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徹底傻了,她是滴酒不粘的,喝一口舌頭髮麻,耳朵發癢呢!
“兩杯whiskyl.”他毫不猶豫,一個動不動就大呼小叫的女孩,除了烈酒,他找不到再合適的了。
看來這人是故意想讓她出醜了?
施旎惡狠狠的瞪着他,酒已在她鼻子底下了。
對面‘那頭’,故自的喝了起來。
陳振炎喝酒的姿態很有味,弄得施旎直盯着他看。
他很奇怪這麼突然間這麼安靜了,真不像她的風格。
“賞臉乾一杯。”陳振炎象徵性的舉舉杯了,也不管她賞不賞臉,一飲而盡。
她眼中生出兩道烈火,可以把人燒成灰燼。
不就會喝酒嘛,了不起呀!
猛地拿起杯子,兩眼一閉,咕咚咕咚的就往嘴裡灌——杯子一空,酒一下肚,兩朵紅暈就開在臉上了……越多越紅,還不斷上涌,身體卻不斷的往下墜了……
她只覺得剛纔有幾股暖流,從腳根竄竄地鑽上來,在她的五臟六腑裡玩耍了一陣,不約而同地都跑到臉上來了,燙得如火,想摸,手卻不聽使喚了。
“你該不是連喝酒也不會吧?”
迷迷糊糊中,好像聽見有人問她,便擺擺手說:“誰在說話,誰在喝酒?”
“施旎,你醉了?”磁性的聲音帶着疑惑。
這會她知道真的是有人在說她了,她呵呵的笑:“我知道自已是誰?可是誰喝醉了?”
“酒不好喝~”她的頭無力的擱在桌上,擡不起來了。
朦朧中,覺得自己在空中飛了一陣,然後坐進了一艘小船裡,搖搖晃晃的。
兩岸是閃爍的漁火,就像小時候跟外公一起坐着小輪,看運河兩岸的夜景一樣,等到午夜,又有熱騰騰地餛飩來滿足她咕咕叫的肚子。
“外公,我餓了。”眼睛睜不開了。
“一會就到了。”
這個‘醉漢’真叫人措手不及,陳振炎無奈的搖搖頭,好在雨已經停了,他可以打開兩邊的車窗,幾顆星星稀落的點綴着雨後的夜空。
施旎渾身輕飄飄地,每個細胞裡都像摻了棉花,除了呼吸,什麼了出不來。
風很冷她蜷縮着身體,探尋着想找到溫暖……
“好冷,子健,我冷……”她喃呢着,慢慢的向下縮,終於把頭靠在一個人雙腿上,那樣很暖和。
陳振炎只好關上所有的車窗,擱在他腿上的頭安寧了些,再也不亂動,她居然真的睡着了,喝醉了只睡覺的人還比較少見,
他不由得細細看了一眼:她睡得很恬然,眼睛眯着,長長的睫毛變得很安靜,嘴角微微上揚,臉上泛出的紅暈如盛開的小荷,睡姿卻像只小貓似的蜷縮着,比白日裡張牙舞爪的模樣判若兩人,此時的她,可愛多了……
擱在他腿上短髮碎碎絨絨,不經意的伸手揉了下。
往清水灣仁心兒院的路程漸漸短了,他的內心卻是漸漸慌亂了……她,是她吧,倒下來的霎那,記憶裡——那抹淡紫的身影又掠過腦際,碎絨的短髮、嬌小的身段,一切又好像重疊了。
寂靜中,他脫下外套輕輕蓋在她身上,一個手在半空裡停留了許久,猶豫的落到她的頭頂……
做了這麼多年的警察,遇到過無數棘手的事物,他從未像現在這麼頭疼過,如果說,真是她,又爲什麼會往他母親身邊,又爲什麼會認識江振輝,還進了江氏?這一切難道只是巧合?還是根本從頭到尾都是精心按排的?如果是真是一場佈局,又爲什麼是個貌不驚人的小丫頭,她有這魅力嗎?
從那時起,他早已不會輕意上當,但把一切都弄明白有是需要時間的。
手,又輕輕的收了回去。
夜,在窗外蔓延……
暮色中,仁心孤兒院已經在眼前。他停好車打開一車門,就發現孤兒院門口,三個女孩站成一排,很焦急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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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若晨先迎了過來:“雨太大了,我們根本出不來,打你電話又不接。”
“我手機沒電了。”
“振炎,她怎麼回事?”張若晨這才發現他腿上睡得正酣的施旎。
“貌似喝了點酒睡着了。”他淡淡地說。
“丫的,這樣都能睡着?”張若晨氣勢洶洶的想上前提起她。
“是不是應該問,她怎麼成這樣了?”嚴怡一臉的不悅,施旎的頭一直擱在陳振炎修長的腿上。
“小旎病了嗎?”曉叢憂心的問,她瞭解的施旎,如果不是情況特殊,是絕不會隨便枕在一個男人的腿上的。
“病了?只怕是花癡病呀。”嚴怡脫口而出。
“吃海鮮吃壞了?”張若晨眯着眼說。
“小旎不吃海鮮的,她會皮膚過敏。”曉叢說。
難怪在餐廳什麼都不吃,一路上又直吵着肚子餓了,陳振炎沒理會她們,徑直的下車,很輕鬆就把她抱了出來。而施旎還是睡得沉沉,渾然不知發生了什麼。
一大早,可憐的施旎還在夢裡神遊,就被人硬生生的提上起來。
“說說,你昨晚對振炎做什麼了?”嚴怡大聲的問她。
“做什麼了?”一頭霧水,她一個小女子能對個空手道加永春高人做什麼?眯了眯眼繼續睡。
“還不老實交待,我可事先申明瞭,施旎,雖然你是我朋友,可是振炎是我的!”
“等等,誰是你的?”施旎覺得自己還在夢裡,沒清醒一般,揉了揉眼,“你不是說,陳振炎是,或者gay嗎?這樣的男人是你的?”
“誰說的,亂七八糟!”嚴怡心虛得否認。
“不是你說過的嗎?”施旎坐了起來,拍拍雙頰,“我餓了,你給我搞份早餐吧,我保證,你的振炎,我正眼都不會瞧一下的。”
“還吃,”嚴怡狠狠點了下她的額頭說“你昨晚吃人家豆腐還沒吃夠?還躺人家腿上了。”
“人家又是誰?我躺你腿上了?”
“少給我裝蒜了,你昨晚跟振炎一起回來的。”
“吃他豆腐?嚴怡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我又不變啊態。”懶得理她。
反酸的胃叫施旎很不舒服,她餓卻又不是很想吃東西,從這天起,她的胃常常無端的反酸的甚至疼痛。
“施旎,下班後一起吃飯,有事談。”江振輝像說今天天氣真好一樣的語氣跟她說。
當天色由白日變成昏灰的時候,她能做只有爲自己衝上一杯速溶咖啡了。端上手心,雙眼都快粘在時鐘上了。氣人的是,時間太坦然,一點也不從人願,依然一分一秒固執而規律地走它自己的路。如果人類都能像它怕全世界都不會犯錯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