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來得比想象得還快,金碧輝煌本來就是重點防區,接到女孩電話,迅速出警,居然在路上還接到自稱是金碧輝煌安保隊長王大虎的報警電話。
看來事兒鬧得不小啊,他們自己都控制不住了?
全副武裝的警察迅速包圍了金碧輝煌,將無關人等一律清場,這纔在王大虎的指引下,來到9003房間門口。
“開門!”
爲首的一名老警察命令身邊王大虎。
王大虎直接把鑰匙一扔,“您自己來吧!”
在京都地面上也算有那麼點名氣的王大虎,這會兒嚇破了膽,連開門的勇氣都沒有,鑰匙丟出去,自己一溜煙地跑了。
麻痹的,再看一眼,老子下輩子都得吃齋唸佛,還能不能愉快地混道上了?
四名警察,都是荷槍實彈,對視一眼,估摸着裡面的場景不會好看。
現在除了他們幾個警察,竟然都沒有看熱鬧的,這種情況可不多見。
門開,一股血腥氣撲面而來。
這倒不算什麼,做刑警的,大風大浪都經歷過來,誰沒見過鮮血和死人?
可眼前的情景,讓從警三十年前,經驗極其豐富的老刑警也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
虐殺!
這絕對是駭人聽聞的虐殺!
包間地上躺着的老人顯然已經沒有了任何生命跡象,身上衣衫破爛、處處都是仿若野獸的咬傷。致命處應該在咽喉,一片血肉模糊,半個脖子都不見了!
然而四名警察掃了一眼屍體,很快就被面前的情況吸引住。
畢竟還得先救活人!
小婷這會兒已經被攆得上氣不接下氣,雖然比韓雲聰靈活些,對方也因爲混沌而有些動作不靈,但是拼起體力畢竟女人先天劣勢,要不是強烈的求生意志撐着,這會兒也早就被抓住,下場不會被韓躍進好多少。
“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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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刑警威嚴的聲音響起,可是對屍蟲入腦的韓雲聰來說,恍若未聞。
砰!
沒有更多猶豫,甚至省略了一個鳴槍示警的步驟,事態緊急必須要隨機應變,這是一名刑警必備的職業素養。
槍法很準,打在韓雲聰小腿上,令他慘叫一聲立刻撲倒在地,小婷總算鬆了一口氣,卻冷不防韓雲聰拖着一條傷腿竟然再度躍起,向她惡狠狠地撲過來,幾乎都能看到他牙齒上的碎肉和鮮血。
“救命啊!!”
砰!
隨着小婷的呼救,槍聲再響,這回另一條腿也被打出一個血洞,韓雲聰下半身被鮮血染紅,趴在地上不能再次行兇,卻依然是嗬嗬怪叫,想要擇人而噬。
“給精神病院打電話!”
老刑警搖搖頭,這明顯已經不是單純的刑事案件,懷疑對方因爲某種藥物致幻,需要先做精神鑑定,再決定如何量刑。
很快,青山醫院的醫生迅速趕到,這所醫院就是俗稱的精神病院,專門收治各類精神病患者。
“哪位是病患?”
醫生雖然嘴裡發問,卻把目光都聚焦在地上那個兩條腿被打斷,還是胡亂叫嚷着的青年男子身上。
這病不輕啊!
正要上前,卻突然聽到旁邊一個女人拍手笑的聲音。
“哈哈……對!我就是糉子,來抓我呀!嘻嘻……抓到我就可以給你吃啦……”
小婷臉上的血窟窿還在向下滲流着鮮血,臉上卻泛出極其開心的笑容,竟然一步步走向地上的韓雲聰,一邊走一邊拍手笑着說話。
這……
幾個刑警和醫生對視一眼,趕緊上前一副手銬把小婷控制住。
“都帶去醫院吧!”
明顯這女孩也因爲刺激過度而精神錯亂,這樣一來,線索可就斷了。
死了一個,唯一的目擊者還瘋了,這事情到底是什麼來龍去脈,誰還說得清楚?
