自己了。”
“咱們自己就自己,五年前那是第一次,沒什麼經驗,現在咱們都有經驗了,還有就是我相信你,我知道你都已經隱忍多年了,上次不完美你這次心裡肯定會做的完美。”
其實曹孟德說的一點都沒錯,就是因爲上次的事情孫寒承只會比之前更加的謹慎,他不想看到有任何人再受到傷害,這要是爲什麼在燕京他願意以身涉煙也要將曹孟德安全揪出來的原因。
孫寒承將兩人的酒倒滿,兩人輕輕的碰了一下說道:“那咱們就來吧,既然都決定了那就沒有什麼退路了。”
“幹他!”
兩人站起身來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當天晚上兩人都喝多了,但是第二天早上卻都起牀很早,當曹孟德起牀之後就看到孫寒承已經開始忙碌起來了,手上的一個泥胚花瓶已經成型了。
“老孫需要我幫忙的嗎?”
孫寒承搖搖頭說道:“你先去買點早飯,然後將窯收拾一下火點起來熱窯。”
“好的,有啥事你就吩咐我,雖然我這人在技術上比你差太多,但是給你打打下手跑跑腿還是可以的。”
孫寒承輕微的點頭,不再理會曹孟德,繼續專心手上的工作,他這個人就是這樣只要是做了就力求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