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吉拉,你什麼時候也學會了虛張聲勢?”哈爾曼道,“你知道該怎麼握劍嗎?”
葛文也道,“女人的戰場是在城堡裡,爲男人修補衣服生孩子,舞刀弄劍不是你們該做的事情,伱還是選個代理騎士吧。”
“如果你實在挑不出來,我也可以給你推薦個人選。”拉法爾也道,“我的侍從維特勒斯他的劍法就不錯……”
“我會親自參加比武的。”安吉拉重複道。
這一次她特意提高了幾分音量,大廳內先是爲之一靜,接着爆發出了一片鬨笑聲。
直到少女的聲音再次響起,“因爲無所不能的星期六已經賜予了我擊敗強敵的力量。”
大廳內的鬨笑聲戛然而止。
葛文微微皺眉,“伊曼紐爾家族一直以來不都是在信奉銀月女神琵西雅嗎?你怎麼成爲星期六的信徒了。”
不等少女開口,他就又接着道,“還是說你爲了得到雙休教的支持,背叛了琵西雅?這種行爲可不怎麼光彩。”
兔子小姐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葛文似乎意有所指。
而眼見黃鼠狼小姐有些詞窮,加林主動接過話來宣佈道。
“安吉拉小姐不止自己已經加入雙休教,如果她能成爲伊曼紐爾家族的家主,還會率領整個家族還有領地上的所有領民,也一併加入雙休教。”
這話一說出口,衆貴族頓時一片譁然。
哈爾曼更是直接指着女管家的鼻子罵道,“伊曼紐爾家族素來重視名譽,這一切肯定都是你在背後搗的鬼,是你教唆安吉拉這麼做的!”
“沒錯,這的確是我的建議,”加林很乾脆的承認道,“安吉拉小姐採納了我的建議。”
“我的父親和妹妹給了你信任,而你卻打算用它來毀掉伊曼紐爾家族。”拉法爾也怒道。
“恰恰相反,安吉拉小姐和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保護家族真正的利益。”女管家道。
“你們總是喜歡把傳統和忠誠掛在嘴邊,但是有趣的是伊曼紐爾家族並不是靠着這兩樣東西存續到現在的。”
“在菲格羅拉家族之前,你們曾是恩裡克斯家族的封臣,在血龍哀嚎之戰中你們的先祖審時度勢,及時站在了帝國這一邊,不然你們現在不知道在哪座山裡當強盜呢。
“所以不要總想着教育我什麼是忠誠。”加林譏笑道,“你們知道爲什麼你們的父親不願意把家族交到你們手上嗎?
“因爲你們太遲鈍了,黑暗將至,而你們還幻想活在舊日的榮光裡,安吉拉小姐和我之所以選擇信仰星期六是因爲它是這片黑暗中唯一的光亮,沒有神明比它更慷慨更強大。”
女管家搬出九百多年前的事情,讓哈爾曼和拉法爾這對兒兄弟一時無言。
最後哈爾曼也只能冷哼一聲,“想讓整個家族都改變信仰,得先當上家主才行,既然安吉拉你不打算使用代理騎士,那我就……讓我的衛隊長德克陪你玩玩吧。”
哈爾曼本來是想自己上場的,但是最後關頭又臨時改了主意。
人的名樹的影,雙休教在西境的名頭實在太大了,李俞這個先知今天又親自到場。
哈爾曼雖然不覺得這麼點時間,李俞就能將安吉拉變成高手,但小心點總是沒錯的。
儘管口頭上不想承認,可少女之前那句“爲了安全着想希望你們能提前認輸”還是在一定程度上嚇到了他。
大廳中的一衆賓客同樣也看出了哈爾曼的心虛,哪怕嘴上沒說,心中這會兒也有些瞧不起他了。
德克應聲走了出來,接過哈爾曼遞來的佩劍,走到了安吉拉的身前。
人羣自發的爲他們讓出了一片空地來。
德克衝安吉拉躬身行了一禮,問道,“您的佩劍呢?”
“我不需要。”少女搖頭,抽出了李俞借給她的燧發槍,指向德克的胸口。
隨着擔任裁判的葛文一聲令下。
少女扣下扳機,按照李俞的教導儘量伸直手臂。
只聽轟的一聲爆響!火藥池和槍口噴出一團白煙來!
衆賓客再看向德克,就見這位騎士已經仰面栽倒了下去!
沒有任何鋪墊,也沒有任何戲劇性的轉折,整個比武過程短的不可思議,只用了一眨眼就分出了勝負來。
而安吉拉甚至都沒挪動一下腳步,依舊保持着之前的射擊姿勢。
再看個子足足有她兩人高的德克,此時胸前已經被鮮血給浸溼了,口中發出痛苦的呻吟。
因爲剛剛參加過午宴,再加上對手只是安吉拉這個少女,衛隊長也有點託大,並沒有穿着任何盔甲。
正面捱上這一槍,看樣子應該是已經沒救了。
目睹這一幕的哈爾曼又驚又怒,他沒有上前查看衛隊長的死活,而是指着安吉拉道,“這怎麼可能,你是怎麼做到的?!這麼快就把德克給擊倒了!”
“這是星期六賜予我的神力。”安吉拉答道。
她能理解自己哥哥的震驚,因爲當她剛見識到燧發槍的威力時,也深深的被震撼到了!
這是完全超越了塵世的力量。
凡人在這樣的偉力面前根本沒有任何抵抗之力,只能爲之臣服。
少女一邊填裝子彈,一邊又看向了自己另外一位哥哥,輕聲問道,“我們還要再比下去嗎?”
拉法爾此時也張大了嘴巴,他的腦袋還沒有能完全轉過來,下意識的就想點頭。
但是點到一半總算是回過了神來。
這……這還怎麼打,安吉拉有了雙休教相助,直接就能調用神力。
這種事情之前在西境根本就聞所未聞,而且拉法爾又想起來,雙休教貌似還培養出過一位比武大會的冠軍來着。
他原本以爲所謂的神力頂多就是增強一下一個人的信念,撐死了也就再增加一些速度和力量,這種直接奪走對手性命的能力也太霸道了。
此時的拉法爾甚至有點理解加林和安吉拉選擇雙休教的原因了。
他知道就算自己再派人上去,也只是送死罷了,所以沉默了片刻,還是道,“你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