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3章 有朋自遠方來
天氣預報本來就不準確。
在國家成立的幾十年裡，天氣預報主要靠各地的氣象站以及經驗豐富的人員推測，一直到了八十年代，隨着國門打開，國內的氣象局專門引進了M-160Ⅱ和M-170兩臺大型計算機。它們的性能在當時十分先進，主要用於國際氣象通信業務，也被拿來研發數值預報模式，國家纔開始有了先進的氣象預報手段。
到了88年的時候，第一顆實驗氣象衛星送上天，氣象數值模式預報業務蓬勃發展的時期，也是從九十年代開始，漂亮的女氣象主持人會對着衛星雲圖，預報國內什麼時候會下雨，預報氣溫會如何，這個預報時間，也不過是兩天左右，而且很多時候也不一定準確。
再後來，國內的超級計算機飛速發展，氣象局自主研發了新一代全球/區域通用數值天氣預報系統（GRAPES），氣象預測的時間才提升到了一個星期以上，就算是如此，氣象預報依舊是一個很難的操作。
這其中有一個很有趣的說法，就是蝴蝶效應，一個蝴蝶煽動翅膀，會引起幾千公里之外的海嘯，這個形象的比喻充分說明了氣象系統之中，一個微小的變量引入，就會導致氣象的突變。什麼量變引起質變，在這裡面是完全不適應的。
所以，就算是東方的氣象預報失誤，也不會有什麼問題，九十年代的氣象預測，還沒有幾個是絕對準確的。
如果是平時，或許沒什麼，但是現在，眼看着一場新的風暴即將波及到自己的超日王號航母，阿三終於着急了。
要眼睜睜地看着這艘航母出現意外嗎？
當然不行！
超日王號對他們來說太重要了，他們要不惜一切代價，把這艘航母給搶救出來！
喬達裡再次來到了東方，來到了明州造船廠。
“秦總，我們誠摯地懇求您立刻派出神州號浮船塢，我們希望能儘快地搶救我們的超日王號。”
“當然可以，只要五億美元打到我們明州集團的賬戶上，我們就能立刻出動。”
秦濤的回答也很乾脆，喬達裡的臉上帶着爲難的神情：“可是，我們的資金還在審批之中，還需要走流程，貴方能不能立刻出動？”
“當然不能。”秦濤又不傻：“我們冒着違約的風險，懷着偉大的國際友誼精神，幫助你們搶救那艘船，結果呢？你們資金審批不下來，我們豈不是白乾了？什麼時候資金到賬，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和這些國家的人做生意，必須要提前把所有的資金都要來，因爲這些傢伙根本就沒有任何的信譽可言。
“秦總，我們能不能先付定金？”
“可以，先付四億八千萬的定金。”秦濤回答得很痛快：“剩下的兩千萬，如果你們最後要賴賬，那就算了。”
喬達裡睜大了眼睛，這還叫定金？這已經叫全款了好不好？剩下的兩千萬已經是毛毛雨了。
他很是糾結，而秦濤已經站起來了：“我很忙，就不陪伱了，你們也得抓緊時間，趕緊籌款，否則到最後耽誤了救援，可別把責任怪到我們頭上，畢竟，我們的船隻速度慢，過去就得三五天。”
阿三已經沒有任何的選擇了，他們只能乾脆利落地湊齊了所有的款項，當天夜裡，神州號浮船塢終於出動了。
超日王號在擱淺的時候，船體已經是傾斜了，看上去是慘不忍睹，同時被僱傭的一條島國的大馬力拖船和阿三的兩條拖船一起努力，纔將超日王號從淺灘上硬生生地拽下來。
等到超日王號飄起來之後，神州號浮船塢開動到了下面，將超日王號託了起來，看着巨大的航母全部船體露出水面，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這下安全了。
雖然要五億美元的拖船費，非常的昂貴，但是，這樣可以避免出現意外，相比損失掉一艘航母的代價，這筆拖船費還是可以接受的。
更多的人將目光望向了明州集團，這也太能賺了吧？
就在全世界最昂貴的拖船行動進行的同時，秦濤來到了624所。
“各位現在參觀到的，就是我們殲三十一A上最重要的發動機，渦扇十五。”秦濤笑呵呵地向彩虹國的客人說道：“目前，我們已經能完成了原型機的試生產，目前正在進行第一階段的改進工作。”
