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掛號費？”方鴻莫名妙地看着宋少楠。
“每個病人到你的醫館來看病，不都得先掛號嗎？就那個掛號，你收多少錢一個人。”宋少楠解釋道。
方鴻沒有回答他，反問道：“你怎麼突然關心起這事來了呢？”
宋少楠道：“近來網上不是有一條很熱的視頻麼？說一個外地女孩帶着母親去一家大醫院看病，結果排了一整天都沒掛到號，然後氣不過怒斥號版子勾結醫院保安，把300元的號炒到了4500元，這事鬧得全民皆知，連最上層的衛生部門都驚動了。”
“x，掛個號要4500元，這也太誇張了吧？還有那是什麼專家，正常掛個號也要300塊？”方鴻聽了忍不住吐槽：“我徒弟每開一條方子，也不過收兩塊錢，那些醫院還真敢要啊。”
“方神醫說得太對了！”王海權馬上給方鴻戴高帽子：“那些所謂專傢什麼水平，光掛個號就收300塊，那我看以方神醫的醫術，收3000塊，30000塊都很應該！”
“得了胖大海。”宋少楠冷笑：“你就少給他捧臭腳吧，他可比那些什麼專家，號販子要黑多了，我第一次找他開方子，他收了我五萬！”
“此言差矣！”王海權不服氣道：“宋少，方神醫那次可是爲你治好了不舉啊，讓你找回男人的尊嚴，這五萬花得太值了……”
“我x！誰說我不舉！”宋少楠當場大怒。
“死胖子你會不會說話？”一旁的車小猛馬上板着臉教訓王海權：“沒文化！人家宋少不是不舉，那是不育，不育懂嗎？能開花，只是結不了果而已，表面功夫那還是能做一做的。”
王海權一臉無辜攤開手：“對啊，這不是不舉引起了不育麼？”
“你兩個混蛋！合起夥來黑我是不？信不信老子一手機拍死你倆？”宋少楠站起來擼袖子。一副要打人的架勢。
“好了好了，別鬧了，被人傳出去好聽啊？！”李偉正連忙起身制止，嘴角往大門方向撇了撇。
在大門那裡，還有兩個工人在收拾衛生呢。
“聽着，從現在這一秒開始。我跟你倆二逼，絕交！”宋少楠義正辭嚴道，然後拿後背對着王海權，車小猛二人坐下，繼續開擼。
“不過話說回來，胖大海說得一點沒錯，以方神醫的醫術，掛個號收3000甚至30000，肯光顧的絕對大有人在。試問有什麼比健康和生命更重要？現在一方面是好的醫生太少，成了稀缺資源，一方面是病人急於治好病不計成本，那些號販正是看中了這兩點，纔有機可乘的。”李偉正正色道。
“說起號販子這事，我倒想起一個笑話。”車小猛接着道：“說一個很有名的專家，她的號特別難掛，有次出診碰到一60多歲的老頭。老頭跪下來請求她加號，她看到老頭年紀大就加了號。但那老頭是個號販子，轉手就把這個號賣了3000元，哈哈，真tm逗死了！”
李偉正有些半信半疑：“這是真的還是假的啊？”
“真的假的不知道，但據說是引述自某大媒體的。”頓了頓，車小猛狠聲道：“我看應該把那些號販子全部抓起來。狠狠收拾，收拾到他們後悔來到世上爲止。”
“你們還別說，倒也不是每個人都看不上那些號販子的。”王海權揶揄道：“不是有個專家，發表過一篇文章，叫《全社會都應該感謝號販子》嗎。他說號販子做的是正常生意，他們讓真正需要看專家的患者，看上了專家號，專家號實現了其存在的目的，是善莫大焉呢。”
“簡直放狗屁！”衆人還沒表態，正在大門收拾衛生的其中一名工人已經忍不住了，怒聲道：“那我祝那個專家，全家都能掛上4500塊錢一個的專家號！”
“老許，你那麼火幹嘛，嘴巴長在人家那裡，人家愛怎麼說是人家的事。”另一名工人連忙勸解。
“我tm能不生氣嗎？”那叫老許把鏟子往地上一扔：“你以爲只有有錢人才需要看專家啊？普通老百姓就不會得病啊？有多少老百姓爲了治病砸鍋賣鐵，傾家蕩產，這已經夠慘的了，那些號販子還鬧這麼一出，這跟趁火打劫有什麼區別？這tm簡直就是謀財害命！還有那些專家，憑什麼別的醫生掛一個號十塊八塊，他就要幾百塊，就因爲他醫術高？他醫術高就高高在上了？就不讓窮人找他看病了是不是？什麼邏輯！難道他一生下來就是專家？國家沒培養過他？國家培養他的錢那裡來的？還不是靠咱老百姓！草！”
那個姓許的工人，興許是受過這方面的憋屈，是以一說就停不下來，說着說着，直接就成了破口大罵。
“得了得了，老許，別激動，消消氣。”另一名工人見狀趕緊遞給對方一瓶礦泉水，好讓他閉嘴。
叫老許的工人接過水咕咚咕咚喝了半瓶，情緒終於平靜了一些，意識到剛纔失態，便有些不好意思對方鴻這邊道：“不好意思啊各位，我剛纔太激動，因爲我爸當年得了重病，在本地醫院治不了，只好帶着他去外省大醫院找一位著名專家求醫，結果也是掛不上號，最後無可奈何只好從一名號販子手上買了個號，本來50塊錢的號，花了我500塊錢！當時爲了給我爸治病，已經把錢花得差不多了，我自已爲了省錢連十塊的飯盒都捨不得吃，天天麪餅加涼水對付，結果那些號販子可好，一張嘴就是500！他們是大發橫財了，但對我們患者和患者家屬來說則是雪上加霜，當時那種心情我現在還記得很清楚，說句實在的，當時我殺了那號販子的心都有了！”
衆人一陣沉默。
良久，宋少楠才問道：“那你爸現在怎樣了？”
老許搖搖頭：“走了，去年走了，雖然看過著名專家，最後還是沒能治好。”
“可惜，如果你早點遇到方神醫，那你爸就絕對不會有事了。”王海權婉惜道。
“方神醫？”老許有些不明白。
王海權指指方鴻：“就是這位方神醫啊。”
老許笑笑，沒吭聲，拿起工具繼續收拾衛生。
“哎喲，你不相信啊？”王海權有些不爽。
這時方鴻對王海權來了一句：“喂，你這張嘴是用來吃飯還是用來瞎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