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東成這邊悄悄溜回屋裡,還沒坐穩,那邊就見自己的孃親急匆匆忙的走了進來。
只見許姨娘一臉急切的問道:“東成啊,你這半天是跑哪兒去了,我眼巴巴的找了你一下午了!”
“我給你說呀,我瞧得真真的,方纔我在龍姑娘房裡發現龍姑娘給那小子作的文章了,我的兒,真的如你所說,這下那廢物是在劫難逃了!”許姨娘一臉得意,說罷還小手一抓緊緊握住,似乎智珠在握的模樣。
“孃親,您說的可是當真?”葉東成聽許姨娘說抓住葉一凡的把柄了,頓時兩眼放光,心中激動不已,如果抓到把柄,自己就不用爲考教學業的事情擔憂了,忙問道:“孃親,那證據你可拿到手了沒有?”
許姨娘正在一臉得意,一聽這話,整張臉頓時苦了下來,憤憤道:“那倒是沒有,今天龍姑娘也不知發的哪門子瘋,我好心好意拿了上好的人蔘上門去瞧她,她倒好,一頓數落不說,竟是把我攆出來了。她在葉府還只是個表親,就這般盛氣凌人的模樣,若是將來他和那廢物成了親,得了勢,還不知道怎麼欺負我們娘倆······”
葉東成見自己的孃親越扯越遠,離自己交待的事情都有十萬八千里了,知道她是在龍月如那裡受了氣當下也不攔她,任由她喋喋不休的訴苦。
俗話說:知兒莫若母!但反過來知母莫若兒,自己的孃親自己瞭解,要心智沒心智,要手腕沒手腕,不然這麼多年也不會被正房壓的死死的。估計她這麼一去,肯定被葉一凡和龍月如他們倆看出來了。
當下不由有些擔憂道:“要是龍姑娘所作的文章已被葉一凡拿走了,我們再想證據可就難了!”
許姨娘正在絮絮叨叨自說自話,聽自己兒子的話,立馬又來了精神,道:“這個你且放心,她沒給我,同樣也沒給那個葉一凡!”
許姨娘確信那幾張紙上寫的肯定是龍姑娘爲葉一凡作的文章,龍姑娘平時和葉一凡最爲要好,想是知道葉景山要考教葉一凡的學業,肯定會幫葉一凡的,也就是合夥把自己攆走了,好回過頭來單獨給葉一凡。
“依爲娘看,他們就是在我面前合夥演的一齣戲,想着把我攆走,然後再人不知鬼不覺的回去取。他們豈不知,爲娘早教料到了他們的小心思。我剛出院門就叫了喜鵲那丫頭在龍姑娘院裡盯着呢,你放心好了,葉一凡只要再過去,爲娘就能抓住他的把柄。”許姨娘一邊爲自己聰明得意不已,一邊娓娓說道。
葉東成也爲自己的老孃高興,自己老孃的智商終於在線了一回,不他心中還有個擔憂,這座大山要是過不去,那這次還是扳不倒葉一凡。
“不過葉一凡一向有老太太護着,恐怕就算如此,有老太太護着,老爺也打不得葉一凡。”不得不說葉東成的智謀過人,眼下葉一凡正在葉老太太屋裡,緊抱着大腿不撒手呢!
葉東成說出心中擔憂,只見許姨娘卻搖搖頭,笑道:“我的兒,你怎糊塗了!這個爲娘倒不擔心,要說府裡誰最瞭解你那個偏心眼兒的爹,非你孃親我莫屬。老爺雖至孝不假,但他一向是讀死書的,最厭惡那些心術不正、弄虛作假之徒,這次只要咱們證據確鑿,即便是葉一凡有老太太護着,恐怕也沒有用。”
“再說,老太太那個人老成精的,她什麼事情沒經歷過?什麼道理她不懂?葉一凡犯了這樣的大錯,豈能不明是非的一味護着?若是這樣,那他們母子之間必生嫌隙,老爺對葉一凡也會徹底死心,這樣一來,你就成了葉府裡唯一有前途的葉家男兒,我們自此穩壓他們一頭,然後再徐徐圖之,他那個失了寵的廢物還能爭過你不成?”
葉東成一聽自己孃親這番話,有理有據,頭頭是道,不由感嘆,最瞭解你的還是你的枕邊人啊!
這時,只見一個身影從門外一陣小跑進來,正是許姨娘派出去盯梢的喜鵲,呼哧帶喘道:“主子,我在龍姑娘那守了一會兒,不久二爺房裡的雙兒就過來了,我看見雙兒從龍姑娘屋裡拿了幾張紙出來。我不敢大意,便一路跟着,直到見她把紙放在了二爺書房的書桌上,又急匆匆往葉老太太屋裡去了。”
葉東成母子倆聽了,不由對視一笑,是了,果然被許姨娘才猜對了,這些紙定是龍姑娘爲葉一凡作的文章了!
