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帝國遭遇了大危機,但李俞這邊到點了還是要下班的。
而且下班後他還去了一趟裁縫店,拿上了二十多天前訂製的西裝。
赫菲斯托斯推薦給他的裁縫是個很年輕的女生,看起來也就比他大個三四歲的樣子。
而裁縫這一行又格外看重經驗,因此李俞剛見到顧安安的時候心中也有些遲疑。
但後來顧安安用實際行動打消了李俞的疑慮。
她甚至不需要使用量衣尺,只讓李俞將外衣脫了就能目測準確報出各部位的尺寸來。
而且根據李俞的臉型、身型、預算跟使用場合推薦了材料與款式。
最終李俞花了一萬六千塊訂下了這套單排扣、尖翻領、收腰設計的純羊毛西裝。
而取回成衣後李俞試穿了一下,發現效果的確很出色,不是他之前在網上買的那些普通成衣能比的。
顧安安退後兩步,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傑作,也很滿意,“穿着我做的衣服去參加年會,絕對不會讓你丟臉。”
“謝謝。”李俞支付了尾款。
“不客氣。”顧安安推了下臉上的單片眼鏡,“今晚你一定會不虛此行的。”
李俞聞言有些詫異,“你這麼說是禮節性的還是……”
“我是認真的,每個參加過年會的第三紀員工都會這麼覺得。”
“我沒跟伱說過我是在哪家公司上班的吧?你怎麼知道我來自第三紀?”李俞問道。
“哦,不要擔心,我也在那裡工作過。”顧安安道,“之後就出來自己單幹了不然你覺得爲什麼赫菲斯托斯會推薦你來找我做衣服,這也算是來自前同事的關懷吧。”
李俞點了點頭,“能冒昧的問下你爲什麼離職嗎?”
“嗯?”
“第三紀的工作環境,薪資待遇都挺好的吧。”
“哦,他們是給我開了不少錢,再加上不用加班,這點的確是挺不錯的。”顧安安道,“但是我個人的話對那些信仰,跨位面旅行什麼的其實不怎麼感冒。
“這家店原來是我爺爺的,我從小就跟他一起住,裁縫的技藝也是跟他學的,後來他死了,爲了這家店能繼續開下去,我就辭職回來接手了。”
“你辭職的過程順利嗎?”
“嗯,簽了個保密協議什麼的,然後就正常交接了,也可能是因爲我在那裡本來就只是個小財務,也沒有什麼不可替代性吧。”顧安安道。
“是嗎,那就祝你生意興隆吧。”
“那倒也不必我不喜歡工作的那麼辛苦,”顧安安道,“像現在這樣不時接幾單平時摸摸魚就挺好的,反正這店鋪我爺爺已經買了下來,我也不用交房租。”
李俞想了想,從揹包裡摸出了一份合同,“你要是死後也想摸魚的話可以在這上面簽上你的名字,這樣我也許可以把你帶到另一個位面去。”
“誒,公司現在還有這樣的業務嗎,聽起來還挺不錯的。”
顧安安接過合同大概掃了幾眼,不過並沒有在上面簽字,而是又還給了李俞。
“謝謝,不過還是不用了,你可能會覺得有點奇怪,但是這個世界上的確也存在那樣的人吧。”
“哪樣的人?”
“就是那種覺得死了就應該保持死了的狀態的非常古板的傢伙。”顧安安雙手插兜。
“你是這樣的人嗎?”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覺得死亡也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因爲沒人能說清死後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吧,所以我就想到時候自己去看一眼。
“當然,也可能什麼也沒有,就是徹底的死掉了,但這樣的話反而讓人感覺莫名的輕鬆,畢竟已經活了一輩子了嘛,能平靜的長眠也不錯。”
“所以你並不想在死後去異世界?”
“嗯哼。”
“我明白了。”李俞看了眼手腕上的寶珀五十噚,“時間差不多了,我該走了。”
“下次還需要做衣服的話歡迎繼續來找我,我可以給你個前同事優惠,九五折吧。”
李俞就這麼穿着新西服直接下了樓,來到停在路邊的三系旁,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18:15,這會兒正是堵車的時候,好在年會晚上九點纔會開始,因此李俞還有時間趕到五環外。
他訂好導航,打開廣播,一邊開車順便收聽下最近的新聞。
在經過幾個某某領導人出席某某會議之類的白噪音後,廣播開始進入到國際新聞的環節。
有一條新聞引起了李俞的注意,說的是因爲某地的突發狀況導致最近牛肉的價格在不斷上漲的事情。
李俞默默聽完,又將電臺調到了音樂頻道。
…………
韓斌將他的邁騰停在一棵槐樹下面,熄了火,接着從後座上摸出了一隻望遠鏡。
向遠處的山莊望去。
這座名爲紅葉的私人莊園坐落在一座小山的半山腰上,佔地面積超過1.6公頃。
即便放在富豪與權貴雲集的B市也絕對屬於最頂級的豪宅。
然而關於這座莊園網上能檢索到的信息不多,它的主人是誰,裡面是什麼樣子的壓根兒沒有人知道。
韓斌能看到的就是門口的保安人數不少,而且一看就不是那種普通小區門口的花架子,絕大部分應該都是退伍士兵,而且還是老兵。
巡邏的線路以及時機都安排的很好,換句話說想要潛入進去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然而越是這樣子,韓斌就越是覺得第三紀有問題。
什麼公司開年會會搞出這麼大的陣仗來,佈置這麼嚴密的安保,不知道的還以爲今晚要來的都是什麼國家要員呢。
另外紅葉山莊背後的神秘主人,很可能也和第三紀有關係。
說實話查到這裡韓斌也有點害怕了,對面的來頭明顯不簡單,而他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刑警支隊隊長。
不管是上司還是下屬,都不理解他爲什麼要死咬着這家一點犯罪記錄都沒有的乾淨的不能再幹淨的公司不放。
韓斌有時候也覺得自己就是個頭鐵的傻逼,老領導甚至都暗示他,要他把重心轉回到本職工作上,明年就會提拔他去異地交流。
但是想到那個名叫唐夢佳的十一歲女生,還有她消失的屍體,韓斌就是下不了決心把這事兒丟下不管。
而且他最近一段時間開始越來越頻繁的做噩夢,所有噩夢都是圍繞着末日的。
那些夢境……它們是如此的真實。
韓斌去看過心理醫生,還掛了專家號,但專家也只是將這歸結到他的工作壓力太大,作息不規律上來。
給他開了一些有助於精神鎮定的藥劑,可韓斌作爲刑警天生不喜歡這些可能會上癮的東西,所以就放在一邊沒吃。
但是最近幾天他的頭甚至還開始痛了起來,眼前變得一片模糊,感覺自己的腦袋就像被人強行按在了水池裡。
不管怎麼掙扎都沒法擡頭,他在夢裡想要大叫,可張開嘴,卻只吐出了一串泡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