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打別打,外面有人!”這種時候方神醫只有求饒的份兒,不然讓外人看到,自已這天下第一神醫的臉面還往那擱?
好在聶大小姐也就表達一下不滿而已,打了幾下便住了手,指指外面:“出去,別妨礙我幹活!”
方鴻卻又埋怨起來:“我不是說五十塊標準嘛,你買那麼多菜乾嘛?”
“放心,不是花你的錢。”聶玉撅着小嘴開始洗菜。
心道如果真按你說的辦,客人心裡還不知道怎麼看你呢!我這樣做,還不是爲了幫你個混蛋維護面子?
唉……聶玉啊聶玉,你不要這麼犯賤好不好?連倒貼這種事都肯幹!
自來水嘩嘩沖刷着,冬天水溫很低,聶玉一雙白嫩玉手,很快就凍得通紅通紅。
方鴻的心莫名刺疼了一下,忍不住道:“傻瓜,你看你看,買這麼多菜,花錢便罷了,弄起來還辛苦。”
聶玉就擡起頭來衝他笑:“那個,我可不可以把這理解爲,你心疼我了?”
“哼……”方神醫雙手插兜,拽拽往外走。
……
剛走出廚房,宋少楠那小子衝他喊:“喂,這段時間有沒有?推薦幾本?鬧書荒哇現在!”
方鴻就很不客氣地教訓他:“不是我說你,把大好的青春年華,浪費在那些毫無營養的狗血小白文上,悲哀。悲哀啊。”
宋少楠回敬給他個大大的bs:“我x……老子這還不是跟你學的?搞得你自已好象有多上進似的!”
宋無極見狀馬上開口訓斥:“少楠,你怎能跟方醫生這樣說話?不得無禮!”
宋少楠臉一垮,趕緊低頭繼續擼機。自言自語:“我x,以後跟他沒法做朋友了……”
這時,地上的那隻碗已經接了小半碗的黑血,知道是血,不知道還以爲是墨汁呢,不過此時從虎子傷口流出的血已經開始變得鮮紅,顯現血液中的毒素越來越稀少。
“嗯。再過一會就好了。”方鴻看了看道,吩咐宋蕭二老:“現在你倆給偉子爺爺診一下症吧。”
“是。”二老領命。
“呵呵。那就有勞二位老兄了。”李老笑呵呵道。
“請問李兄那裡不舒服?”宋無極問。
李老認真道:“老毛病了,就是當年打鬼子的時候,有些炮彈碎片留在了肺裡,取不出來。所以經常咳嗽,胸痛。現在手術做不了,吃藥又越來越沒效果,挺麻煩的。”
其實以李老的身份地位,以及宋李兩家的私交,李老肯定找宋蕭二老看過不知多少次病了,是以二老對李老的病情,自然也是一清二楚的。
不過現在是方神醫在考驗二老的診病水平,宋無極當然不敢有一絲敷衍。是以仍然老老實實地爲李老走一遍“望,聞,問。切”四診。
而李老又何嘗不是人精?當然也會好好配合着。
“喲,老爺子,原來您是老紅軍啊!”這時虎子插話,眼中充滿了崇拜:“我最敬佩的就是老紅軍了,您老就給咱說說當年打鬼子的事情唄,現在電視裡播的那些狗屁神劇。什麼玩意,忒假!我看着就來氣!”
“虎子。你不要打擾李老看病!”虎子父親慌忙制止。
經歷了大半輩子的世態炎涼,虎子父親很有身爲社會底層的覺悟,覺得象李老這樣的大人物,根本就不是自已這種社會底層可以接近的,否則輕者被打臉,重者還可能惹麻煩。
虎子卻是不以然:“爸,我就是崇拜當兵的怎麼了,要不是這破腿,我也當兵去!”
