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先生,您看,這是古老師最近的病志,包括心電圖記錄等等。”
孫世峰給昊學遞過去一疊厚厚的資料,說到病情,他的神色凝重,並不樂觀。
昊學接過來卻沒翻看,直接建議道:“孫教授,我可能在一些領域有點專長,但說到心臟病的治療,你纔是國內知名的專家。現在我把古老師的求生意志激活,接下來的治療方案,還是以你爲主吧!”
孫世峰點點頭,這個神秘的年輕人沒有大包大攬,在心裡對昊學的評價更高了一層。醫學一道事關生死,來不得半點虛假,像昊學這種態度,纔是最值得肯定的。
“很難!”
孫世峰一開口,就毫不猶豫地把病情定性,也正和剛纔昊學表現出來的求實態度一致。到了這個時候,基本上是專家會診,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如果在判斷上夾雜感情色彩,那隻會差之毫釐謬以千里,導致不可預估的後果。
“古老師的身體本來就已經很差,不然也不會在我們醫院住院療養。這次受到重大打擊,雖然昊先生用神奇的技術消除了那部分記憶,但是那次事件造成的影響卻已經形成,心臟內的血管梗塞、血栓淤積也更加嚴重。對古老師的病情,我個人持悲觀態度……”
“手術怎麼樣,給上最好的支架,或者搭橋,改善病人心臟供血。延長心臟壽命?”
一個醫生皺着眉頭插話,卻很快被孫世峰否定,“要是再年輕一些的病人,我也會考慮這種方案。但是古老師的年齡,還有身體狀況。我擔心一旦上了手術檯,那就意味着更低的生存率。”
“老孫,還是你出個方案吧,心臟病方面你是權威。”
甘寧的意見倒是和昊學一致,孫世峰醫術高明、經驗豐富,他給出的方案一定是最穩妥的,至於結果如何。誰也不敢保證。
“唉!”
孫世峰輕輕嘆了口氣。似乎有些情緒不高,“按我意思的話,古老師仍然不能停了呼吸機和一切搶救設備,隨時用器械保持他的生命活性,或許能多延長壽命……半年到一年吧,只是這時間雖然不太短,病人卻談不上什麼生存質量。說難聽一點。也就是留着一口氣罷了!”
還是這麼嚴重?
昊學眨了眨眼睛,沒想到就算古老師恢復了求生意志,依然可以用“苟延殘喘”四個字來概括,全身插着線頭和管子,氧氣面罩始終保持,用營養液維繫生命……這樣的活着,未必就一定比死去更有意義。
古老師沒有親屬了,唯一算得上能做決定的,只有他孫子生前的摯友葉問。
大家把目光轉向這個年輕人,孫世峰的治療意見已經提出來。是否要選擇這種方案,看來是要葉問來點這個頭了。
葉問擦了擦眼睛,他雖然不是古飛的親孫子,但從情感上,也相差無幾,看到這位仁慈的長者即將走到生命盡頭,心中的悲慟難以剋制。
作爲一名準醫生。他更能理解孫世峰這個方案的無奈,問道:
“如果……不用這種方式的話,讓古爺爺像常人一樣生活,去做他喜歡做的事情,儘可能提高生存質量,孫老師您看能有多久的時間?”
衆人明白葉問的意思,他並不太傾向於選擇孫世峰的方案。如果說接下來半年到一年,古老師只是多一口氣的話,事實上和死去也沒有什麼分別。
孫世峰沉默了很久,其他人也都沒有說話。
“隨時。”
這是國內最權威的心臟病醫生孫世峰給出的判斷。
也就是說,如果撤掉一切現代化醫療器械,古飛的生命,隨時都可能走到終點,心臟病的爆發到奪命,往往只在幾分鐘的時間內,而現在古飛的身體顯然已經足夠脆弱,根本經不起再一次折騰。
事實上,這次打擊病發,如果不是剛好處在醫院裡療養,搶救非常及時的話,現在古飛恐怕已經走在黃泉路上了。
葉問也沉默了,這是一個艱難的決定。
如果說能有一段時間的穩定,哪怕只有三個月,兩個月都行,他也會選擇不用那些冰冷的儀器,好好陪老人過完剩下的時光,儘量滿足他的一切遺憾……
但是現在,孫世峰的判斷是“隨時”,這讓他頗爲爲難。
如果說停掉呼吸機,古爺爺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再次發病並且搶救無效的話,他揹負的精神壓力也是極大,那還不如留住這一口氣呢。
“古老師有什麼願望,小葉你知道麼?”
很久沒開口的昊學突然說了句話,卻似乎和病情並沒有什麼關係。
大家只是隱約明白,這位小昊神醫的意思似乎和葉問一樣,並不贊同用呼吸機強行維繫生命,而是打算在有效的生命中,儘量滿足病人的需要,讓他安安心心地走……
葉問用力想了想,有些呆滯地說道:“古爺爺其實是個樂觀的人,只是這命運……對他太不公平了些!我很少聽到他提起過什麼心願未曾滿足,只是他對自己演藝事業巔峰時拍攝的那一版《射鵰英雄傳》有很深的感情。在《射鵰英雄傳》當中,老頑童曾經被黃藥師困在桃花島十五年,在書中和電視劇中,老頑童第一次亮相,就是在桃花島。”
“我記得古爺爺心情好的時候曾經感慨過,要是能住在桃花島那樣的人間仙境當中,那該有多好……”
呃!
大家沒吱聲,也不知該說什麼好。別說現在古老師已經是一個重症心臟病患者,就算是身體健康經得起折騰,現代社會又上哪去給他找一個桃花島去!
可惜……頭像換人的奧秘,我至今仍然沒能摸索出來,不然,最可能幫他實現這個願望的,就是我了!
昊學有些感慨,雖然桃花島去不了,但他還是能做一些事情的,憑藉胡青牛辛苦仿製的生生造化丹。
“小葉,給古老師辦出院手續吧,就算沒有桃花島,也可以去一些風景秀麗的地方,儘量給老人圓個夢……”(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