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舊軍服才撲到老首長窗前,顫抖着聲音道:“老大!您、您能說話了?您這是康復了麼!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好個蛋啊!老子死不了還得天天踹你屁股,你捱揍有癮?”
鬼門關走上一遭被人拉回來,饒是這位老人淡看生死,總也是喜事一樁,笑罵道:“怪就怪你請來這位小神醫手段高明,老子還得成天收拾你們這幫混賬小崽子!”
“有癮,當然有癮!”
舊軍服毫不猶豫地接話,直接便是笑出了眼淚,“老大,這段時間沒人踢我屁股,我這痔瘡都犯了!”
“滾蛋!”
那老人也是被他這副犯賤的模樣氣笑了,“滾一邊去,小神醫治療還沒完事兒呢!你特麼倒水來燙老子,是不是想搶班奪權那?”
兩人顯然是多年並肩的戰友,戰場上互相擋子彈的交情,這般誅心之言也是隨口當笑話來說。
舊軍服這才反應過來,倏地起身,面對昊學啪地一個立正,鄭重其事地敬了一個軍禮。
“昊先生,天劍總隊副總指揮劉小宇,剛纔有眼無珠,認不清先生通天手段,實在慚愧。今天軍服在身有所不便,改日劉某願負荊請罪,請先生原諒不敬之舉!”
看到這位高權重的軍人真情流露,昊學也有些觸動。此人對自己前倨後恭的態度他當然看在眼裡,不過以他的身份,能對自己說出負荊請罪的話來,算是頗爲不易。同時能夠看出,這躺在牀上動彈不得的老人,在這天劍部隊中擁有何等崇高的人望。
治療繼續進行,昊學的施針手法依然是抖抖索索,可看在劉小宇眼裡,卻覺得自有一股飄逸的氣息。
之前那些庸醫,連這種神奇的“抖針法”都不會,還敢來給老首長看病,真是不知所謂!
瞧瞧人家昊先生,那纔是手段高明的醫道聖手。
呃、這顫悠悠的施針方法到底叫什麼名堂,隔行如隔山,倒是沒聽過。
管他呢!反正……很厲害!!
足足兩個多時辰,直到天色漸亮,才終於結束了這次鍼灸治療。
昊學汗透衣襟,整個人彷彿泡水了一樣,體力和精神力都極度透支,疲憊地撤掉最後一枚銀針,坐在椅子上喘粗氣。
以他現在的水準,完全遵循胡青牛的鍼灸方案,一切細節都做到準確無誤,實在是一項不簡單的任務。
劉小宇看在眼裡,心中感動,暗道這次天劍算是欠了天大的人情。將來有用得着的時候,昊先生的事,便是天劍的大事。
似乎昊先生要拜託天劍查找失蹤的親友?這事兒必須得給辦得漂漂亮亮的!
“小神醫,老頭子這身體,啥時候能站起來啊?”
經過這一整套的治療,老人的聲音更加洪亮了些,甚至連頭頸也能微微轉動一下。但說到下地行走甚至恢復如常,明顯還差得很遠。這也是情理之中,醫生又不是神仙,這等絕症縱然能否治癒,必然有一個漫長的過程。
“這個……”
昊學其實談不上什麼治癒的把握,問題的關鍵在於自己能否儘早學會以氣御針,這是個慢功夫,急也急不來。
“這樣吧,我每個月來爲老將軍鍼灸治療一次,約莫有一年左右,應當可以大有好轉。”
沒敢把話說死,大有好轉和完全復原,還是有些不同的。
到底能做到什麼程度,這一年時間,就看自己能進步多少了。昊學已經打定主意,要跟隨蝶谷醫仙胡青牛,全面系統地學習中醫技術,現代社會沒有太多行俠仗義的場合,濟世救人便是當代的俠義精神。
當初考入華夏醫科大學中醫學專業,便是出於這樣的目的。如今有了這樣強悍的老師若是錯過,豈不是浪費?
一年雖然慢了點,總比之前羣醫束手好了太多。老人和劉小宇的臉上都露出喜色,沒想到這世界性難題漸凍症,竟然在這樣一個年輕的小神醫手中,看到了轉機。
“小宇,你送小神醫出去吧,人家也忙了一個通宵也不容易。”
治療結束,劉小宇親自駕車,把昊學送回家。昊學並沒意識到,讓這位天劍副總指揮做司機,是怎樣規格的一種禮遇。
這麼說吧,如果劉小宇不願意,就算是最高首長,也難以強令他來開這個車!
可是這會兒,昊學懶洋洋地躺在真皮座椅上,兩眼半睜半閉的憊懶模樣,提示道:“宇哥,我老爸的事,你可當個事兒辦哈!這都失蹤了小10年了,公安局都不接這案子,說是有字條留下不算失蹤……”
“放心吧!”
劉小宇一邊熟練地駕駛着這臺軍用版悍馬,一邊自信地說道:“我們天劍的情報系統遍及世界,除非你老爸是出了地球,否則很快就能有消息。”
“唔……還有,能不能和京都晚報的記者說說別發新聞,施針兩次就這鳥樣了,消息傳開我怕會死啊。”
雖然看上去挺唬人,可昊學知道自己的醫術還差得遠,又沒有真氣支持,連續鍼灸治療怕是真不行。所以京都晚報那個報道神醫的稿子還是最好別發,否則一大波病患正在靠近,他心有餘力不足了。
“沒問題!”
劉小宇笑了笑,這更是輕而易舉一個電話的事兒。
昊學迷糊着點了點頭,就在車上倚着睡過去,一整夜的折騰,還有兩次耗精力的施針過程,他的確是疲憊至極。
好小子!我劉小宇親自開車送人,讓手底下那幫小的們看見,不知該怎麼大驚小怪。人家還沒當回事兒直接睡大覺了。
劉小宇嘴角泛起一絲笑意,越發覺得這小神醫有點意思,腳下微微用力,汽車引擎發出一聲怒吼,頓時把速度提了起來。
按照昊學提供的地址,悍馬車在一處破爛的小區停下,惹得許多早起的人注目。
這地方稱不上貧民窟卻也少見這種霸氣硬朗的高檔車,他們還不知道這車是經過特別改裝,改裝費比原車價值高出三倍不止。
“喏,這個給你,以後有什麼事直接打上面的電話。在京都的地界上,你宇哥還算是有點面子!”
劉小宇對這個妙手回春,一次治療就緩解了老首長病情的小神醫頗有好感,這張名片是他的一個私人號碼,相當於是完全認可了這個年齡小了他二十歲的小老弟。
“走了哈!”
昊學隨意揮了揮手,倒是不把劉小宇當外人。儘管睡了一路,還是覺得急需補覺,迷迷糊糊地上了樓。
劉小宇臉上掛着笑容,目送他的背影,從兜裡掏出一部軍方定製的手機來。
“猴子?”
“宇哥您吩咐,什麼任務?”
“查詢一個人的近況。昊天,男,48歲。2004年以前住在大瓦市郊區農村,無業,同年留下字條後失去消息。他兒子的DNA樣本回頭我讓人給你送去。”
“得嘞!”
這個叫猴子的人很懂規矩,只服從命令,不多嘴亂問。掛掉電話,卻是嘀咕了一句,“什麼人還驚動了宇哥親自交代任務?這回自己可得盡點心纔是……”
PS:應老朋友檸檬水的要求,給排了個角色,劉小宇,算是個高級龍套,而且是正面的,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