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出差
沒在二公主府待太久,許七安下午還要巡街,便告辭離開。
裱裱戀戀不捨,豎着眉頭:“許寧宴,我可以與父皇說,讓你入宮就職,當本宮的侍衛。”
當你侍衛有什麼前途?你還真要我做牛做馬啊許七安無奈道:“殿下,卑職還是有點抱負的。”
顯然,給公主做牛做馬,沒有給魏淵效勞來的有前途。元景帝寵愛裱裱,除了她會鬧會撒嬌,再一個就是她天真可愛,沒有心機。
懷慶公主這樣的,想扶持心腹上位,就得找時機,比如桑泊案。其他皇子亦然。
裱裱求元景帝免除他死罪無果,許七安就看透元景帝這個人了。
“二公主,你何苦呢,卑職只是個小小打更人。”許七安心說,咱們不合適。
“其他人都沒有你有趣,跟我說話戰戰兢兢的。”臨安撅着小嘴,晃盪着腳丫:
“我不愛讀書,琴棋書畫樣樣不行,在皇宮裡悶也悶死了。小時候太子哥哥還會陪我玩,現在逢着我去找他,他就皺眉,總是說有正事有正事。”
真是個可憐的公主,金絲雀一般養在華麗的籠子裡可懷慶公主不是可以自由出入嗎許七安想了想,便想通了。
懷慶是那種給她三千兵馬,她可以自己打天下的女強人,學富五車,能力超強。元景帝一衆子女裡,才華、手腕能與懷慶比肩的幾乎沒有。
臨安不同,她是個刁蠻任性的小公主,沒有心機,容易被狼子野心的人欺騙。
許七安自動把自己從“狼子野心”名單裡摘出。
“這個其實簡單,公主搬回自己的府邸去住便成了。皇城總比宮城有意思。”許七安說。
臨安是有封號的公主,在皇城有自己的府邸。
“那你明日來臨安府見我。”裱裱說。
臨安公主趕在午膳前,坐着轎子抵達了景秀宮,陳貴妃今日遣人通知了一雙兒女,邀他們來景秀宮用膳。
用膳時,太子吃着陳貴妃精心準備的佳餚,忽然說:“聽宮裡的當差們碎嘴,魏淵給皇后送了秘製配方,治好了她的厭食。”
陳貴妃笑了笑:“是有這回事,似乎叫雞精?聽說燒菜時添加少許,滋味便會令人難以忘懷。”
太子看出了陳貴妃的渴望,“母妃要是嚐嚐,孩兒去問皇后要一些。”
陳貴妃笑道:“聽說懷慶公主去要,皇后都沒給。”
母子倆頓時無奈。
臨安公主看着母親和哥哥,求證道:“是叫雞精麼。”
太子看向她,“你也聽說了?”
沒心沒肺的臨安可沒功夫關注後宮的消息,搖着頭說:“今兒許寧宴給我送了個東西,就叫雞精。”
她喚來丫鬟,道:“回宮替我取來。”
一刻鐘後,丫鬟氣喘吁吁的返回,將留在府裡的瓷瓶帶了回來。
太子殿下搶先接過瓷瓶,扒開木塞,聞了聞,嗅到一股略顯刺鼻的鮮味,單聞着,體會不出此物的神奇。
“讓竈房把這些菜再熱熱,添加這個雞精,咱們嚐嚐味道?”
太子的提議得到了母親和妹妹的贊同。
不多時,宮女捧着熱好的菜回來,母子仨沒動筷,而是看向宮女。
宮女先用銀針試了試毒,再取來碗筷,逐一嘗試,所有菜都吃了一遍後,太子看到她眼裡明顯有些意猶未盡,但又不敢多吃,戀戀不捨的盯着飯菜。
又等了片刻,見宮女無恙,太子催促道:“給本宮盛一碗甲魚湯。”
宮女邊盛湯,邊笑着說:“殿下好眼光,此湯鮮味令人難忘。”
太子迫不及待的接過,嚐了一口,大讚:“別有一番滋味母妃,臨安,你們嚐嚐,快嚐嚐。”
陳貴妃許久沒見太子這般開懷,心裡高興。
臨安早就自己動手了,她沒吃甲魚湯,而是夾了一口素菜,嚼着嚼着,不自覺的就夾了第二口,第三口
吃完午膳,許久沒見兒女這般歡快進食的陳貴妃,心裡非常歡喜。
“好東西啊,就這小小一瓶子御膳房的廚子得耗費多少精力才能達到。”太子殿下感慨着,不動聲色的把瓶子收進袖口。
裱裱瞪大眼睛,撲過來,死死拽住太子的衣袖,柳眉倒豎:“我的!”
