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
紫嫣策馬趕上去,追問道:“唐淵,你信不過我?”
唐淵油然一笑說道:“紫嫣姑娘多慮了,唐某去玄陰派據點多有不妥,還有可能招來耳目,紫嫣姑娘以爲呢?”
紫嫣點點頭,心裡卻知道其實是唐淵信不過她。
這個時候,唐淵突然策馬緩緩靠近紫嫣,低聲問道:“你知道顧家在什麼地方落腳嗎?是不是至尊盟總壇?”
紫嫣眉頭微微一皺,隨即搖頭道:“不在,要是在至尊盟總壇,談何衝進去殺人,那不是找死嗎?我都打聽清楚了,顧家在城中心一家客棧暫住。”
“能不能想辦法混進去?”唐淵問道。
紫嫣橫了他一眼,道:“那客棧被顧家包了,裡面只有顧家人,哪裡允許其他人入內,混進去這個方法不可能實現。”
聞言,唐淵摩挲着下巴,說道:“那我們便在那間客棧附近落腳,時時盯着。”
“也行。”
紫嫣想了一下,點點頭說道:“那我在前帶路。”
半個時辰後,紫嫣指着前方客棧道:“這是凌霄城最好的客棧了,顧家一來便將其包了下來,反正鹽商都是財大氣粗的主,不缺這點錢。”
“飛鴻居……”
唐淵瞧了一眼客棧牌匾,低語一聲。
單從外觀,便能看出遠不是普通人能夠消費得起的。
隨後,唐淵微微擡頭,瞧了瞧附近一家客棧,其正斜對着飛鴻居正門,兀自一笑道:“我們就在這家落腳。”
“好!”紫嫣說道。
侯元青自無不可。
三人在客棧安頓下來,唐淵走進房間,推開窗戶指着遠處飛鴻居說道:“以我們武者耳力目力,在這裡監視飛鴻居輕而易舉。而且,我們晚上還不用監視,這個任務很輕鬆,關鍵還是怎麼把顧婉蓉引出來。”
說到這裡,唐淵忽然看向紫嫣問道:“你認識顧婉蓉嗎?”
“我有她畫像。”
紫嫣取出一張畫像遞給唐淵,解釋道:“你放心,我欲刺殺顧婉蓉絕非一時興起,而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一切我都準備妥當了。”
唐淵瞧了紫嫣一眼,要是知道他不是來殺顧婉蓉,而是過來救她的,不知會不會找他拼命。
唐淵攤開畫像,眉頭微微一挑,倒是美人一個,但也瞧不出與三娘有哪裡相似。
“怎麼了?”紫嫣見唐淵神色有異,立刻問道。
“沒事。”
接着,唐淵又將畫像遞給侯元青,囑咐道:“記住她長什麼樣子。”
“嘚嘚嘚……”
一陣急促馬蹄踏地聲,從客棧旁官道路過。
“邵雲。”
紫嫣尋聲看了過去說道。
唐淵也看了過去,不過也只能看到一道風馳電掣的背影,饒有興趣道:“此人便是邵雲?”
紫嫣點頭道:“看他一臉風塵僕僕的樣子,恐怕也是剛趕回來,應該是與聯姻一事有關,傳聞此人一心向武,不喜權勢爭奪,爲了避免與少盟主龐澤產生衝突,常年在外行走江湖,很少會待在至尊盟。”
“難怪能名列潛龍榜三十多位。”
唐淵若有所思道。
“等着吧。”
接着,唐淵離開窗口,坐在桌旁摩挲着手中杯子,緩緩說道:“來時,我特意靠近飛鴻居,立刻便得到數道若有若無的警告,
直接衝進去殺人實爲不妥,到時我們能不能逃過顧家、至尊盟雙重追殺都是一個問題。”
“難道我們就這麼等着?那也太被動了。”
紫嫣微微皺起秀眉,臉色有點難看。
唐淵瞧了過去,問道:“你還能有更好的辦法?”
紫嫣怔了怔,陷入沉思之中,他確實沒有其他好辦法。
不然,也不會去尋唐淵幫助,實力強,又心思縝密。
最關鍵的是,她信不過宗內那些人。
“元青,你先盯着,等會我來替你,我們三人輪流值守。”
唐淵將斗笠取下,抻了抻手說道。
侯元青道:“不必了大人,這點小事無足掛齒。”
唐淵笑了笑,也沒在糾結,朝紫嫣說道:“即使顧家小姐不出來,她總得回江南吧,不可能一直留在凌霄城,你放心好了。”
真論起着急的話,他更迫切救人。
單憑三人之力如何能在凌霄城中帶走人,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
至尊盟,總壇。
“師父,徒兒回來了。”
一身雪白長衫的邵雲,面容冷峻,朝着堂上一面容陰沉的中年男子拜道。
這中年男子便是至尊盟副盟主南宮闕。
“雲兒,想必與顧家聯姻一事你已經知曉,你怎麼看?”南宮闕語氣平淡,說道。
邵雲躬着身子,沉默半晌後說道:“望師父能推了這門婚事。”
半月前,邵雲尚在江南,便收到師父的消息。
所以,他纔會快馬加鞭趕回來,欲拒絕這門婚事。
緊接着,邵雲又恭謹道:“徒兒一心向武,並沒有成婚的心思。”
“那現在你該有了!”南宮闕不容置疑,哼了一聲沉聲說道。
“師父……”
邵雲萬年不變的臉色終於有了變化,說道:“聽聞那顧家小姐不通武道……”
“一個女兒家,不通武道又如何,難不成你還想她像你一樣在江湖上打打殺殺?”
對此,南宮闕隨意擺擺手,滿不在乎道。
他的話是什麼意思,師父當一清二楚,卻故意避而不談。
他也知道師父執意與顧家聯姻的緣由。
這時,只聽南宮闕說道:“利害關係我也不想說太多,相信你也該懂。
盟主閉關多年,一直未曾現身,你很清楚這意味着什麼。
顧家富可敵國,卻早已遭朝廷忌憚,所以顧家四處尋找盟友,某願祝其一臂之力。”
“盟主當真?”邵雲身軀一震,擡起頭問道。
南宮闕微微搖頭,說道:“雖然暗地裡有所傳聞,但還是不能確定,不過卻不妨礙某與顧家聯姻,他若在還能阻止一二,可惜……”
說到這裡,南宮闕說道:“顧家大公子提議你與顧家小姐見上一面,先熟悉一下,我替你應了。”
“是,師父。”
邵雲心中極其不願,卻什麼話都沒說。
他自小便被南宮闕收爲弟子,教他習武、識字,當真是如師如父。
他能拒絕一次,卻不能忤逆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