全套引進了R79技術的渦扇十五發動機，製造起來並不難，目前，第一階段的測試工作已經完全結束，不管是壽命，還是推力等等，都沒有任何問題，接下來就是改進提高了。
這個就需要漫長的時間了，畢竟渦扇十五不是自己的，仿製起來容易，改進提高會走過很艱難的過程，不過，這也是必須的，只要這條路走過來，以後就會一帆風順。
奧斯卡睜着自己的眼睛，看着那臺已經完成了壽命測試，作爲展品的渦扇十五，嘴裡帶着感慨：“你們的進步真是太讓人羨慕了。”
雖然防務展已經結束了，但是按照當初的計劃，奧斯卡等人並沒有離開，他們藉口生病多停留了幾天，然後，等到秦濤抽出時間來，就親自帶他們走走看看了。
雖然丹奈爾公司搞過很多的飛機項目，但是無一例外，都大量使用的外國的配件，比如他們的雕刻匠戰鬥機，用的只有阿塔50K這一款渦噴發動機，畢竟只有這個能自己生產，至於奧斯卡負責的武裝直升機項目，其實是法國的運輸直升機的改款，發動機等部件，都是從運輸機上繼承過來的，如果要大量生產的話，還得想辦法解決這種子系統的採購問題。
東方人就不同了，他們一直都是立足自研的！
就在這時，一個嬌小瘦弱的女人走過，奧斯卡感覺到有些眼熟，此時，當對方走到跟前的時候，突然擡起頭來向這邊看了一眼。
奧斯卡的心臟立刻就噗通噗通地跳動起來了。
“凡妮莎？是你嗎？凡妮莎？”奧斯卡興奮地喊道。
“咦，奧斯卡，海倫…你們怎麼在這裡？”凡妮莎裝作很吃驚的樣子。
“我們來參觀，你呢？”
“我在這裡工作啊。”凡妮莎開口說道：“我已經在這裡工作兩年了，一起參加了渦扇十五的研發，目前是渦輪葉片項目的負責人呢。”
什麼？負責人？
奧斯卡就更驚訝了。
在彩虹國，他們這些人正在被邊緣化，處處受到排擠，沒想到，來了這裡，居然還能被委以重任！
“既然你們都認識，那一會兒中午吃飯的時候，一起過來。”秦濤開口招呼。
於是，等到吃飯的時候，滿滿一桌子，幾乎都是從彩虹國過來的人，只不過，他們的精神狀態是不一樣的。
那些已經在這裡安心工作的人，都充滿了昂揚向上的鬥志，樂觀開朗，而過來考察的人，此時的心情都是非常的複雜。
“東方好嗎？”奧斯卡忍不住地問道。
“是的，東方當然很好了。”凡妮莎說道：“我們在這裡過得很愉快，每天在從事自己喜歡的工作，待遇也很不錯，偶爾出去上街，外面的治安很好，那些人對我們都很友好。”
這句話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現在的彩虹國，已經是另一種皮膚人的天下了，他們這些人都得小心做人才行，稍稍的不留神，就可能會遭到搶劫，毆打，女人可能還會被侮辱。
對他們來說，這裡就是天堂啊！
“秦總，我們能來這裡工作嗎？”終於，海倫忍不住了，第一個問了出來。
“當然沒問題，我代表東方，歡迎你們來這裡工作。”秦濤的臉上帶着笑容：“你們還能從事以前的開發項目，一切待遇都和本地人一樣，還會獲得一筆額外的安家費，海倫，你是搞空空導彈的，我可以把你介紹給我們空空導彈的研發部門去。”
海倫的臉上一陣的興奮。
“那我呢？”奧斯卡問道。
“我們國內相關部門正在開發專業的武裝直升機，您的經驗正好可以派上用場，我給您介紹過去，可以當做這個項目的副總工程師。”
畢竟是初來乍到，秦濤直接許諾副總工程師的位置，那奧斯卡還有什麼說的？
“秦總，多謝了，我只要當個普通的設計師就行了，我們以後就留在東方了！”
“對了，我們還能介紹更多的人來嗎？”海倫問道。
“當然沒問題了，我非常歡迎。”秦濤說道。
雖然這些不是造船的，但是，只要是搞技術的，秦濤就都歡迎，他們在這裡能夠迎來一個新的發展機遇，而國內也將獲得大量的科技人才，別的不說，陸軍的武裝直升機項目，進展肯定會更快。
雖然說陸軍的項目和自己無關，但是到了以後，海軍有了兩棲攻擊艦的話，還是需要專門的攻擊直升機的，陸軍的武裝直升機在需要的時候，也是可以臨時上來的。
只是，秦濤不知道，這些人進行了更大量的聯繫，以至於吸引來了一個野心勃勃的傢伙。
忽悠完了這些人之後，秦濤又馬不停蹄地前往瓊州。