“那許七安不是你的人嗎,你再尋他要便是。”太子殿下義正言辭:“鬆手。”
“我不鬆,這是我的東西。”
兄妹倆爭執不下,找陳貴妃評理,陳貴妃又好氣又好笑:“多大的人了,還跟孩子似的。要母妃說啊,就留在母妃這裡,才公平。”
“”太子和臨安扭回頭,繼續爭執。
“原來許寧宴給我的東西如此貴重。”裱裱坐在轎子裡,把玩着只剩三分之一雞精的瓷瓶。
她對許七安的那一點點不滿,漸漸煙消雲散,她又不是真傻,許七安佔她便宜,她睜隻眼閉隻眼而已。
因爲要是不拉攏住他,這個銅鑼扭頭就投入懷慶的懷抱了,而且他說話好聽,又會玩,臨安挺捨不得的。一些個沒用的字畫和銀子,給便給了。
這小銅鑼兩面三刀油滑的很,我得去確認確認臨安當即道:“轉去懷慶那兒。”
來到懷慶公主的宮苑,不理侍衛阻攔,臨安昂着雪白的下頜,在前廳見到了討厭的懷慶。
兩位顏值出衆的公主交相輝映,懷慶素白的俏臉上,精緻的秀眉一皺:“你來幹嘛。”
“聽說魏淵送了母后秘製配方,解了母后的厭食症,宮裡都傳來了。”臨安走到博古架邊,紅裙拖曳,邊把玩着青花瓶,邊隨意道:
“懷慶姐姐這兒有嗎?”
“沒有。”懷慶淡淡道。
“真的沒有?”臨安一下子扭過頭來,眸子亮晶晶的,嫵媚的鵝蛋臉寫着“蠢蠢欲動”四個字。
懷慶公主盯着她,淡淡道:“騙你做甚。”
“你沒有我就放心了,”臨安,不,裱裱掏出瓷瓶,歡快的搖了搖,哈哈大笑:“我有啊!”
“”
她見懷慶臉色不對,更開心了,但爲了避免捱揍,見好就收,扭着小腰,裝完逼就走:
“本宮走了,不送。哦,對了,這是許寧宴送本宮的。”
許寧宴懷慶公主光潔的額頭,青筋凸了凸。
第二天,在勾欄吃過午膳,勾欄三人組剔着牙,邁着六親不認的步伐,返回衙門。
中午有半個時辰的休息時間,三人打算回衙門吐納,今日還是許七安請客,不過這次純粹是聽曲吃飯,沒做別的。武者家也沒那麼多餘糧。
白嫖了許寧宴幾天,宋廷風有些不好意思,看見路邊攤子有買橘子的,便說道:
“你倆在此等候,我去買幾個橘子。”
“滾,老子去買,你在此等候。”許七安拉住他。
“寧宴,太客氣了,太客氣了。”宋廷風堅持要買。
“其他都可以,橘子一定要我來買,你若非要買,下次教坊司你請。”許七安怒道。
宋廷風果然罷休。
回到衙門,許七安又收到了魏淵的傳喚。
魏爸爸越來越愛我了他開心的跑向浩氣樓,經侍衛稟告後,他在茶室見到了穿青袍的魏淵。
這位鬢角微霜,俊朗儒雅的大宦官,正捧着茶杯喝着,指了指對面的座位:“自己倒茶。”
灌了一肚子酒的許七安並不想喝茶,仍舊倒了一杯,權當陪魏淵了。
“當值時不能喝酒,”魏淵訓誡道:“你這人,除了有些正義,其餘的全是臭毛病。油腔滑調,目無紀律,頻繁出入教坊司,我若是你政敵,你已經轉世投胎去了。”
“卑職知錯。”許七安就當自己是個弟弟,不,兒子,這樣心態就好多了。
“罷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一個人啊,如果真這麼容易改變,世上就不會有千千萬萬的人。”魏淵一向是對下屬容錯率很高的領袖,也沒有真要追究他。
猛灌了一口茶,把一份卷宗推了過來:“你得跑一趟雲州。”
雲州?許七安端正了神色,打開卷宗瀏覽。
“前幾日,打更人的暗子傳回來一封密信,信中說,雲州的都指揮使楊川南暗中勾結山匪,輸送軍需,以謀取利益,以及養寇自重。”魏淵又喝了一口茶,道:
“收到密信的第二天,齊黨就火速出手,製造了“貪污案”,以一衆金鑼銀鑼爲籌碼,逼我妥協。”
雲州都指揮使是齊黨的人?怪不得好端端的齊黨怎麼下決心要搞打更人,原來背後還隱藏着這樣的內幕。
如果沒有我的狗屎運,魏淵是準備用一干金鑼銀鑼換掉雲州都指揮使?魏淵心腸是挺狠對了,二號說過,雲州匪患難除的原因,山匪們佔據地勢,再就是個個都有軍備物資,不是等閒的山匪,因此背後有人支持。
齊黨身在京城肯定無法遠程操縱,得有一個本地的高官配合許七安恍然大悟。
魏淵繼續道:“密信傳回京城後,那位暗子就無故身亡,死的無聲無息。他的真正身份是都指揮使司,經歷司的一名經歷。
“人死了,證據也不知所蹤。我已將此事稟告陛下,陛下會派都察院的巡撫前往雲州,調查此事。
“你要做的是保護好巡撫,以及找到證據。”
許七安爲難道:“爲什麼要我去雲州?”
還不太情願魏淵道:“此事由姜律中負責,你隨行去歷練。”
許七安頓時安心,道:“還有一事魏公,雞精不可多吃,容易口渴,讓廚子做菜時少放點。”
魏淵剛纔訓斥自己,自己非但不記仇,反而好心提醒,許七安覺得自己真是太善良了。
魏淵沒說話,指着門口。
“卑職告退。”許七安當即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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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