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蘭心左手捧着鐵盒,右手緩緩打開暗釦,當裡面的東西露出來時,頓時驚呆了,他怒視着眼前這個戴面具者,“這一切都是你乾的!”
盒子裡放着一個紫檀木盒,木盒中躺着一個圓柱形的東西,這個東西正是他和索菲婭從蘇黎世儲蓄銀行取出來的密碼筒。
“你的反應讓我有些失望,”戴面具者長嘆了一聲,“我是不是有些高估了你!”
“是的,確如你所說,我什麼都不懂,浪得虛名,你還是放過我們吧。”
戴面具者哈哈大笑,“就這點伎倆就想騙過我的眼睛?抱歉,我可不能遂你的願。”
“那你想怎樣?”白蘭心看了一眼手裡的密碼筒,“這個密碼筒不是誰都能打開的,只有配得上的人才能打開。”
配不配得上只有上帝說了算!戴面具在心裡想着。他拉開了手槍的保險栓,“我當然知道,但你除了合作,別無選擇。現在你就來證明你是配得上的人吧,給我解開它!”
“你顯然找錯了人!”白蘭心回答道,“我不是你想找的人,你都不能解開它,我更不可能解開!”
“別跟我裝傻!”他把槍口對準索菲婭的頭,“你知道該怎麼做,如果解不開,我就只能在她頭上打個洞!”
“等等,”白蘭心慌忙說道,“你知道這個密碼筒時誰設計的嗎?”
“列奧納多。”戴面具者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那麼,你應該知道,這個密碼筒很難解開,而且,”白蘭心深吸了一口氣,“只有一次機會。”
“這就是我請你來的原因。”
這也算請?真是活見鬼!
白蘭心在心裡嘀咕着,他看了一眼手裡捧着的密碼筒,盡力讓自己平復激動的心情,“你認爲我真的能解開它嗎?”
戴面具者冷笑道,“能找到密碼筒藏在哪裡,並且把它取出來,這一點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一般人我還看不上。”
白蘭心深吸了一口氣,“既然你如此信我,那麼請告訴我所有的一切,只有這樣,我才能根據這些信息作出正確的判斷。”
戴面具者疑惑地看着他,顯然,他心裡在猶豫,這到底是爲了解密的需要還是爲了拖延時間。
白蘭心接着說道,“金子雖然就藏在土裡,但是你卻不知道它在哪一片土下。你必須要先知道它在什麼位置,要挖多深才能知道。”
戴面具者不耐煩地呼了口氣,“你是第一個考驗我耐心的人。”
“很抱歉,但是我們現在必須要信息共享,只有這樣才能解開密碼筒,”白蘭心壯着膽子說道,“你現在想要的也是我需要知道的。”
戴面具者咬咬牙,儘管他很不耐煩,卻無可奈何,他極不情願地說道:“好吧,你想知道什麼?”
白蘭心看着戴面具者手裡的槍,他深吸了一口氣,儘量不讓自己去激怒他,“密碼筒裡裝的究竟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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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紙,”戴面具者自鳴得意地答道,“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像我這樣的局外人更瞭解這個密碼筒中的秘密。”
白蘭心站在那裡,這個不同尋常的人渾身上下都讓人敬畏,“爲了能解開這個秘密,那就請告訴我你所知道的一切。”
戴面具者猶豫了片刻,終於開口說道:“聖殿騎士團是設計秘密的高手,這一點舉世公認。但是,奧古斯丁和他的同夥們卻放棄了傳統的做法,而是採用了達•芬奇的加密方式。這種加密方式很奇特,它就像是在一張胡亂摺疊的紙上畫了一幅畫,但是交給你的時候是展開時的模樣,所以你看到這幅畫時雜亂無章,那是因爲你看畫的方式不對。你必須要將紙還原成跟摺疊時一模一樣,而且必須是精確還原,只有這樣,你才能看清楚這幅畫的本來面目。它很像現
在的三維畫,不,事實上,它更像是二維碼。總之,它是一種很奇特的加密手法,很難被破譯。”
“抱歉,我依然不明白,”白蘭心說道,“你既然已經知道秘密就在奧古斯丁館長和他同夥的背上,我猜想你現在已經得到了這五張紋身,現在秘密就在你的手上,還要這個密碼筒幹嘛?”