三天後,青山醫院內,昊學靜靜地望着面前的韓雲聰,目光平靜。
沒想到小婷竟然瘋了,根本想不起來任何事情,只是堅持認爲自己就是糉子,該被人吃掉……
如此一來,昊學的另一些佈置反倒落了空,更加輕易地讓自己置身事外,現在可以以朋友的身份,來醫院探視病號。
韓雲聰兩條腿上的傷勢得到了初步處理,卻被幾根鐵鏈牢牢鎖住。
經咬死自己親爸爸,還把另一個女孩嚇得瘋癲,這種重度病號,不採取強制措施,連送飯都沒人敢來!
三尸腦神丹並不是致死的藥物,東方不敗若要殺人哪用如此麻煩?
它的功效只是定期發作,用於控制不夠忠心的教衆。
現在,昊學把控制屍蟲的藥物混在礦泉水裡給韓雲聰喝下,韓雲聰實際上已經恢復了神智。
看到面前神色冷靜的昊學,韓雲聰一下子什麼都明白了。
“是你乾的?”
曾經做過的事情,一幕幕在腦海裡重現,自己親嘴咬死的爸爸韓躍進,還差點把小婷也咬死。
然而當時似乎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根本分不清對方是誰,是親人還是仇敵,是人還是糉子……
現在看到昊學,想起那顆小婷餵給自己的藥,再想到曾經在醫院太平間裡他臨走時的眼神。
一切都明白了!
好歹毒的藥物,好狠辣的報復!
“別亂說話,韓少!”
有醫院監控,昊學當然不能露出破綻,臉上反而露出一個笑容來,“你好好在這裡養病,要是恢復得好,我儘快來接你出院!”
“哦對了,你這病情吧,本來是一年發作一次。我覺得韓少可能不太盡興,就想了點辦法,讓它一個月來一次。每月發作一次的精神病,似乎可以叫月精?希望韓少滿意!”
最後,昊學壓低了聲音,用只讓韓雲聰聽見的聲音說了這一句,突然又提高音調。
“我先走了,韓少一定要保重身體,祝你……長命百歲!”
昊學揚長而去,醫院的護士聚攏來,在關押韓雲聰的囚籠前議論起來。
“嘖嘖,沒想到這小子還有這種好朋友,聽說他在第三醫院可沒少幹壞事。”
“咳,秦檜還有仨朋友呢!不奇怪……”
韓雲聰絕望地看着昊學遠去,想起自己“病情”發作時可怖可畏的情景,不由得大聲叫道:
“幾位美女姐姐!我沒病,我真的沒病!我是被人陷害的,有人給我下毒!求你們放我出去,我要報案、我要報警啊!!”
幾個護士憐憫地看着他,這是最常見的病症了,說自己沒病……
唉,聽說他病情發作把自己爸爸都咬死了,還從小就沒了媽,這樣的人就算活着,又能有什麼奔頭……
“我求求你們了!我真的沒病,我很健康,我思路也很清楚!不信你們可以隨便做檢查,要不我給你們做一套智力測驗題怎麼樣……放我出去啊!我要報仇,把那個害我的兇手繩之以法!!”
韓雲聰苦苦哀求,一想到每月都要承受一次那種被蟲子吃掉腦髓的痛苦,簡直害怕得就要大小便失-禁。
再來這麼三五次,只怕自己就真的成了瘋子!
祝我長命百歲?
這不是祝福!這是最惡毒的詛咒!!
韓雲聰拼命掙扎,手腳上的鐵鏈發出一陣陣嘩啦啦的響動,甚至用牙齒去咬手上的鐵鏈,想要試圖脫困而出。
然而他哪有那麼厲害的牙口,只弄得自己牙齒崩落滿嘴鮮血淋漓,整個人彷彿像野獸一般……
“好吵啊!”
一個似乎是護士長的中年女人皺了皺眉頭,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
噗!
麻醉槍擊中韓雲聰的身體,令他兩眼如同噴火一般的怨憤,身體卻不得不安靜下來,很快就陷入了懨懨欲睡的感覺。
“你們記住哈,對於這種病情極其嚴重,可能威脅到我們醫護人員安全的,就要使用麻醉槍,然後再貼身注射鎮靜劑。”
韓雲聰身不能動,卻聽得真切。
他知道自己是爲什麼遭遇的這些,他也知道是誰下的手。
然而,百口莫辯!
在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他終於想到:當日在醫院太平間裡,那個病人的女兒,大約也是這樣的心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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