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總算明白,三更半夜有瘋子,但不會一下跑出二個,而且都還如此清秀。“可是,我真的要打烊了。你們找別人吧。”雖說美女擋道,可也不想招上麻煩,好不容易從廣西老家跑到香港這個繁華之地來開個taxi,他得處處小心。
“司機先生,你行行好,幫幫忙吧,不然那人就不行了。”過於心急了曉叢不知犯了大忌。
“快不行了?那誰願意,小姐讓開,你們別害我!”司機激動得直踩油門,這種事誰願意攤上。
施旎見狀連忙擋上前,急切地說:“你總不能見死不救吧?好歹也是個人,求你了!”
“要不我幫你們打電話叫急救車?”司機說着掏出了手機。
“那最快要多久?”
“不到二十分鐘吧,不遠就有一家。”
“不遠?”那就要不到二十分鐘,施旎靈光一閃,大聲說,“喂!你拒載傷員,置乘客生死於不顧。不但自私還冷血。我記下你的車牌了,如果我朋友有什麼三長二短的說,我們一定會起訴你的!”
居說香港律法比內地嚴格得多,這招應該管用,施旎只是忽略了一點,司機不是粵語口音。
“什麼,起訴我?幹我何事,小姐你不要害我。”司機哭喪着臉,開始進退兩難,一想到老家一大家子的人等着他養,一時六神無主起來。
還磨磨蹭蹭的,這不是要人命嘛!
“求你救救我老公吧,這樣吧,你幫我送醫院,我會給你一定的報酬的。”施旎急了,看來還是得拿出最市儈的手段。
“怎麼個報酬法?”有錢能使鬼推磨,司機一聽要來了興致。
“只要你能送我老公去醫院,我把身上的錢都給你。”
聽施旎這着說,一邊地曉叢驚得嘴裡好塞個雞蛋了。她目瞪口呆得看着施旎把那張銀行存摺拿到那司機面前,財迷心竅地司機仔細看了眼上面得數字後,終於心甘情願的準她們把人擡上車。對施旎一會‘朋友’一會‘老公’的矛盾稱呼,全然沒聽見一樣。一心只想着有了這筆錢,他可以不用再早出晚歸,孤身一人辛辛苦苦得在這座大城市裡當司機了,別提有多麼心花怒放。
由於事先得到通知,車剛到門口,醫院急救科的醫務人員便迎了上來……
施旎趁亂拉了曉叢就溜——
“旎,你真要把你爸爸給你的錢全給那個司機?”曉叢不明所以的跟着她跑,還是沒反應過來。
“呵呵,傻不傻,若真願意給他,我們跑什麼跑?”直到跑出醫院大門,確定沒有人跟上來,施旎才放慢腳步。
“啊,”曉叢總算醒悟,“你騙人呀!”
“這不叫騙人,這叫救人,一身一心,一箭雙鵰,懂不懂?你還不快點想被追上罰款一百萬?”施旎說着又不放心得望了望身後。
隨着一陣警笛長嘯,足有幾十個衣着整齊、行色匆匆的人直奔而來。
之後又是一輛深黑的加長林肯和一部白色的法拉利ff開進醫院的vip停車場地。
街邊的華燈依舊勁情閃爍,直到天邊迎來幾縷曙光,才肯悻然退去,緊跟出場的又是這座“東方之珠”車水馬龍般喧囂。
來去匆匆的人潮裡,除了自信和忙碌,也始終有幾落茫然不知所措的身影,陽光下地黑影,跟着人們互相聚攏或分離,無論彼此有多親暱或者冷漠甚至仇視,情感的色彩始終都渲染不到它們。它們只屬於自己的無聲世界裡。
然而,人們卻總要用“誰是誰的影子”來形容一個人老跟從或者模仿另一個人。事實人們都錯了。影子,與人有時候只是一種貌合神離,就好像人的外表跟內在思想的矛盾一樣。是似而非,比起人性的虛幻,“影”,要透明地多,純潔地多。
意識裡跳動着無數個模糊的畫面,溫暖的,悲涼的,還有紫蝶般身影……
“我不會做誰的影子,我是我!”七、八歲孩童的喊聲也能這般斬釘截鐵。
“你是多餘的!”另一個孩童的聲音還在耳邊盪漾,“要麼服從,要麼就去消失!”
下一秒就是冰冷的湖底,他想呼救,可是他發不出任何聲音,鋪天蓋地的黑暗正在吞噬着他全部的意識……
就這樣認命嗎?
“振炎,我的孩子,你回來……”是媽媽在抽泣。
原本平靜的湖面,泛開層層波瀾,如果認輸了,媽媽怎麼辦?
憑着本能,他沉着的,一點點屏息,終於透出了呼吸,陽光再次剌痛雙眼的那刻,他明白想要生存,想要成功,只有靠自己!
從此,這個孩童明白:一切,只有靠自己——
人生的里程,一步步,都快要達到了;二十八歲的自己,已經一身炫目,燦爛到有時都不知道如何停下腳步看清自己……
是累了嗎,還是終於可以休息了,就算是在生死的邊緣,也沒有什麼可畏懼地……
無論是戰火紛飛的中東、殘酷的索馬里、還是不久前的東帝汶、日本,不都闖過來了嗎?
”媽媽,請不要哭泣,我的人生從來不需要眼淚!從那時起——
香港瑪麗醫院,對於昨夜的一陣騷動本也尋常,只是被大量的警察和安保包圍就顯得尤不尋常了,一時間整個醫院都風聲鶴戾、醫務人員私下已經議論紛紛了:
“昨晚送來的傷者倒底是誰?”幾個中年女護工圍在一起,“聽說,昨晚送他來的內地司機得到了五百萬的報酬。”
“難不成是特首的兒子?”幾個年青的護、士在低聲私語。
“好像是江氏集團的公子,我剛好像看到了江老太爺。”
“不可能是江公子吧,江家只有一個獨子,”另一個小聲的說,“而且好像江大少昨晚也來了會,後來又走了。”
“昨晚送來時,我看了,不姓江,姓陳。”另一個說,“昨晚jojo在手術室,她偷偷看了下,比韓星玄彬還帥……”
“難道是江傢什麼重要的親戚,江老太爺這麼難得出面,從凌晨守到現在了。”
“剛看到鄧竟成,警務處長都驚動了,什麼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