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徐廣白連頭都沒回,幾乎是轉瞬之間一道引雷符便在沙地上畫成,天空上一道紫黑色的天雷從天而降,徑直朝清源的門面劈去。
“你是怎麼學會引雷符的?!”清源一把抓住徐廣白的手,有些驚異地問道。
徐廣白有些錯愕地看向清源,隨後猛地甩開清源的手,將阿古擋在身後。
清源對新鮮出爐的小徒弟對他的信任度這麼低有些頭疼:“我不會傷害她。”
徐廣白相信清源不會傷害阿古,卻不信在治好阿古後不會將她帶到宗門軟禁起來,他仍舊是攔住阿古面前,紀茗昭也趁此機會到達阿古身邊,召出陽火符替阿古醫治。
“不要靠近她。”徐廣白仍舊是擋在阿古面前,似乎只要面前的清源少有動作,徐廣白便會毫不猶豫地欺師滅祖。
清源被徐廣白攔住,倒也不再上前:“她受傷了,再不救治會死。”
但徐廣白看起來毫不擔心,那副輕鬆的模樣彷彿分秒之間阿古便能自我療愈,幾息之後便能再度活蹦亂跳起來。
“嗯?”幾炷香後,清源詫異地看向阿古,見她竟然真的慢慢站了起來,“你現在不能站起來……”
但阿古不僅站了起來,還準備就這麼跑了。
“你……”清源看着依舊擋在自己面前的徐廣白,覺得面前這少年遠比自己想象的要藏有更多秘密,也更加謹慎難以取得信任,思來想去,清源覺得徐廣白應該是怕自己將阿古帶回伏魔宗軟禁起來,“我不會將她帶回伏魔宗。”
徐廣白基於自己所說的阿古與他徐廣白一同出無回谷的身份,他相信清源一定會來救人,但不足以支撐他以阿古的餘生自由來賭清源的良心。
清源見徐廣白仍擋在自己和阿古面前,有些無奈地從隨身的寸間囊中取出一粒丹藥:“這是固原治傷的上品丹藥,你給你的朋友服下。”
徐廣白狐疑地看向清源手上的藥,猶豫片刻,也知道自己這小身板能攔下清源全靠清源給面子:“謝過師尊。”
清源:……
你也還知道我是你師尊……
此時的阿古雖然走了,但終究是有傷,薛溫帶着她走不出去多遠,便被徐廣白追了上來。
“阿古,這是治傷的丹藥。”
通過這四個月的練習,紀茗昭的治療效果比先前要好上一些,但依舊不能給阿古完全治好,只能算好了三分之二,剩下的三分之一隻能靠阿古自己挺過去。
薛溫並未接下藥,仍舊十分警惕地看向不遠處的清源,雖然直覺告訴他清源應該不會突然上前攻擊,但直覺這種東西想來不可靠,還是要警覺纔是。
徐廣白餘光瞥向不遠處的清源,見清源果然如他所說的對阿古沒有什麼興趣,似乎也不想將阿古帶回伏魔宗,纔對薛溫和阿古道:“那位是我師尊,我請他來救你們的。”
薛溫聽見這一句,才總算是放鬆下來,將藥喂進阿古嘴裡,拍了拍阿古的背,替阿古順了順氣。
紀茗昭有些憂心地將手放在阿古的小腦袋上,此時就連阿古肩上的小猴看起來都有些無精打采的,小猴懷裡緊緊抱着一塊羅盤,此時被阿古接了下來,塞進嘴裡嘎嘣嘎嘣嚼了。
阿古吃下藥丸後,總算是感覺身上的傷痛好了許多,她再度站起身,在地上輕輕蹦了蹦,感覺呼吸都順暢了許多後,才朝徐廣白緩緩點了點頭,拉起薛溫打算朝遠處走去。
紀茗昭和徐廣白都礙於身後的清源,便沒有問阿古想去哪裡,只是站在原地目送阿古和薛溫遠去。
清源站在遠處,雙手交叉塞進袖子裡,與徐廣白一同,目送阿古搖搖晃晃地朝林子深處走去。
待阿古走遠後,徐廣白纔再度回到清源身邊,恭恭敬敬地朝清源行了一禮:“師尊。”
清源低頭看向徐廣白,眼前的少年人就像是一隻尚未馴化的狼崽子,只要有略微的風吹草動,便會伸出滿口獠牙、尖利的爪子,趁其不備狠狠來上一口。
想要與他親近,就只能馴化。
先是不斷靠近,讓他熟悉你的氣味,在安撫下來後,才能將未持有武器的手心朝幼狼攤開,隨後,將手放在幼狼頭上:“你做得很好。”
徐廣白感受到一隻大掌輕輕放在自己腦袋上,有些想躲,最終礙於清源才救了阿古,還是任由清源輕輕揉了兩下。
清源在徐廣白感到不適之前放開了手:“回去吧。”
徐廣白跟在清源身後欲言又止,他想知道爲何清源什麼都不問,但又問不出口,只能沉默地跟在清源身後。
很快,清源便帶着徐廣白和紀茗昭回到了伏魔宗。
“師尊……”
“嗯?”清源也未回頭,只是緩緩應了一聲。
“……沒什麼……”
清源也沒在意徐廣白這奇怪的態度,只是簡單吩咐道:“早些休息,明日有新生大典,看完來藏書閣找我。”
