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二號的提問
在這個時代,結出無核枇杷的法子,絕對可以稱之爲秘術。
可對於有好好學習初中生物學知識的許七安來說,這不過是基操而已,他甚至還知道可憐的植物想要傳宗接代,不得不請蜜蜂這位隔壁老王幫忙授種。
場面一下子有些僵凝,許七安這番話着實讓衆官員措手不及,難以置信。要知道他們當初瞭解到枇杷去核法子,那叫一個拍案叫絕。
豈料竟然被一個小小銅鑼一語道出。
李妙真睜大了美眸,重新開始審視小銅鑼,她意識到自己可能猜錯了,這個銅鑼或許是個被酒色掏空身子的色胚,但他不是酒囊飯袋,有幾把刷子的。
能被張巡撫安排在主桌,看來是有幾分本事的。李妙真收起了輕視之心,旋即就意識到自己還是小覷他了。
其餘的銀鑼銅鑼被安排在其他桌,爲什麼這小子能坐在巡撫身邊?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有幾分本事”能解釋了吧。其他的銀鑼銅鑼就不是人才了嗎?
“呵,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李妙真幸災樂禍的冷笑一下,她樂得宋布政使吃癟。
即使以宋布政使爐火純青的官場修爲,心中的羞恥依舊翻涌不息。先前說的天花亂墜,又是白帝庇佑,又是香火薰陶,結果當着衆人的面,以及巡撫的面,被硬生生揭穿。
“寧宴,這種微末伎倆,宋布政使自然會與本官說明,你多什麼嘴?”張巡撫訓斥道。
他表面訓斥許七安,其實綿裡藏針的暗諷宋布政使。
“不知道這位大人高姓大名。”不過有了巡撫大人的打岔,布政使大人終於緩過勁來,臉色不變的問道。
“下官姓許,名七安,字寧宴。”許七安回答。
“此子頗有才華。”張巡撫摸着鬍鬚,笑吟吟的擡了下許七安。
果然,衆官員又把挪開的目光,重新聚焦在他身上,思忖着這個銅鑼的身份,以及他在巡撫隊伍裡的地位。
“原來他叫許七安咦,這個名字好耳熟。”李妙真略一思索,想起許七安是誰了,她記得三號曾經提過此人,並對其讚譽有加。
是他啊能得三號這般看重,果然不凡。
一場尷尬被宋布政使強行化解,他隨口介紹着雲州的風土人情,絕口不提枇杷的事,證明心裡還是非常介意的。
張巡撫喝到微薰之時,晚宴便散了,沒有伶仃大醉,也沒有不長眼的提議去教坊司耍耍,否則宋廷風一定很高興。
這種格調的晚宴,反而不會有太紙醉金迷的行爲,就像朝堂的諸公們,幾乎是不去教坊司的。
人到了一定位置,身份會推着你去顧及形象。即使你是個鉅貪,你表現出來的外在形象,也得是偉光正的。
就拿許七安來說,他現在可以盡情的白嫖,因爲他年輕,身份也低微。
可當他有朝一日位高權重,他就得付錢了
離開府邸,張巡撫與衆官員在府邸外,作揖分別。然後上了馬車,揚長而去。
馬車行駛出一段距離後,他揚起車窗的簾子,讚許道:“寧宴,做的好。”
許七安知他指的是枇杷無核之事,便道:“小事一樁。”
張巡撫“嘖嘖”兩聲,交談時語氣越來越隨意,沒有官架子,“你竟連農桑之事也精通?”
不等許七安回答,前頭的姜律中笑着插嘴:“他甚至精通鍊金術,不比司天監的白衣差。”
你把我的逼給裝了,那我裝什麼?許七安糾正道:“錯了,司天監的白衣得喊我半師。”
三人哈哈大笑。
許七安順勢問道:“大人今日爲何如此和氣?”
張巡撫回頭望了眼已經看不見的府邸,沉聲道:“這雲州當以宋布政使爲主,他與楊川南不合。”
許七安回憶了一下:“是有點冷淡但那楊川南對誰都冷淡。”
張巡撫冷笑道:“這說明雲州官場大部分人都姓宋。”
“請大人指教。”
“三司之中,以都指揮使司權力最大,但剛纔迎接本官的是宋布政使。雖然布政使理當在這樣的場合出面,可你仔細想想,他率先給本官介紹的,是提刑按察使,而非都指揮使。顯而易見,這兩人關係不睦。
“本官在席上留意到,楊川南大多時候保持沉默,布政使纔像個主人翁。呵,這在官場上可是很講究的東西,不容越俎代庖。”張巡撫笑道:
“寧宴,學着點。”
“我一個武夫學這些幹嘛。”許七安暗暗記下。
“還有,我現在回過味來了。”張巡撫道:“知道爲什麼姓宋的要在宴上送枇杷嗎?”
