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從世界潛艇裝備技術發展來看,目前還沒有哪個國家的潛艇能做到完全自動化的應急操作。
人的因素始終是核心和關鍵,是否有靈活有效的快速反應機制和措施至關重要。
而複雜多變的海水躍層,只要善加利用,也能夠成爲海底的“青紗帳”“隱身衣”。
所以各國海軍十分注重對海洋環境、特別是水下環境的研究。詳盡精確的海洋水下參數不但利於和平時期潛艇的安全航行,也有利於戰時潛艇水下作戰的機動和隱蔽。
只有充分掌握海洋環境,特別是水下水文物理場的分佈和變化規律,瞭解它們對潛水艇活動的影響,才能充分發揮潛艇的戰鬥力。
而各國目前因爲主權問題,或多或少的對於領海都有爭議領域,而一些別有用心的國家更是利用自己先進的設備,肆意刺探別的國家的領海或者領空。
而某些大國,對於別國近海的偵查,更是到了一個喪心病狂的地步。
不但出動潛艇,更是會佈置一些探測器,隱藏在海底隱秘的地方,好獲悉你這邊所有的動向。
作爲捍衛國家主權的海軍,自然有負責驅離並且清查這些行爲的責任。
因此,劉軍墾他們很少待在基地,而是長期在水下執行任務。這才造成了宋丹寧電話都聯繫不上的情況。
靜默航行的潛艇就如一條伺機捕獵的鯊魚,沒有一點兒聲息。而往往這時候,也是最緊張的時候。
要知道,一些不明國籍潛艇如果潛進來,他們也一定會躲在這個躍變層當中,探測是很難發現的。
如果一旦被發現,那麼距離就會很近了。就如一個狙擊手在等待狩獵,而獵物自然就是劉軍墾他們的潛艇。
艦長雷鳴警惕的觀察着聲吶反射回的所有消息。他對這一片海域瞭如指掌,一點細微的異常,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劉軍墾此時也如獵豹一半,目光炯炯的盯着顯示屏,聲吶和雷達此刻就是潛艇的眼睛,只不過不能看到物體,而是要根據反射進行分析罷了。
突然,劉軍墾的眼神一凝,喊了一句:“艦長,這裡好像不對勁兒!”
雷鳴目光掃過去,神情一震,立即命令:“命令,對九點鐘方向加強探測!”
隨着雷鳴的命令下達,潛艇上所有的探測設備集中在那個異常點上。
很快,情況就明確起來,這絕對不是暗礁和不明漂浮物,因爲雷鳴對於附近的地形非常熟悉。這裡絕對沒有暗礁。
至於漂浮物就更好判斷了,那東西是隨着暗流涌動的,速度很快,而絕不會像目前這樣,基本處於靜止狀態。
本來,這時候該向上級彙報,但此時潛艇處於靜默狀態。一旦開啓無線電聯繫,若是特殊情況發生,很容易打草驚蛇,而迎來攻擊。
要知道,人家敢潛進來就是依仗他們先進的技術,但這種行爲無疑是挑釁。我方是有權利採取行動的。
而對方,爲了自身安全,往往也可能做出率先開火的可能,特別是對方和自己勢均力敵的情況下。
一旦擊沉目標,他們就可以逃之夭夭,潛往公海,到時候來了不承認,最後只能在輿論上打打嘴仗罷了。
雷鳴自然深諳此道,眼睛看向劉軍墾:“你覺得該怎麼辦?”
劉軍墾態度堅決:“進入戰備狀態,逼上去,這是我們的領海!”
雷鳴臉上露出一抹讚許,對於這個年輕人他是很欣賞的,也許因爲這個年輕人自己纔會退役。
但是那又怎麼樣呢?軍人這個職業,註定是年輕人的職業。經驗再豐富的人,體能一旦不行,也就失去了在部隊上的資格。
“全體人員注意,注意警戒,潛艇全速前進!”
水下航行是感覺不出速度的,就如我們坐在車裡,看到的情景永遠是車外的景色是往後退,卻不知道車在飛速前進一樣。
雷鳴和劉軍墾全神貫注的盯着屏幕,仔細觀察着裡面細微的變化,一切都逃不過他們的眼睛。
潛艇開啓最大航速,迅速接近目標,隨着距離的不斷縮短,目標也逐漸清晰起來。
“操!劉軍墾狠狠一拳砸在指揮台上,此時已經能夠確定,這是一艘不明國籍的潛艇!”