“我不想去……”
“不想去那明日用過早飯就來找我。”
“好。”
徐廣白站在自己的小屋前,目送清源逐漸遠去,“棍仙,我心裡有些不舒服。”
紀茗昭看向徐廣白,知道當這種名爲尷尬的感覺席捲全身時有多難受:“等明日跟他認個錯。”
徐廣白點點頭,轉身跟紀茗昭一同回了房間。
次日一早。
伏魔宗每日都有宗門統一供應的食物由宗門豢養的鶴羣統一送到各個弟子的小廚房,除去跟宗門明確要求不再派送外,每日都在早晨配送當日的三餐。
徐廣白和紀茗昭在吃過今日宗門派送的早飯後,便來到藏書閣。
清源此時正呆在藏書閣一樓的書架旁的長桌邊,桌面上正擺着厚厚一摞的符紙。
他見徐廣白進入藏書閣:“過來。”
徐廣白乖乖地走到桌前:“師尊。”
“你之前是在哪學的引雷符?”這引雷符上的符文是伏魔宗獨有的手法,清源絕不會認錯。
徐廣白心裡想着紀茗昭跟他說的要跟清源坦白身世,嘴上卻不願再提餘城。
徐輝曾與他說過,之前餘城死掉的修士全都是清源的徒弟,這羣人除了清溪以外,有一個算一個,通通命喪餘城,連一縷殘魂都未能留下。
紀茗昭到底是向着徐廣白,知道徐廣白不願與人多接觸,卻又不得不將身世告知伏魔宗以免以後被自己宗門誤傷,便提議將此事告知清源。
加之這幾日對清源的接觸,知道此人定是重情義的人,早晚要替自己的徒弟報仇,也好讓他就算報仇也能就此找到仇家。
但徐廣白還是有些猶豫,經過昨晚一事,徐廣白多少對清源產生了些信任,他隱隱能感知到清源的痛苦,他不願再在他的傷口上撒上一把鹽。
徐廣白以沉默應對:“……”
“你在哪學的,告訴師尊。”清源又問了一遍。
徐廣白依舊不語。
清源並不放棄,仍舊問道:“在哪學的?”
徐廣白抿了抿嘴,頂不住清源的追問:“……餘城。”
清源猛地睜大了眼睛,在那股神性掩蓋下洶涌如海浪一般的悲傷與憤怒幾乎要將徐廣白吞噬殆盡。
徐廣白強忍着逐漸開始抽搐的面頰,有些破罐子破摔地一五一十道:“我被一個老乞丐被圈養到了築基後奪了舍,餘城爆炸時我也在餘城,引雷符是跟你徒弟學的。”
清源沉默良久後:“謝謝。”
徐廣白沒能反應過來清源是什麼意思,就聽清源問道:“你想奪回肉身嗎?”
“想。”徐廣白做夢都想奪回肉身。
“師尊也想替你的師兄師姐們報仇,”清源眼中的憤怒就像是一團火焰,即便是要將他的靈魂燃盡,也絕不會熄滅,“你是爲師見過唯一一個,可以不需要符紙和硃砂爲媒介使出引雷符的,你往後多加修煉,相信不遠的一天,咱們會大仇得報的。”
“真的?”徐廣白有些狐疑地看向清源。
清源盯着徐廣白的雙眼,鄭重地向徐廣白點了點頭:“你是千年難得一遇的天才。”
徐廣白難得有這麼熱血沸騰的時候,就連看向清源的眼神都比先前要炙熱上許多:“我該怎麼做?”
清源從一旁的書櫃上掏出一本畫符的書來遞給徐廣白:“你照着上面的練。爲師去找宗主有些事,回來爲師要檢查。”
徐廣白雙手接過清源遞給他的書,鄭重地點了點頭。
也不知是紀茗昭先一步降低了徐廣白對人的仇視度,讓清源摘到了革命勝利的果實,還是清源本身訓狗有方,先是緩緩接近增加信任,再將徐廣白拉進他的統一戰線強調“我們”這一概念,加之悲慘的身世令人同情,最終在極短的時間內得到了徐廣白的信任。
總之徐廣白對修煉的熱情前所未有的高漲,也對清源的信任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這一幕看得紀茗昭是頭疼不已,怕是即便清源現在將他徐廣白賣了,徐廣白都能邊幫清源數錢邊謝謝清源。
也好在清源還是好人,不然,紀茗昭嘖了一聲,看向埋頭苦練的徐廣白,只怕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今天豆子家網壞了,電腦也連不上手機的wifi,豆子是用手機艱難更新的……
小劇場:
清源:想不想報仇!
徐廣白:想!
清源:想不想變強!
徐廣白:想!
清源:想不想修煉!
徐廣白:想!
清源:清老師課堂,一節只需五顆上品靈石!一節只需五顆上品靈石!想不想馬上得到!
徐廣白:想……唔!
紀茗昭(捂住徐廣白的嘴):不,你不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