裝逼唄許七安搖頭:“不知道。”
“但凡是個有好奇心的,都會追問,他不答,算是給我一個不輕不重的下馬威。”張巡撫冷笑道:
“再就是給我一個暗示,除掉一人,雲州可安。正如那枇杷。”
除掉誰,不言而喻。
你們當官的至於嗎一dayday的就知道勾心鬥角許七安頭疼的捏了捏眉心。
魏公說的對,我果然不適合官場,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一半給浮香,一半留着修行。
再沒那麼多精力混官場了。
許七安一副頭疼的模樣,讓張巡撫開懷大笑,心態一下子平衡了。
“巡撫大人,不如咱們再來猜一個字謎?”許七安似笑非笑。
張巡撫下意識的想拒絕,但感覺自己讀書人的尊嚴被挑釁了,眉毛一揚:“你說。”
“女人生孩子,猜四個字。”許七安笑眯眯道。
張巡撫臉色漸漸僵住,漸漸茫然,漸漸無能狂怒然後放下了車窗的簾子。
“哈哈哈。”姜律中和許七安齊聲大笑。
“哼!”馬車裡傳來巡撫大人的冷哼聲。
另一邊,都指揮使楊川南進了馬車,剛放下簾子,就被重新掀起,扎着高馬尾,英姿勃勃的李妙真上來了。
“衆目睽睽之下,你進我馬車,不怕名節受損?”楊川南皺眉道。
“江湖兒女,不在乎這些。”李妙真擺擺手:“我來問問你情形,那個巡撫似乎還算客氣。沒準只是走走過場,你要不要花點銀子打點打點?”
她知道大奉官場的規矩,有銀子就是朋友。沒銀子,親兄弟也照樣鐵面無私。
“給御史送銀子,嫌死的不夠快?”楊川南搖搖頭,道:
“倒是可以考慮將他們盡數斬殺在雲州。”
李妙真翻了個白眼,“你覺得這位巡撫大人如何?”
“中庸。”楊川南評價。
“那好呀,他越無能你越安全。”李妙真笑道。
“中庸不代表平庸。”楊川南搖頭:“不露爪牙的,纔是最危險的。可能人家已經在暗中積蓄着,給我致命一擊了。”
頓了頓,繼續說道:“那位銅鑼需要注意。”
早已知曉許七安不同尋常的李妙真,秀眉一揚:“你看出什麼了?”
車輪轔轔,楊川南掀起晃動的窗簾,看了一眼外頭的夜色,做思索狀:“他的佩刀與其他打更人不同,卻一樣是刀,非其他武器。
“據我所知,打更人的佩刀來自司天監,屬於半法器範疇。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此人佩戴的是把法器。”
李妙真點點頭:“而能使用法器的,要麼身份不一般,要麼與司天監關係不一般。”
“氣態也不對,我觀察過他,儘管不說話的時候很老實很拘謹,但其實對張巡撫也好,對宋長輔也罷,都沒有太大的敬意。這可以理解爲武者的桀驁,不過練氣境就能有這份桀驁,實在難得。”
至於姜律中,四品金鑼,反而沒什麼好說道的,忌憚就對了。
返回驛站,還得繼續爆肝修仙的許七安,在宣紙上寫下了周旻留下的兩組暗號。
到頭來還是我一個人背起所有煉神境這個晉升模式,擱在我那個時代,肯定大受歡迎啊宅男們肝到天荒地老,肝到頭髮掉光,肝到女朋友留下心理陰影哦,他們沒有女朋友,那沒事了。
“老薑說過,武夫是一步步提升自身,最後成爲神魔般可怕存在的體系煉精境和練氣境更像是我上輩子看過武俠電影,而且還是低武但煉神境以後層次就拔高了練氣境還是得吃飯睡覺,我懷疑煉神境可以長時間不眠不休這就已經非人類了。”
許七安的猜測是有道理的,煉精境打熬體魄,讓武者可以高強度戰鬥。煉神境淬鍊元神,晉升方式是爆肝熬夜。
一旦順利晉升煉神境,肉身和元神都可以長時間高強度工作,不眠不休。
包括武者體系在內,各大修行體系都是循環漸進的,每一個品級都在爲下一個品級打基礎。
比如術士體系,醫者這個品級是爲望氣術做鋪墊,望氣術則是爲風水師打基礎,而風水師的強化版是陣法師。
邏輯性很強,給人一種不玄幻,腳踏實地晉升的感覺。
他的思路重新回到案子:“暗號不是打更人衙門的,應該是周旻自創這就有點離譜了,誰猜的出來啊,難度就好比我留一個暗號:枯葉雛橘梨紗薄,落花漫天海翼隨。
“放眼九州,世上不可能有人對的上來。
“今天側寫太頻繁了,腦細胞耗損嚴重,可是又不能睡覺,無聊如果浮香在就好了,我們可以愉快的做一些有益身心的運動但我可能猝死在她的白花花的肚皮上”
就在這時,他忽然心悸了一下,差點猝死。
連忙深呼吸,然後從枕頭底下摸出地書碎片,滿腔憤怒的準備噴是哪個傻子大半夜不睡覺還水羣,定睛一看:
【二:三號,我有些事想問你,你可以提一個條件作爲交換。】
二號,是那個軍娘?我正愁沒機會試探呢許七安以指代筆,輸入信息:【呵,我想先聽聽你的問題。】
PS:月票留着不投會變質的,客官們,都投給我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