戴面具者冷笑道,“在這一點上,我不得不佩服奧古斯丁,我低估了他們的智商,他們想到了一個萬全之策。”
白蘭心豎着耳朵聽着,他知道後面將要說出的話是這一切的關鍵,
“他們把整個藏寶圖的中心部分取出來,放進密碼筒裡,然後將剩下的圖分成五份,紋在五個人的背上。”
答案竟然如此簡單!
白蘭心盡力讓自己的腦筋能跟上戴面具者的思路,“你剛纔說着藏寶圖是按一種特殊的方式加密的,就像摺疊畫一樣,那麼,你怎麼知道他們是按什麼方式來摺疊這幅畫呢?”
戴面具者輕哼了一聲,“既然科學已經被視爲新的萬能上帝,那麼何不利用一下這個新的上帝呢?”
白蘭心疑惑地看着他,“我還是不明白你的意思!你怎麼利用科學的方法來還原呢?”
“夠了!”戴面具者不耐煩地說道,“你知道的已經夠多了,現在就給我解開它。”
他把槍口頂在索菲婭的太陽穴上,惡狠狠地說,“今晚要是解不開,她得死,你也活不了。”
白蘭心呆立在那裡,看着索菲婭痛苦的表情,有種揪心的痛,但是,那把黑漆漆的槍卻讓他不敢輕舉妄動。他看了一眼手裡的密碼筒,這個幾天前從他手裡丟掉的東西失而復得,卻沒有帶給他絲毫欣喜,反而讓他憂心忡忡。
在我的人生經歷中,從來沒有像這幾天那麼跌宕起伏,這段時間的經歷是有些人這一生也不會遭遇的。今天,我應該站在誰的立場去解開這個秘密?是奧古斯丁代表的聖殿騎士團?還是以戴面具者代表的教會?還是爲了索菲婭?我現在唯一的籌碼就是手上這個密碼筒,一旦解開秘密,我們是否還能像現在這樣站在這裡?如果解錯,我將立刻喪命於此。
白蘭心深吸了一口氣,在心裡告訴自己。
我要保護索菲婭。
就在幾分鐘前,他拿定了主意。
現在已別無選擇,無論我站在什麼立場,都已被對方逼到了一個不可商量的地步,不管自己是否願意。解開之後會有什麼下場,誰也說不清楚,但是解開密碼筒是現在唯一的出路。
白蘭心轉動着手裡的密碼筒,那些埃及古老的象形文字通過眼睛投射到他的視網膜上,又通過視神經傳送到他的大腦。他盡力回憶曾經解開的那些文字,讓那些已經確定的信息浮現在腦海中——有一位大師在一幅畫中藏了一個數,而這幅畫中有兩根柱子,但現在不在了,是一位皇帝讓這兩根柱子消失了。
他把密碼筒捧在手裡,“你一定看過這密碼筒上的文字,對嗎?”
“當然,”戴面具者回答道,“它是用埃及的古老文字寫成的話。”
“那你一定知道這上面寫的是什麼!”
“這正是你要回答的問題!”
“好吧,我告訴你,”白蘭心手捧着密碼筒伸向戴面具者,“這上面說有一位大師在一幅畫中藏了一個數,而這幅畫中有兩根柱子,但現在不在了,是一位皇帝讓這兩根柱子消失了。”
戴面具者輕蔑地看着他,“僅此而已?”
“是的,我只知道這麼多!”
“看來我真的高估了你!”戴面具者狠狠地說道,“上面還說了,只有在鏡子裡才能看到真相!”
“對不起,請讓我好好想想。”白蘭心仰頭看了一眼這個幽暗的地牢。
名畫
雙柱
皇帝
鏡子
數字
白蘭心深吸了一口氣,凝神看着這些片言隻語,筒上刻着的文字似乎說明了打開這個密碼筒的方法,這裡提到的數字顯然就是打開密碼筒的那個數字。
“有一位大師在一幅畫中藏了一個數,而這幅畫中有兩根柱子,但現在不在了,是一位皇帝讓這兩根柱子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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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在鏡子裡才能看到真相!”
