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我們先去換衣服。”
“嗯。”
程筱雨的心總算透進了一絲的光亮。是的，曾觀晴是一個善良而溫婉的女子，自己怎麼可以這樣醜化她的形象呢？
“乾媽，今晚上的事千萬不要告訴楊輝，我怕……”
“放心吧，乾媽明白。”
“謝謝你，乾媽。多虧有你……”
話音未落，淚先留。千愁萬緒，千言萬語糾結在心難以排序，終化成潺潺綿綿的淚滴訴盡無限的感激。
容雪微笑未語。她一邊幫程筱雨換衣服，一邊暗暗地責怪自己：怎麼會忘了把桃心劍掛上呢？幸好筱雨的手上還戴着楊謙的綠玉珠，否則……怕是後悔已遲了。
她暗暗嘆息着，讓程筱雨躺會牀上，裹緊被子，輕輕地按揉着她掌心說：“筱雨，乾媽要回房間拿點東西，再順便給你衝杯牛奶。你一個人呆着會怕嗎？”
程筱雨反握着她手上粗糙的溫暖，微笑：“乾媽，謝謝您！都是要您照顧我……您放心，我不怕。您說得對，觀晴姐是一個善良明事的人，我不應該胡亂猜忌她的，要是楊輝在的話，怕是又要誤會她了。都是我不好……也許這一切，真的只是一個錯覺。”
“孩子……”容雪騰出一隻手撫觸着程筱雨額前的長髮，撫觸着她額上那道長長的疤痕，心疼的說，“其實最善良的人是你，心裡總想着別人……唉，這世道難說誰是好人壞人啊，人性會變！”
“乾媽，我不會變，我會一輩子當您是我的親生母親。”
“傻孩子！”
容雪拍了拍程筱雨的手，擦了擦眼角的淚花，走了出去。
程筱雨目送着她的背影離去，轉首再看向了那扇窗——窗戶已經關好，窗簾也已經拉上了。除了一室靜諡的燈光，再也感受不到外面風雨的輕狂。
她雖然嘴裡對乾媽說剛剛的也許是錯覺，但心底裡她卻堅信，看到的那一幕是真實的！曾觀晴回來了。
回來了……也許說的不對。如果她從來不曾離去，如何能說回來？！他們看不到只是她的肉體，她的魂卻沒有一刻離開過他們。
“她的魂？”程筱雨的心一下子沉進了谷底，悲傷像霧一樣掩蓋了她所有的思緒。她低着頭自言自語道。“人死了無法得到安息，胸口凝着的怨氣得不到排散，所以魂魄纔會留在人間不走。可爲什麼呢？爲什麼你會認爲死了就沒有了痛苦，萬事終了呢？其實死對什麼都沒有幫助，痛苦依然還在，反而會更加加深了呀！生前無法解脫的痛，死了更是無從解脫。你怎麼可以那麼傻呢……觀晴姐，我能對你說的只是抱歉。楊輝，我們的愛好殘忍對不對？”
擡起的頭中，那一雙眼睛鎖着多少的追悔；多少的自責；多少的痛苦；多少的抱歉……她又想起了那麼多，那麼多發生過的事……不免感慨萬千。
只是她真的是不怕了。如果曾觀晴是爲她而來，那是自己虧欠她的。她希望她怎麼還，她就怎麼還。如果曾觀晴是爲楊輝而來的，那她就更不應該害怕。能讓他好好地活着而付出自己的一切，她願意！
她從來就沒有否認過心裡對楊輝的愛。即使這份愛永遠都不會有名分，永遠都不被世人祝福，那又怎麼樣？
她願意，她認爲值得就夠了。
輕輕地把頭依在膝上，她的腦海裡浮起了一首深情的歌：《值得》
“關於你好的壞的都已經聽說願意深陷的是我
沒有確定的以後沒有誰祝福我反而想要勇敢接受
愛到哪裡都會有人犯錯希望錯的不是我
其實心中沒有退路可守跟着你錯跟着你走
我們的故事愛就愛到值得錯也錯得值得愛到翻天覆地也會有結果
不等你說更美的承諾我可以對自己承諾
我們的故事愛就愛到值得錯也錯得值得是執着是灑脫留給別人去說
用盡所有力氣不是爲我那是爲你才這麼做……”
是的，值得！無論以前、現在還是將來，她都不會後悔這樣的深愛過。
她的心裡有了一個堅定的決定：楊輝，如果我的離去能削減觀晴姐心裡的怨恨，那麼我會離開你。離開你的只是我的軀殼，心會一直留在你身邊，陪伴着你，看着你快樂的生活。看着你漸漸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