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鴻確實也懶得再搭理這幫小凡人了,信手一捏,變魔術似的,一枚三寸銀針捏在了手中。
他要用鍼灸之法?周德諾見狀眉頭一皺,而且看方鴻出針的手法,似乎還真有那麼點意思。
“請把鞋脫了。”方鴻對老太太道。
“脫鞋?”老太太一頭霧水:“我是膝蓋不舒服,脫鞋幹什麼?”
“姥姥,他讓您脫您就脫嘛。”聶玉擔心方鴻不耐煩,趕緊蹲下來幫老太太把鞋襪脫了,露出一雙光腳板。
方鴻蹲下來抓住老太太的右腳踝,正要下針,耳邊又突然響起一把尖銳的聲音:“等等!”
方鴻停住針,回頭看着說話的人。
說話的,是林巧兒,因爲周德諾己經與方鴻公開翻臉,林巧兒現在也懶得再裝了,直接就嘲諷道:“方醫生,中醫講究望聞問切,這個連我都知道,你不會不知道吧,你不問病情連脈也不切就直接扎針,難道不覺得兒戲嗎?”
方鴻沒有理會林巧兒,卻是回過頭對着同樣一臉疑惑的老太太道:“你的情況我很清楚。”
也就看在聶玉份上,方神醫纔會破例跟老太太羅嗦一句,至於林巧兒的質問,卻是根本懶得搭理了。
“周醫師,你,你看他……”林巧兒見方鴻根本視她如無物,氣得指着方鴻對周德諾說了一句。
“沒事的姥姥,他平時幫人治病都是這樣的,根本不用望聞問切,一眼就能看出問題來。”聶玉見狀馬上握住老太太的手好言解釋,生怕老太太受了林巧兒挑撥,拒絕治療。
“這麼神?”老太太半信半疑。
老太太和聶玉說話的時候,方鴻己經一針扎入老太太腳底涌泉穴,輕輕旋動。
待老太太發現時,不禁有些意外:“哦?下手倒是挺快,針扎進去時一點感覺都沒有......”
老太太也曾接受過鍼灸治療,但從未見過扎得如此乾淨利落,毫無察覺的,當下不禁對方鴻的醫術,產生了一絲期待。
出針,扎針……方鴻的一系列動作,讓周德諾的神情開始有些嚴肅,雖然馮氏醫館一向不擅長針炙,但施針者有沒有真本事,他還是能看得出來的。
到現在爲止,這個方鴻施針的手法,還真有點象模象樣。
“周醫師,他現在扎的,是什麼穴位?”這時周德諾身邊的一名男賓客,有些好奇地問周德諾。
“他現在扎的是涌泉穴。”周德諾回答道。
“那扎這個涌泉穴,跟治療風溼病有什麼關係呢?”那名男賓客又問。
“沒有關係,鍼灸涌泉穴,功效開竅蘇厥,滋腎清熱,降逆通絡,對治療高血壓,神經性頭痛,神經衰弱、頭暈、耳聾等疾病有一些療效,但唯獨對治療風溼病,沒有任何關係。”周德諾十分詳細地爲那位男賓客解釋着,而且故意說得比較大聲,好讓全場賓客都聽得見。
“周醫師,聽你這樣說,他不是在對症治療了?”林巧兒馬上抓住機會問了一句。
“是的,完全不對症。”周德諾很確定地點了點頭。
“奶奶,您聽到周醫師說什麼沒有?你不要再讓他扎針了,我怕您有危險!”林巧兒馬上裝出緊張的樣子,對老太太道。
老太太看了聶玉一眼,然後很淡定地擺擺手:“對不對症也無所謂了,周醫師不是說,這個還可以治療高血壓什麼的嗎?就當作治療高血壓好了。”
“我這是給你治風溼。”老太太剛說完,方鴻頭也沒擡地說了一句。
老太太頓時眉頭一皺,不過卻是忍住沒有說話,無論如何,這小子是自己外孫女兒的男朋友,不能讓他太難堪了,否則聶玉也得跟着丟人。
不過經過周德諾和林巧兒這麼一唱一和,現場的賓客對方鴻的醫術已經產生了極大的懷疑,開始小聲議論,所說的,無一例外都是對方鴻的質疑之詞。
畢竟周德諾不是一般人物,他可是藥王馮至水的高徒,人稱小藥王,他認爲方鴻是在胡來,那方鴻九成九都是胡來了。
只是等下扎完針沒有任何效果,不知他將如何自圓其說?
而周德諾,隨着他一直觀察方鴻的施針手法,臉上的嚴肅,漸漸地,卻是變成了一種輕鬆戲謔之色。
艹!原來這臭小子,也就只懂得開頭兩板斧而已,完全沒有真本事啊!
原來周德諾發現,方鴻施針的手法,來來去去就只一種,就是輕輕旋動,一直就是這樣,毫無變化!
須知鍼灸的施針手法有很多,有提插法、捻轉法,循法、彈柄法、刮柄法、搖柄法、挫柄法、震顫法,而那些鍼灸大師,就更是變化多端,讓人眼花繚亂。
而這個方鴻,他使用的施針手法,勉強可以說是捻轉法吧,但一直就只使用捻轉法,毫無變化,但凡一個稍微懂得鍼灸的醫生,都不可能會這樣!
呵呵,這小子該不會……是一個騙子吧?!
難道聶家公主,也是被這小子給瞞騙了……
想到這裡,周德諾的心撲通一下,目光偷偷看了一眼聶玉那張美麗絕倫的臉蛋。
一個惡毒的念頭,隨之在心中產生。
“方醫生,我有點好奇,你施針來來去去都只使用提捻法一種手法,這又是爲什麼呢?”周德諾開口問方鴻,而且語帶戲謔。
彷彿沒有聽見似的,方鴻眼睛仍然專注在那根銀針上,對於周德諾帶着明顯質疑的提問,置若罔聞。
“周醫師,這有什麼問題嗎?”林巧兒見狀卻趁機問周德諾,她已經嗅到了一絲火藥味,看來周德諾打算主動對方鴻發難了,而方鴻不吭聲,在林巧兒看來,是一種心虛的表現。
“沒什麼。”周德諾清了清嗓子道:“因爲鍼灸的施針手法非常之多,大概有提插法、捻轉法,循法、彈柄法、刮柄法、搖柄法、挫柄法、震顫法等等,而使用鍼灸治療任何一種疾病,因爲需要銀針以不同角度和方式刺激穴位才能產生效果,所以不會,也不可能從頭到尾都只使用一種手法的,除非……”
“除非什麼呢?”林巧兒皺起眉頭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