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軍隊的鐵蹄聲越來越近,雙方兵馬都在翹首以盼,只盼是己方部隊。
那支部隊越來越近,越來越近,飄揚的旗幟上繡着大大的:丹。
謝清最後一絲希望就此破滅,甚至開始考慮是否在實在抵擋不下時,交出帥印,只求留下全城百姓性命。
隨着那支近萬人的部隊越來越近,城內也開始出現恐慌,有恐慌自然便有渾水摸魚,謝清一邊要鎮壓城內混亂,一邊抵禦外敵,忙得是不可開交。
時間已是過去一個月,紀茗昭和徐廣白的傷此時也算好了大半,這兩人一鬼身在朗城內,自然也不能對朗城內戰事坐視不理,雖不能過於干預,只能做些幫助城內百姓鑿井、運糧、照顧傷員一類的雜活。
清溪每日看着無數兵士傷重來到城內醫館救治,也不能用從師門帶出來的靈藥對這些兵士進行醫治,每日都是鬱鬱寡歡,但即便是仙人都尚有無能爲力之時,更何況是清溪這等尚未修成的修士。
“城外多了一支軍隊。”
正在給傷員包紮的紀茗昭手上一頓:“多少人馬?”
清溪放出神識細探:“萬人左右。”
“丹國的部隊。”
紀茗昭一聽是丹國,頓時又將頭低了下去。
她們都知道這意味着什麼,但清溪甚至不能用靈力救下城中百姓,先前蕭十全便是一個現成的例子。
徐廣白跟在兩人身後,跟隨兩人的步伐一同給傷員包紮,他一言不發,自從紀茗昭醒來後他便一直很沉默,一是因爲看見城中慘狀實在難以釋懷,二是還在生紀茗昭的悶氣。
但紀茗昭卻絲毫沒有發現,也無暇關注徐廣白的心理狀態,可以說紀茗昭一日不道歉,徐廣白便一日不同紀茗昭說話。
徐廣白聽見清溪那一句時,緩緩擡起了頭,而後,又有些無力地低了下去。
這裡只有他們三個,誰也承受不了山魈大量入侵,他徐廣白不行,清溪不行,紀茗昭更不行。
整座朗城內的校場裡堆滿了一個個牀鋪,將整個校場擺得滿滿當當,似乎連一絲空位都沒有,校場上滿是哀嚎聲、哭喊聲,聲聲都是血淚,哭的是求生無門,哭的是走投無路。
這裡似乎就連呼吸間都滿是腐朽的味道,不止是這座城,似乎只要在這個國家之內,隨處都可以聞到,這股衰敗的氣息。
此時城外傳來了弓箭破空之聲。
新的一天,新的一場苦戰即將開始。
謝清站在朗城沙盤前,短短一個多月,她看起來憔悴了許多,賈蒙帶着軍隊離開一個多月音訊全無,眼下又是一場接着一場的惡戰,即便是鋼鐵做的身體此刻也是有些吃不消了。
“報!”
“說!”
“夫人,前方來報!敵軍已到城下!”
“迎敵!”
謝清從府中快步走出,帶着人馬來到城牆邊,此時遠處的丹國軍隊已是快與兩國聯軍會和,兩國聯軍士氣大振,決定趁勢率先攻城。
謝清看着再度推出的攻城錘,心便越發沉。
“下令!準備石塊!”
“是!”
……
……
此時丹國軍隊已是與兩國聯軍會和,兩國聯軍的將領將丹國援軍迎進大營之中,稍後便將這些兵士編入攻城隊伍,一舉將朗城拿下。
兩國聯軍的將領將丹國援軍的將領迎進大帳,這將領原是姜國人,也未見過多少丹國的將領,自然也不知這丹國將領究竟是丹國哪位大將。
他見那進大帳的將領用盔甲將自己包裹得十分嚴密,全身上下只留下一雙眼在外,心中多了幾分疑惑,手背至身後對着身後的兵士揮了揮,想着若是有什麼異變,丹國將領想要接管這支隊伍於他不利時也能及時自救:“將軍如何稱呼?爲何包裹得如此嚴密?”
那丹國將領擡頭看了一眼那兩國聯軍將領一眼,沉默了良久後,道:“爲了要你的狗命!”
什麼?!
那兩國聯軍的將領甚至來不及反應,便被包裹嚴密的成悟一槍紮在心口。
這場異變速度之快,不只是那兩國聯軍的將領沒反應過來,尚在軍帳中的多位將領,竟是無一人反應過來。
“殺!”
喬裝的衡國兵士頓時抽出武器,在毫無防備的兩國聯軍被突如其來偷襲打了個措手不及,能成想這已經將糧食運走的部隊竟是還會折返回來。
成悟迅速將大帳中敵軍幾個將領消滅後,佔領了整個兵營。
他帶着大仇得報的暢快敲響了敵軍陣營的一排戰鼓,衆將齊朝正在攻城的敵軍喊道:“你們的主將已死,速速投降!投降不殺!”
攻城的衆兵士將信將疑,成悟便爬上敵方的雲梯,趁機將地方將領的首級,當衆在雲梯上朝下扔去。
人頭落在草地上只發出一聲輕微的悶響,卻好似在兩國聯軍心中打下一下重擊。
原本還鬥志昂揚的兩國聯軍頓時好似失去了主心骨,很快便沒有了再戰之心,以來時幾倍的速度朝遠處撤離而去。
成悟解了朗城之危,舉城歡呼,成悟在衆人的簇擁之下進了回了朗城,他將兩國將領的頭顱掛在朗城城門之上,心中那口鬱氣總算是吐出大半,他這一生不可謂不坎坷,年少時父母雙亡,正要邁入而立之年時妻子身死。
父母之仇找不到當年仇家是爲憾事,如今能爲妻子報仇,對成悟來說也算是對心理上有所慰籍。
朗城之危暫解,即便兩國聯軍要再出兵,只怕也要等商量好計策以後,這段時間也足夠朗城暫時修整。
紀茗昭她們也算是心情稍緩,修養好了的徐廣白和清溪又花了十幾日將朗城周圍遊蕩的魂魄超度乾淨,才與謝清成悟道了別,準備離開朗城。
……
“唔……”
正在收拾行李的徐廣白突感胸口有灼燒感,甚至還伴隨着陣陣鈍疼。
“怎麼了?”
紀茗昭此時仍是沒發現徐廣白還在跟他生悶氣,看見徐廣白似乎不太舒服,連忙湊了上來。
徐廣白看了紀茗昭一眼,雖還在生氣,但看見紀茗昭對他十分關切,還是氣順了幾分,十分大度地回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