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哥，李偉成！”
鄭怡的小手在他的面前拼命地晃着，招魂一般。
李偉成無奈的拍下了她搞怪的小手，閉了閉眼睛說：“出車禍的是楊輝和他小時候的一個好朋友，她朋友爲了救他，自己受了重傷，差點連命都丟了。當時是醫院弄錯了他們的身份，以爲他們是夫妻。”
“哇，這女人真偉大！要換我可能還真沒這勇氣。嚇都嚇傻了，哪裡還想得到那麼多啊。”
“別胡說！怎麼什麼事都往自己身上套呢？一點忌諱也沒有。”
“嘻嘻嘻嘻，我不就是說着玩玩嘛，別那麼大驚小怪的。”
“你呀！後來呢？後來怎麼樣了？”
“後來？噢！後來我就打電話問陳文彬啊，他說根本就沒有聽說過這回事。不過先前定的投標日期倒是推後了，具體時間還沒有公佈。我掛了電話，本想問曾觀晴是從哪裡得的小道消息，可一看又嚇一跳，她人不見了！連招呼都不打一個就直接失蹤了。我當時真的是感覺毛骨悚然耶！你想想，大晚上的，可不待這樣嚇人吧？”
“鄭怡，楊輝這件事不要再繼續了，到此爲止吧。”
“到此爲止？！可我昨晚上已經跟我爸下了最後通牒了。我說他要連個投標的機會都給不了楊輝的話，我就離家出走，做一件讓他後悔下半生的事。”
“你……鄭伯伯真命苦，怎麼有你這樣的女兒？”
“哈哈哈哈，我爸也是這樣說的。看來你們是一個階層的人，沒有代溝哦。”
“我可生不出這麼大的女兒。”
“嘻嘻嘻嘻，李伯伯，咱讓楊輝來請我們吃大餐吧？我都爲他離家出走了，他怎麼着也得表示一下感激啊。”
“你這鬼丫頭！”李偉成瞪了她一眼，又好氣又好笑的說，“緩一緩再說吧，你爸爸那裡不是還沒有結果嗎？楊輝這段時間應該都忙得七竅生煙了，挺不容易的，我想還是不要他太奔波。”
“也是。那我一會兒打電話給他，就讓他放心在家裡等消息好了。”
“鄭怡，還是我打吧。我順便問一下曾觀晴的事。”
“好。還代我說一句，以後有什麼事讓他自個兒找我就好。他那老婆我可吃不消，見了一面到現在還瘮得慌。”
“我知道。”
“那我走啦。”
“不送。”
看着鄭怡離去的背影，李偉成心裡不免煩躁，他開始後悔答應曾觀晴幫她這個忙……現在倒好，不僅讓楊輝幾次遇險，還把鄭怡也拖下了水。這個正直的丫頭要是知道幫人反倒變成了害人，豈不是要一輩子良心不安？！怕且連帶他們之間的友誼也會變成過去式。唉，他真的不希望看到那一天……都是自己盲從的“善良”害她有可能一起背上沉重的枷鎖。可事到如今，已經沒有喊“stop”的機會了。唯求上蒼保佑，給楊輝多一點的眷顧。
壓抑的心情讓李偉成如坐鍼氈。他站起來走到窗邊，臨街的窗戶外面車水馬龍。
對了！他忽然心間靈犀一動。下次可以讓楊輝選擇坐車來寧安啊！從淡陽來寧安除了有火車還有大客車啊，挺方便的。曾觀晴總不能枉顧車上那麼多人的性命而下毒手吧？
把這個“毒”字用到曾觀晴身上，李偉成的心裡還是會感覺到痛。畢竟是從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感情；畢竟她從前是一個如此溫婉善良的女孩……他忽又想起一句“名言”：寧可得罪小人也不要得罪女人！
怕且再善良的女人一旦受到了不可承受的傷害都會變成蛇蠍心腸吧。
“你好毒，你好毒，你好毒毒毒毒……”
李偉成不由得又想起了稚嫩的兒子學着張學友的舞臺形象——一邊晃着小手指，一邊閉着眼睛，皺着眉頭唱的這首歌。觀晴啊，如果你不是把自己逼到牛角尖裡出不來，也許不久的將來你也能享受到這樣的天倫之樂。
人啊，什麼時候都不要忘了一句話：“退一步海闊天空！”
電話響了，是楊輝？！算心有靈犀嗎？
李偉成笑笑，接通：“喂。”
“李大哥，你好。方便說話嗎？”
“嗯，我在辦公室，沒事。”
“過兩天我想去一趟你那……”
“我纔想打電話通知你，不用趕着來寧安。工程投標的事有了變故，可能要擱淺些許時間。鄭怡說讓你等她的電話。”
“噢，好。那個我倒不急，我只是想找你談談關於觀晴的事。”
“觀晴？！她怎麼了？”
李偉成現在一聽到曾觀晴的名字就無來由的一陣心悸。這個幼時的好友竟成了自己的心魔。
“唉，其實也沒什麼……只是從年前到現在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可是觀晴……我都是隻聞其聲不見其人。前些日子家裡的房子發生了一些事情，引起了警察的注意。想着要找觀晴了解些情況的，但是沒想到他一家人全都不在家！鄰居們說的還奇怪，說是過完年沒多久就沒有再見過他們了……”
“什麼？！過完年沒多久就沒有再見過他們？不會吧？他們在這個城市沒有什麼親戚朋友啊，能去哪裡呢？”
“是真的！這是公安局去調查回來的結果。我……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李大哥，你不是見過觀晴嗎？她有沒有對你說過什麼不可思議的話？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這……我真的不清楚。不過春節的時候，我的確見過她的父母，可也沒有聽他們講起要去哪裡啊。”
“見過她的父母？那觀晴呢？她一直都沒有出現過嗎？”
“觀晴……我也不知道怎麼說。我會叫我的家裡人去她家看看到底是什麼狀況，有消息的話我再通知你。”
“謝謝你，李大哥。麻煩你順便問一下你的父母，曾家有沒有關係比較密切一點的親戚……畢竟這麼多年的老街坊，多多少少也會知道多一點我不知道的事情。”
“好的。那個楊輝，等你下次過來我們再詳聊吧。畢竟現在是上班時間，我不能說太多，好嗎？”
“噢。不好意思，打擾你了。”
“沒事，不要想太多。拜拜。”
“拜拜。”
李偉成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無助，他甚至不知道接下來應該怎麼辦。曾觀晴是一個任何人都不能拒絕見的“人”，她來去自如；她爲所欲爲；她幾乎耗盡了他心底曾經留下的所有溫馨而美好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