兩百五十臺NK-33發動機已經被安-225運輸機給運回來了，在選擇倉庫的時候，秦濤進行了一番研究琢磨，最後決定在瓊州雅星鎮購買了一塊地皮，蓋了一間現代化的庫房，把這批發動機存在了這個庫房裡。
之所以這麼做，原因當然只有一個：瓊州將會建立國內最大的火箭發射場，湊個熱鬧。
當年，爲了保護好祖國的安全，國內發展起來了彈道導彈，當發展到東風-5洲際彈道導彈的時候，也意味着航天時代的到來。
不管是美國還是蘇聯，最初進入航天時代用的都是洲際彈道導彈，把東風-5導彈改裝一下，就是長征2號火箭。
火箭有了，但是發射場地呢？專門在大山裡開鑿出來的地下洲際彈道導彈發射井肯定是不能當運載火箭發射場的，國內開始進行航天發射場的選址。
按說瓊州島是祖國的最南邊，從這裡發射，可以讓火箭更加節省燃料，或者獲得更大的運載量，但是，考慮到冷戰時期的國際環境，還是把發射場建設在了內陸的西昌。
不過，到了八十年代，隨着國際關係的緩和，瓊州還是被重視起來了，雖然文昌發射中心是在二十一世紀纔開始建造的，但是，早在88年的時候，第一座用於科學研究的探空火箭發射場在瓊州西海岸建成，主要是發射亞軌道火箭。這也是爲了填補當時國內的一個空白，同年12月19日就成功發射了火箭。
當然了，這種火箭不是很著名，國內的火箭都是以長征來命名的，而這款火箭卻叫做織女星。（和歐洲的火箭名字一樣。）它的個頭也很小，和普通的防空導彈差不多，畢竟，它就是用來探測高空情況的，不需要把衛星送上軌道。
而且，在進行到織女星三號探空火箭的發射完畢之後，也就是94年的時候，這裡幾乎就處於廢棄狀態了。
明州集團新蓋的倉庫，就在這個探空火箭基地的旁邊。
當秦濤來到這裡的時候，興致勃勃地看着前來迎接的人。
“秦總，您其實不必親自來這裡，我們就能幫您把工作都做好。”身材魁梧的基地負責人萬振福笑呵呵的向秦濤說道。
秦濤則是滿臉疑惑地問道：“這以前不是個探空火箭的發射基地嗎？我怎麼什麼都沒有看到？”
萬振福笑了笑：“秦總，您和我來。”
於是，秦濤走進了圍牆，走上了一座二層小樓的樓頂，萬振福指着外面兩百米處的小房子說道：“您看，這兩個房子，其中一個是火箭的總裝車間，一個是控制指揮的地堡，再向前面，那個水泥平臺，就是我們的火箭發射場。”
秦濤有些無語了，和他想象中的火箭發射基地完全不一樣啊！
“我們的探空火箭個頭很小，用的是機動發射架，傾斜發射的方式。”萬振福說道：“織女星一號有七米多長，織女星三號只有四米多長，當時發射的時候，附近還有兩個機動的雷達站，用來跟蹤發射出去的導彈。”
秦濤終於算是明白了，爲何說起瓊州的發射基地來，很少有人把這裡當做開始，它簡直就是小孩子過家家啊。
“老萬，你是搞航天的？”秦濤繼續問道。
“是啊，幹了半輩子的航天了，當初親自參與了這些探空火箭的發射，後來大家要走，我不捨得，就留下來了。”萬振福說道：“這裡好久沒這麼熱鬧了，你們明州集團的速度真快，一個星期就把庫房給蓋好了，而且，還安裝了空調。”
這裡的氣候太潮溼了，如果不安裝空調，秦濤怕把那些火箭給搞廢了。
“這就是我們明州速度。”秦濤笑着說道：“接下來就看美國人怎麼選擇了，他們如果要是創建個發動機試車臺，那這裡就更熱鬧了。”
“是啊，自從項目結束，這裡再也沒有熱鬧過。”萬振福說道：“秦總，您買來的那批發動機太牛了，據說推力足足有170噸，這麼多發動機，如果全賣出去，太可惜了。”
“當然全賣不掉，美國人最多要個幾十臺，剩下的估計還得存着。”秦濤看向了萬振福：“老萬，你有想法？”
“咱們長征二號的發動機只有75噸的推力，四臺並聯才兩百多噸的推力。”萬振福開口說道：“這種發動機，單臺推力就有170噸，如果一級火箭使用四臺這種發動機的話，那就是680噸啊！比咱們現在最重要的長征二號F型捆綁式火箭的推力還大，近地軌道的運載能力能達到十噸。”
萬振福在流口水。