葉東成忙吩咐喜鵲再去盯着,有什麼消息再回來通報。
打發了小丫頭回去盯梢,二人又在房裡開心的大笑起來。“還是孃親算無遺策,這次就讓那個廢物徹底翻不了身!”葉東成恭維許姨娘道。
許姨娘也爲自己的謀劃頗爲得意,想着自己以後再葉府裡稱王稱霸的日子,不由的又是放聲大笑起來。
一時間屋內有說有笑,好不歡暢!
···
此時華燈初上,晚風微涼,夜幕籠罩下,靖國公府的各個院子中卻不斷傳出一片歡笑之聲,中間又夾雜着喧鬧鬥嘴,追趕奔走之聲,當真是笙歌處處,一片熱鬧景象。
葉一凡在葉老太太處用過晚飯,領着自己的四大美婢和葉老太太的大丫頭香嵐,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葉景山的書房行去。
葉一凡曾經幻想過自己某一日成爲大人物的時候,被一羣人前呼後擁的簇擁着,威風八面的樣子,但這樣被一羣美女簇擁着,騷氣凌天的樣子還真未想過,不過想不到感覺更好啊,葉一凡都飄飄然不知所以了。
打着燈籠,穿越在葉府的長廊之間,越過穿堂,來到前院,穿過大半個葉府,一行人終於來到前院的葉景山書房。
葉一凡剛踏進房間,卻發現葉東成早已到了,恭恭敬敬的站在葉景山跟前,一副傲嬌的模樣。
葉東成微微轉頭看見葉一凡進來,居然帶着葉老太太的大丫頭香嵐,眼中一撇狠毒的光芒一閃而逝,心中暗道:這是老太太派來護着葉一凡的啊,不過這次就算老太太親自過來恐怕也護不了你了!
葉景山自然也看見了香嵐,知道這是老太太派來護着葉一凡的了,心中頓時怒火升騰,但礙於老太太的顏面,最終只能無奈嘆了口氣,也不作聲。
葉景山心裡正怒火升騰,轉頭一看葉東成和葉一凡二人臉色,好嘛,一個個臉上陰晴不定的,倒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一樣,心下又是一怒,暗暗下定決心,這次要是他們做不出讓自己滿意的文章來,定要扒了他們的皮。
“你們誰先?”葉景山一臉肅容,倒不像是在問誰先把答題交上來,反像是在問誰先上來受死一樣,把個兩人嚇得心驚肉跳,誰也不肯先答話。
葉一凡瞥了一眼葉東成,見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心中暗笑,我倒是要看看你們母子倆要耍什麼陰謀詭計,當下答道:“父親大人還是先看成兄弟的吧。”
葉景山本來不想如了葉一凡的意,但見香嵐就在旁邊,又怕她回去跟老太太學了去,沒奈何,只有暫且忍耐,反正等下他若是沒答好題,就算老太太也護不得他。
“拿來吧。”葉景山心中有氣,不禁拉長了臉,如個黑臉包公一般,讓葉東成也不禁害怕。
葉東成雖然有了對付葉一凡的計劃,心中篤定這次自己會沒事,而且葉一凡肯定會吃不了兜着走,但他自小便怕極了這位偏心的父親,見葉景山看着他的文章,臉色漸漸難看起來,自己心裡也開始打鼓,不由擔心起來。
果然,葉景山看了一會兒就拍案大怒,將葉東成所作的文章往地上一摔,怒道:“整整三日,你就是寫的這麼個東西,聽你娘說你整日間都在讀書習字,你讀的什麼書,習的什麼字?就弄出了這些狗屁不通的玩意兒來糊弄我?我看你這廝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來人,把他拿繩捆上,給我狠狠的打!”
在屋外候命的六七個健壯奴僕,聽見葉老爺一聲呼喝,哪敢耽擱,連忙拿繩的拿繩,拿棍的拿棍,衝進來就將葉東成捆了個結實。葉一凡有老太太護着,即使是葉家家主下令他們還有所忌憚,捆的時候還注意分寸,但對庶出的葉東成他們可就不用客氣了。
葉景山在氣頭上,本想喚人將葉東成捆住,待打他幾棍子以解心中之氣再說,不過怒火稍去,轉念一想,葉一凡的文章自己還沒有看,這樣先打葉東成顯得自己太過偏心,也太過不公,想想還是再看看葉一凡的文章再說,如果葉一凡的文章也不堪入目,二人一起罰,即使老太太親自來了也不好袒護了。
而葉東成當真被嚇了一跳,平日裡學業即使做的不好也只是訓斥責罵,今日裡怎直接大棍了?這一棍子下去自己還不得躺個十天半月的!
當下哪裡還考慮得到其他,只知道自己再不拿出殺手鐗來,少不了一頓毒打,便急呼道:“父親大人,容稟。孩兒雖然文章作得不好,但好歹是孩兒自己獨自作的,不像某些個人,所作的文章再好也是弄虛作假,欺上瞞下之徒!”
葉一凡聽葉東成這番話,不僅不吃驚,反而心中大喜,暗道:魚兒上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