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茗昭鬆開所有袋子之後,從室內找出掃把便想將地上的羽毛掃起來,周靜之歪着腦袋,問道:“你要做什麼?”
“……”
紀茗昭看看地上的鳥毛,再看看自己手中的掃把,很想問上一句:同志,你看不出來嗎?!
但出於禮貌,紀茗昭還是答道:“把羽毛掃回去。”
“可。”周靜之點點頭,周圍的竹林無風自動,羽毛沖天而起。
剩下裝鳥的包裹也都瞬間大開,鳥兒掙動之間無數羽毛紛紛掉落。
這周靜之也是心細之人,他不知道紀茗昭想要什麼品種的鳥,便將伏魔宗所有的鳥種都抓了一遍,分成十幾個袋子分裝,每袋各一種,在紀茗昭門前擺成一排也有任君挑選之意。
“要哪種?”
周靜之手指劃過面前十幾個袋子,袋子內霎時浮出虛影,看着正是袋中鳥的品種。
紀茗昭本也只是想要些麻雀的羽毛,將其貼在泥塑上以達到以假亂真的效果,卻沒想到這魏明月給她派來一個死心眼,一次幾乎要將這伏魔宗中所有活鳥抓齊全,一時之間還未甦醒的大腦也不知如何是好,當即卡頓在原地。
周靜之見紀茗昭半晌不說話:“都要?”
隨後,在紀茗昭未完全甦醒的視覺將信息傳回中樞神經處理之前,便擅自替紀茗昭做了主。
紀茗昭就這麼擡頭怔怔地看着千鳥齊飛,久久不能回神。
有鳥在被放出之後越想越氣,紛紛從半空中投擲精華進行無差別攻擊,周靜之對此早有預見,衣袖一拂,一道屏障頓時擋在紀茗昭腦袋頂上,替她攔下了足以滋養十畝地的濃縮精華。
紀茗昭看着周靜之,周靜之看着紀茗昭,看得紀茗昭是從內至外全方位無死角的透着糟心,此世間奇人千千萬,每次都有新感覺。
雖十分不願,但紀茗昭還是在周靜之殷殷期待的眼神中被迫道了謝:“……多謝仙長。”
周靜之微微頷首:“不必謝。”
“仙長,我先回去準備,咱們七日後山門前見。”
紀茗昭木着臉走進院內,一大早就這麼刺激屬實是有些遭不住,這小夥的路數有些新鮮,紀茗昭屬實是沒見過,也不想短時間再見第二回。
周靜之站在紀茗昭的小院前,看着紀茗昭頭也不回地朝裡走,也覺自己的任務圓滿完成,便十分滿意地轉身離去。
周靜之走後,紀茗昭的小院迎來了新的客人。
“方纔……”
此時醒了盹的紀茗昭連忙擺擺手:“……別跟我提剛纔。”
薛溫識趣地閉上了嘴,半晌後換了個話題:“你要拿這些羽毛做什麼?”
紀茗昭木然地蹲在地上給自己清出一條路,這周靜之實在是心細之人,將每種鳥的羽毛都細細分開,在紀茗昭房間地上擺成整整齊齊三排,幾乎讓屋中沒有下腳的地方。
“……捏泥人,”紀茗昭回道,“你與不與我同去?”
薛溫也蹲下··身幫忙:“要去多長時間?”
他出門已有一段時間,從這幾日萬衍宗傳來的消息看,阿古過得十分滋潤,生龍活虎、活蹦亂跳,文能提筆就忘字但武能上山打大蟲,全然將老父拋之腦後,連片衣角也想不起來。
阿古不想他,薛溫便能暫時放下心來,專心跟着紀茗昭東奔西跑一段時間。
“……不清楚,估計不會很久。”紀茗昭如實答道。
玄天宗戒備森嚴,只怕能在其中呆上兩天便已是極限,她也沒覺得自己自己能十拿九穩地完成任務。
“同去吧,相互也能有個照應。”
紀茗昭點點頭,手上的動作不停,專心分着羽毛,薛溫便跟着紀茗昭一同忙活,未用多長時間,便將成堆的羽毛搬到了桌上。
薛溫沒能在紀茗昭處呆上多久,便被徐廣白髮現,他氣勢洶洶地進到紀茗昭的小院內,將薛溫快速拎走。
自薛溫走後,紀茗昭便一連兩日不眠不休地捏着泥鳥,這期間薛溫曾來過一次,紀茗昭僅擡頭看了他一眼以示打過招呼,隨後便再度投入勞動之中。
七日後,紀茗昭的動物軍團又填十員猛將:十隻小麻雀。
鳥形捏倒是好捏,就是這羽毛要一根一根的植大大降低了紀茗昭的效率,若是不用植毛只是如從前一般大致捏出個形狀,此時紀茗昭的房間應當是擺不下了。
但這次與平時不同,先前紀茗昭遇見的都是普通百姓,即便是發現了那兔子長得和常兔有所不同,也根本抓不住,只是這次他們要去的地方名爲玄天宗。
玄天宗是什麼地方,就算玄天宗宗門主道上跑只狗都要疑心要不要叫聲師兄,就憑紀茗昭先前那粗糙的手藝,那兔子只怕還沒進玄天宗便被修士包圓了。
就在紀茗昭整裝待發,就待第七日之時,突然從藏書樓傳來了消息。
紀茗昭聽聞此噩耗,頓時揚起的嘴角又掉了下去,連帶着眉頭緊鎖,心絞疼痛通通找上門來,頓時便覺腰也疼了,氣也要不喘了,急需一張牀來療愈身心。
但這只是想想,清源定不能讓她如意。
紀茗昭最終還是迫於淫威一步一挪地進了藏書樓,果不其然,清源看起來已經在此等候她多時。
紀茗昭一進樓內,清源連氣都不讓她喘勻便十分直白地問道:“修整得如何了?”
“還……可以。”
如今清源再也不是從前和她對着行禮的清源,這廝如今渾身上下都散發着高等教師德育處主任的氣勢,紀學渣那深深埋藏在基因中的恐師症頓時聞着那股教學百年的風骨瞬間便冒了出來,那病症也從最開始的胸悶氣短,快速發展成至兩股戰戰。
“我已是和宗主稟告要收你爲徒,以後修煉不可荒廢。”
紀茗昭點點頭,試探性地擡起頭,又很快在本能的作用下快速低了下去:“仙……長……”
“嗯?”
“師……師尊,”紀茗昭閉了閉眼,心一橫,早死晚死早晚都是死……“師尊,我還要再出去一趟。”
小劇場:
紀茗昭:師……尊……
清源(十分不解地看向紀茗昭):你在怕什麼?
紀茗昭(越來越遠):……您甭管,這是本能,一種名叫學渣的血流淌在我身體裡,症狀表現就是看不得老師,一看見這腿就不受控,不受控地朝門外跑!!!!
清源:????
另:感謝笨貓12的打賞!十分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