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二人在夾縫中生存,真是太難了。”
朱高卓嘆了一口氣,揹着雙手離開。
都說他們在瀚州是油水最足的衙門,殊不知必須左右逢源,一方面要處理好鹽幫與各方勢力,另一方面還必須遵照六扇門總部之令行事。
稍有差池,便是性命難保。
唐淵被任命爲瀚州副總捕,不僅分潤了他二人既得利益,更害怕是調查他二人,若真如此,他和年兄就必須小心行事了。
如今,唐淵目的不明,看似是調查白紹的死因,誰也不知是不是另有其他任務,兩人不敢保證,也不敢賭,所以往後時間裡都要謹小慎微。
年明誠站在原地思索片刻,想了想還是差人將唐淵巡視各郡的消息傳遞給自己心腹,至於剩餘幾郡他也管不了那般多了。
唐淵在府衙稍待片刻後,便直接回府。
隨後將阿康帶在身邊直奔城外,以阿康後天境修爲,他終歸不太放心,究其原因還是他不信任年、朱二人。
這兩人對他到底什麼態度暫時還看不出來,但唐淵知道一點絕不會是歡迎,小心二人絕不會有錯。
“師傅,我們去哪?”阿康問道。
“吳興郡!”
唐淵回了一句,兩人風馳電掣離開。
瀚州共分八郡,雖然他美其名曰巡視各郡,其實真正目的地卻是吳興郡,其他七郡他並不準備去。
猶記得當日在寧州扶風郡,秦北雄兩名徒弟司空昊、閻鬆就在吳興郡,其中司空昊任捕頭之職,而閻鬆則是副職。
此去吳興郡,他正是爲見司空昊而去。
他初到瀚州,對一切都不熟悉,別說調查私鹽一事了,恐怕連年明誠、朱高卓兩人都玩不過,所以他要儘快瞭解瀚州局勢,最好能將司空昊引爲外援,這纔是他真正的目的。
數日後,在唐淵趕往吳興郡途中,侯元青已經到了揚州,望了望巍峨雄偉的揚州城,又看了看身後官道不由冷笑一聲。
途中,他被數人跟蹤,只是幾名先天后期武者也敢跟蹤他,未免太不將他放在眼裡了。
那幾人也被他順手解決了。
不用想他也大概知道那幾人是瀚州府衙派來,他在瀚州沒有露出真面目,身份並沒有泄露出去,然而卻被跟蹤了。
這幾人身份呼之欲出,瀚州六扇門府衙中人。
以他的實力,只要不遇到像唐淵那般變態的先天境,基本可以在先天境橫着走,這是他身爲金剛寺弟子的底氣。
望着繁華無比的揚州,侯元青也難免心生震撼,不過他還沒有忘記此行目的。
侯元青先在揚州城住了下來,然後寫了一封信差人送去天下會金堂,爲了不讓兩人懷疑,他特意在信裡畫了一個面具圖樣,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聽說了麼,天下會金堂出了一位劍道天才,聽聞他以後天境修爲加入天下會,接連破境,現在已經是先天后期的強者了,而且在劍之一道上極爲不俗,前些時日他一劍斬殺數十位先天境初期武者。”
“此事我聽說了,好像那數十位先天境武者是瀚州鹽幫,途徑揚州與金堂發生了衝突,才使得那人拔劍殺人。”
“那人叫厲飛羽,金堂新晉劍手,劍道極爲不俗,若非他一直不顯山不露水,早已名列潛龍榜。”
“哈哈,此言極是。潛龍榜上使劍的強者極多,不知他與那幾位相比如何。”
“潛龍榜上劍道高手也就那麼幾位,其他只是用劍但論劍道還差遠了,第一當屬道門林承安,還有白蓮教秦穆清以及唯我劍宗蘇敗。”
“哈哈,你還漏了一人。”
“哦,不知是誰?”
“那位六扇門捕頭唐淵,他的劍道可是被天機子認可的,聽說他來瀚州了,也不知是真是假。”
聽到這裡,侯元青微微一笑,饒有興趣找個位子坐了下來。
說起劍道,他還真不認爲林承安能勝過唐淵。
直到後面,侯元青神色微微一凝,才知道他們談論那位金堂劍手正是他要尋找的厲飛羽。
侯元青沒有急着離開,好整以暇坐下來聽着關於厲飛羽的事蹟。
“這位兄臺所言不錯,那唐淵數日前抵達瀚州,被任命爲瀚州副總捕,在六扇門已經位高權重了。”
“怎麼可能,他才先天境啊,這是開創六扇門先例,以前從未有先天境擔任一州副總捕的先例。”
“此子天賦卓絕,被擢升也在情理之中,畢竟他此前乃是江湖中人,後投靠朝廷做了朝廷鷹犬,該有的拉攏必不可少。”
酒樓裡倒是漸漸熱鬧起來,江湖中人嘛,對各種江湖軼聞、強者都極感興趣,也是吹噓的資本。
不必特意去打聽,單憑在酒樓裡偶爾聽到的消息,侯元青基本摸清楚了厲飛羽是什麼樣的人,倒是那個顧三娘名不見經傳。
聽了片刻,沒有其他什麼值得注意的消息,侯元青便離開,靜待對方迴應。
次日。
侯元青坐在揚州城一家知名酒樓包廂,等待着厲飛羽和顧三孃的到來。
可惜,一整日不見身影。
侯元青也不惱,規規矩矩付了錢,揹着雙手離開。
第三日。
侯元青一如昨日,點了一桌酒菜,安靜坐在酒樓包廂內。
二人仍然沒有如實赴約。
……
第四日。
當侯元青坐在酒樓裡,望着一身黑衣年輕男子走進來,站起身微微一笑說道:“侯某就知道你一定會來,只是時間長短而已。”
厲飛羽看了侯元青一眼,將青銅面具取出示意一下又收了起來。
侯元青也是如此。
“閣下就是厲飛羽吧,請坐。”
侯元青單手一引,笑着道:“在下侯元青,唐兄讓侯某到揚州尋你和顧姑娘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