“這還僅僅是單獨的火箭，如果外面再捆綁上四個助推器，每個助推器使用兩臺發動機的話，那又能多額外的八臺發動機，1360噸的推力，加上原來的680噸，這就是兩千噸的推力，兩千噸的推力啊！”說到這裡的時候，萬振福就是無比的激動：“近地運載能力至少能達到五十噸！要是在我們瓊州基地發射，那或許能達到六十噸！秦總，您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看着激動的萬振福，秦濤笑了笑：“我當然知道，92年的時候，我們國內已經啓動了載人航天工程，這個過程要分成三步走，先實現上去回來，然後就開始發射實驗空間站，最終需要建成有人照料的大型空間站，等到最後階段，肯定是需要運載能力更強的火箭的。”
“沒錯，秦總，如果要是能夠利用這批NK-33，來製造我們的大推力運載火箭的話，那我們的大型空間站就能更早地建成了，而且，我們也將會從二流航天進入到一流航天的領域！”
“可是，這裡面會有一些問題。”秦濤說道：“比如說，我們國內正在自研120噸推力的火箭發動機，現在我們如果要是利用起來這批170噸推力的火箭發動機的話，那我們是否還要進行自研？國家給航天的撥款畢竟是一定的。”
聽到這句話，萬振福臉上激動的表情一下子就暗淡起來了，秦總說得沒錯啊，這批火箭發動機再好，那也是別人的，庫存的數量再多，總有用完的時候，用完之後了怎麼辦？
國內一旦把希望完全寄託在這些發動機上，放棄了自研，那以後用完了發動機，航天系統就面臨斷層了啊。
“所以，如果想要利用這批發動機，就不能走國內航天系統的道路，得需要我們明州集團自己投資。”秦濤開口說道：“老萬，如果我們自己投資的話，你認爲把這些火箭發動機利用起來，變成火箭，需要花多少錢？”
航天工程的投資是相當巨大的，就拿最著名的登月工程來說，紅色帝國的的N1火箭因爲當時的計劃經濟體制和連續四炸草草收場的命運，到底花了多少錢已經無法計算，但是阿波羅計劃是公開的，十多年裡投資了194.08億美元，這還是七十年代的幣值，換算到後世，接近兩千億了！
再做一個比較的話，將這些錢折算到13枚土星五號上，每一枚的耗資都要接近140億美元，就意味着一次發射就打掉了一艘福特級航空母艦同時還搭上了一箇中隊的F-35戰機！
收穫是什麼？就是那點月球土壤。
巨大的投入和收穫完全就是不成比例的。
除了國家，私人做這種事情，絕對是賠本的。
“如果研發人員足夠的話，我認爲至少需要五億。”萬振福認真地計算起來了。
對於一款火箭來說，最費錢的其實就是發動機，畢竟火箭還能有什麼？除了發動機之外，就是燃料箱和電子設備了，而燃料箱和電子設備的技術，國內都有啊！
當然了，這麼說也不對，不同的發動機裝到火箭上，還得進行大量的計算工作，顫振之類的都是大問題。
秦濤倒是來興趣了，如果只花五億就能打開局面的話，那倒是可以試試。
就在此時，許正陽在秦濤身後開口了：“秦總，剛剛接到消息，美國航空噴氣發動機公司的人即將到達。”
秦濤之所以過來，當然是因爲美國人也踏上旅途了，這筆生意收穫不錯，秦濤既然有時間，當然要過來接待了。
很快，車隊就開了過來，桑托斯第一個下車，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這裡的空氣真香甜！”
九十年代的瓊州，空氣質量絕對是一流的，而美國的空氣嘛，看看通用公司搞的衝擊力電動汽車就該知道了，加州的污染無比嚴重，以至於加州出臺了法案，幾年之後的汽車不許冒煙！當然了，石油大佬是絕對不會容忍這種法案的，於是到了後來法案廢棄，甚至衝擊力轎車都全部被摧毀了。
“沒錯，這裡的環境很不錯。”一個年輕的小夥子從車裡面下來，也感慨了一句。
當看到這個人的時候，秦濤頓時就是一愣，雖然此時的他還很年輕，但是，這外貌輪廓，很像某個人啊！
“這位是？”
“秦總，我叫愛龍-馬克斯。”對方開始介紹自己了：“我聽說明州集團很厲害，特意和大家一起過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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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