他們潛伏的位置很巧妙,正好處於爭議海域內的暗礁中,這種位置可不是一艘不熟悉地形的潛艇敢於隱藏的,他們肯定也有詳細的海圖。
此時對方終於發現了他們,內部開始慌亂起來。雖然這屬於爭議地帶,但是這個爭議雙方卻跟他們沒啥關係,他們今天的行爲已經屬於挑釁了。
不過對方艦長顯然也是老手,面對這種情況很冷靜,面對氣勢洶洶而來的潛艇,果斷的命令潛艇上浮一些,但並沒有下令逃跑。
之所以這麼冷靜,是因爲他知道此時對方也也處於靜默期,肯定沒有得到上級指示,不敢擅自行動。
而自己的這艘潛艇明顯要比地對方大,而且堅固程度也不是對方能比的,他有信心對方不敢撞上來。
艦長是戈登,他是個驚豔豐富的職業軍人,這麼多年一直遊弋在世界各地的領海上,執行着各種任務。
他是個比較狂傲的人,從來沒有拿任何國家的海軍當回事兒。在他心中,只有他們的艦隊纔可以在任何地方橫行無忌。
兩艘潛艇距離越來越近,所有人的精神已經高度緊張起來。
“開始前進!”就在手下驚慌失措的時候,戈登突然下了一個出人意料的命令。
他要賭一把,賭自己的船堅力韌,對方不敢跟他直接碰撞。
這時候雷鳴已經開始和上級聯繫,既然敵人已經發現,並且做出對峙狀態,他就沒必要靜默了。
很快,就收到了命令,不要率先開火,把對方潛艇驅離,港口艦隊已經開始行動,正在趕來支援他們。
雷鳴眼中冒出怒火,雖然明知道此時開火是最好的攻擊距離。但是大局爲重,作爲一個軍人,還是必須要服從命令的。
“艦長,撞上去吧,既然不能打,我們也不能只是警告!”
劉軍墾義憤填膺,還有所有的戰士們。這是一羣有着高度使命感,並且隨時可以奉獻一切的人!
“好,對着目標前進!”雷鳴終於下了命令!
潛艇沒有絲毫的減速,面對地敵方潛艇全力衝擊。而戈登的命令並沒有被執行。
因爲他的手下都是職業軍人,拿高薪那種。而且他們的軍規中有一條,那就是在生命受到嚴重威脅的時候允許投降。
這樣的軍人,咋可能爲了所謂的信仰賣命?所以,他的命令沒有一個人去執行。
明明勞資可以活的好好的,憑啥去找死?關鍵又不是沒有跟對面軍人交過火,歷史上幾次戰爭,人家那是真不怕死!
看了看面如土色的手下們,戈登嘆了一口氣,一擺手:“返航吧!”
這個命令迅速被執行起來,潛艇裡忙成了一片。掉頭,加速,然後迅速逃竄。
後面我方潛艇緊緊追趕,不過不得不承認,雙方的潛艇還是有差距的,儘管已經全速行駛,但距離還是越來越遠。
雷鳴罵了一句:“王八蛋,要是他們在晚點發現就好了。”
一直追擊到公海,上級命令返航。劉軍墾兩眼冒火,卻又無可奈何。
我們的軍隊一直是捍衛領土,而不會進行任何挑釁。所以,完成任務就會返航了。
逃到公海上的戈登擦了一下冷汗。剛纔他雖然下達了撞擊的命令,實際他並沒有那個勇氣。他是賭對方不敢跟他硬撞。
可剛纔人家的表現已經徹底說明了問題。人家根本不在意真的撞上來的。
如果今天真的死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虧得手下沒聽自己的命令。
萬幸這是在深海里面,沒辦法拍攝到畫面,不然公佈到媒體上,所有人都能用看到他們狼狽逃竄的樣子。
即便到了公海,戈登也沒有敢有絲毫的鬆懈,而是直奔他們在別國的基地。只有那裡才徹底安全。
回去的路上,劉軍墾眉頭緊皺:“艦長,你說他們來只是簡單的停在這裡蒐集情報嗎?”