“哈哈……好!說得好!”李老爽朗大笑:“小夥你不錯,不錯……咳咳……”
忽然大聲咳嗽起來,還捂住胸口,面露痛苦之色。
李偉正見狀趕緊給老爺子撫背,讓他的氣息稍稍順暢一點。
“爺爺這個月的情況好象越來越差了,晚上經常咳嗽,胸痛,睡都睡不好。”李偉正一臉憂慮。
宋無極和蕭寒衣嘆了口氣,卻是現出無奈之色。
事實上,若非遍尋名醫皆無效,李偉正恐怕也不會帶爺爺來向方神醫求助。
“沒事,沒事。”李老很坦然地擺擺手:“老頭能活到現在已經是老天爺特別關照了,走就走吧,也差不多是時候了,我也有點想去看看當年的那些老戰友了。”
這時方鴻離座走到李老身後,對李偉正道:“偉子,你讓一讓。”
李偉正不明白方鴻意圖,但還是馬上讓開了。
啪!啪!啪!出其不意地,方鴻在李老後背連拍三掌。
三掌過後,李老咳嗽得更加劇烈,好象還想嘔吐,正當大家又驚又詫之時,李老張口吐出一口帶着暗紅血絲的老痰,隨即不僅咳嗽止住了,連呼吸也順暢了許多。
喘過一輪大氣,李老大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不禁驚訝萬分:“我感覺舒服多了,很久沒感覺這麼舒服了!”
衆人目定口呆,瞬間所有的驚詫,都化作了無盡的佩服。
方鴻一臉淡然,對宋無極道:“繼續吧。”
“是。”宋無極努力按捺住內心的激動,繼續爲李老診症。
宋無極診完,就是蕭寒衣,等二老分別給李老診完症,方鴻道:“你倆各開一條方子給我看看。”
於是二老各開了一條方子呈上,方鴻依然只是看了一眼便隨手放下。
“你倆對老李的病情怎麼看?”方鴻問,這個“老李”指的自然是李偉正的爺爺。
在華夏,李老和老李,雖然是相同的兩個字,但順序一換含意就天差地別了,前者是對有身份的老者的尊稱,後者則是對一般人的稱謂,就象虎子父親,很多人都稱他老陳,而絕對沒人稱他陳老。
李偉正爺爺則相反,只有稱他李老的,極少有人夠資格稱他老李,不過方神醫卻是例外,在他眼裡,天下人都是一個樣,沒啥區別,區別只在於他看對方順不順眼。
不過眼下所有人都被方鴻的“神技”深深震撼,是以也沒有人注意方鴻說的是“李老”還是“老李”了。
宋無極沉聲道:“說來慚愧,我醫術低微,對李兄的病已經沒什麼好辦法了,充其量只能爲李兄稍減輕一下痛苦罷了。”
蕭寒衣也無奈道:“我也是一樣,只能採取一些保守治療,儘量讓李兄少受些苦,除此別無他法了。”
方鴻也不說話,提筆寫下一條方子,對李偉正道:“壽元自有天定,凡人不可強行逆轉,我開此方,並不能爲你爺爺延年增壽,只可保證他在餘下的日子不受病痛折磨,你收好了。”
“謝謝方醫生。”李偉不禁神情一肅,鄭重地接過方子。
李老也馬上向方醫生拱手,由衷答謝:“多謝方醫生,老頭我都快九十的人了,再活還能活幾天?只要少受些病痛之苦,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不過嘛,壽元之事,有時也是可以改變的。”方鴻突然又話鋒一轉。
果然李老一下被吊起了胃口,趕緊問:“方醫生,此話怎講?”
雖然說是已經死而無憾,但又有誰不想多活幾年?
方神醫便拿捏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道:“藥只可治病,卻不能改變天命,不過,如果你在有生之日,盡心盡力地去行善積德的話,那麼就有可能改變天命,增加壽元了,當然做不做,具體怎麼做,這個就完全是自已的事了,我管不着。”
李老聽罷,恍然有悟地點了點頭:“方醫生說的有理。”
好吧,其實這又是方神醫在忽悠人家了,存心讓人家老爺子爲他方神醫去發揮餘熱,積攢功德呢!
畢竟李老來頭不小,能量也一定不小,還是很有“利用”價值的。
給李老開完方子,那邊虎子的蛇毒也清除得差不多了,滴出的血液已經完全鮮紅,下面的碗也接了足有半碗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