一切都是一團糟!沒有任何邏輯!我根本解不開它!白蘭心的後背不由得激起一身冷汗。
我被眼前這個人視爲跟奧古斯丁一樣騎士,卻是一個孤獨的騎士,身邊沒有人可以幫我,我只能依靠自己之力,去破解密碼。
從開始到現在,奧古斯丁都給我們留下了線索,這個秘密並不是只有聖殿騎士團的高層人士才能解開。對於外人,除非你找到方法。白蘭心又看了一眼他認出來的這些零散的字,它們就像一顆顆散落在地上的珍珠,只缺一根繩穿將它們起來。現在這些珍珠已經被放在一個盤子裡,而這個盤子就是一幅畫。
奧古斯丁會選擇哪一位大師的畫中的數字來作爲打開這個密碼筒的鑰匙呢?他打算換一種方式去思考這密碼筒上的文字。
在芬奇鎮的莊園裡,奧古斯丁將鑰匙藏起來時,用了三幅畫作爲線索,而這三幅畫都出自同一位大師,這位大師就是列奧納多•達•芬奇!而這個密碼筒是達•芬奇發明的,上面的文字提到的大師就應該是他,鏡子或許是指他發明了鏡像字,而他是一個善於寫鏡像字的高手。後世學者對達•芬奇的研究中,僅僅提到他在記錄中使用鏡像字,但是從未發現他的畫作中也有鏡像手法。或許這就是奧古斯丁的過人之處,他發現了達•芬奇鏡像畫的秘密,然後巧妙地將這個秘密用於這個密碼筒的設計中。
大師、名畫、鏡子,這幾個關鍵詞都能與達•芬奇相配,唯一不能確定的是雙柱。
不!這雙柱我好像在哪裡聽到過。
“這幅畫是達•芬奇生前最愛的畫作之一,它與《聖安娜與聖母子》及《施洗者聖約翰》一起被它們的主人帶在身邊,直到畫作的主人離世。”盧浮宮最優秀的解說員麗莎小姐聲情並茂地向遊客介紹這幅世界名畫,她的聲音純正悅耳,那端莊的神情和迷人的氣質所傳達出來的美正好與這幅畫合二爲一。
就在來羅馬的前幾天,白蘭心去了法國盧浮宮,與其他遊客一樣,他也是慕名前往想要親眼目睹這個藝術寶庫中的絕世名作。
“盧浮宮建成後,這幅畫被永久收藏,併成爲鎮館之寶。但是,現在這幅畫與當初並不相同,它比原來的尺寸小,有一個人將它做了一次裁剪,這個人就是法蘭西第一帝國皇帝拿破崙•波拿巴。”麗莎繼續說道,“拿破崙在位時得到了這幅畫,爲了將它裝進現成的鏡框,他裁去了這幅畫兩邊各三釐米。”麗莎將手指隔着玻璃窗在上面指了出來。“原先的畫上兩側有石柱,現在已經看不到了,只能看見一點柱礎。”
這就是雙柱!白蘭心恍然大悟。
雙柱!其實是雙關語!
當年聖殿騎士團遭受腓力四世逮捕前,他們就將寶藏巧妙地隱藏了起來,傳說這些寶藏就藏在前任大祭司墓穴入口的兩根柱子中,柱子的頂端能自行轉動,空心的柱身裡就藏着聖殿騎士團積蓄的鉅額財富。
這幅畫裡的雙柱正好對應聖殿騎士團大祭司墓穴中的雙柱,一位皇帝讓雙柱消失,既是指拿破崙裁減掉了左右兩側的柱子,也暗指腓力四世意圖將聖殿騎士團藏在雙柱中的財寶消失,達•芬奇所畫的這幅畫或許就是在暗示它與聖殿騎士團的寶藏有關。
沒錯!就是這幅畫!
蒙娜麗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