雷鳴疑惑的看着劉軍墾,不知道他要表達什麼?
“我懷疑他們不止到過這裡,應該已經來過我們的近海。”劉軍墾的語氣比較肯定。
雷鳴這時候才恍然大悟,劉軍墾是懷疑敵人放了探測器。
“全力搜索航道下面區域和周邊,不許放過一個可疑目標。”雷鳴果斷的下達了命令。
本來正在全速返航的潛艇裡面加速,開始緩緩的在水底航行。
終於,在距離軍港幾十海里的地方,聲吶和雷達同時發現目標。
這是一個不大的物體,但是反射波卻很強。而且在雷達上時隱時現。
這種情況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物體上面有隱身反雷達裝置。
只是這地方是水下400百米的深度,潛艇沒有辦法去把這東西打撈上來。
而他們這首潛艇又沒有裝備微型潛艇,所以沒辦法進行水下作業。
看着劉軍墾,雷鳴用商量的語氣說道:“向上級彙報吧,讓他們派專業人員來處理。”
劉軍墾搖搖頭:“這個深度潛水員無法到達,微型潛艇同樣沒有辦法水下作業。咱們還是自己解決吧。”
雷鳴眼神一凝:“你要幹什麼?我不許你胡鬧!”
劉軍墾微微一笑:“艦長,你忘了我綽號叫什麼了?”
劉軍墾來自北疆,嚴格說那是個缺水的地方。剛來艦隊的時候,他連游泳都只會狗刨。
但是從那時候開始,他就苦練游泳和潛水技術,幾次在艦隊大比武當中名列前茅。
特別是潛水,曾經只戴着潛水鏡就下潛到潛水員穿着裝備能達到的極限。獲得了“水鬼”的稱號。
雷鳴果斷的搖頭:“這是水下二百米,我不許你冒險!”
劉軍墾神色堅定:“那你就這樣看着敵人在我們的軍港附近放置可以物品?”
雷鳴語塞,但是仍舊態度堅定,不允許劉軍墾冒險。
這時候,戰士們也開始圍攏過來,紛紛請戰!
看着一張張年輕的面孔那堅毅的神情,雷鳴終於嘆了一口氣對劉軍墾說道:
“穿戴好所有轉備,最重要的是活着回來!”
“是,保證完成任務!”劉軍墾興奮的敬了個軍禮,轉身就去準備去了。
換好潛水服,想了一下劉軍墾又在腰上拴了一條繩子。那個東西體積並不小,他只能拴在身上往海面上帶。
在深海里出潛艇只有一條途徑,那就是從魚雷發射管爬出去。也就是先進入魚雷發射管。然後打開外面閥門,讓海水灌進來,最後人跟着海水一起出去。
從海水灌進來的那一刻,劉軍墾身上已經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好歹潛水服的支撐力足夠,不然他就是直接碎了。
即便是有潛水服的支撐,他也覺得身上還是隱隱做疼,好歹他經常潛水,這對於他不算是啥大問題。
出了潛艇,他就如同進入了一個他如同進入了一個巨大的壓力容器一般,渾身都開始疼起來。
雖然潛艇的燈已經打開,但是這種強光還不如地面上的螢火蟲,兩步之外,他什麼也看不清。
不過因爲潛艇就停在可疑物體的上面,所以,劉軍墾很容易就找到了目標,竟然是一個一米見方,球狀,滿身都是觸覺的探測器。
這些觸角都是橡膠材質,應該是避免和暗礁相撞產生損毀吧。
劉軍墾把繩子纏繞在探測器上面,另一頭開始系在腰間,他必須要迅速上潛。
因爲潛水服隨身攜帶的兩個氧氣瓶只能維持半小時供氧,一旦超出,就的活活憋死。
這時候潛艇也在上浮,劉軍墾能夠藉助潛艇上浮產生的浮力遊得輕鬆一些。
要知道這是海底四百米深度,到目前爲止,只有日本一個潛水員藉助一根繩子潛到了三百米的深度。
其實這裡絕對是人類的禁區,而劉軍墾的行爲,無疑是在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一米,二米,十米。劉軍墾的耳膜,童孔都開始感受到巨大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