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快請進.
“說說看?”夏洛克沒搭理華生話裡的調侃。
後者則撥弄了一下額前的頭髮,神情中透着點埋怨:“你可真是不懂體貼.就不準備先謝謝我?我只是請你喝了個酒,就遇到這種事情,還要幫你審問.你知道審問一個人是多耗費精神的事麼?”
“我覺得你完全可以不用裝了。”夏洛克虛着眼睛:“看你那一臉潮紅的樣子!”
“是麼.好吧,那就先不裝了。”華生被拆穿了癖好,但是卻絲毫不以爲意,繼續道:“他的確是把你的名字告訴了一個人,叫————提奧多·斯隆。”
“那是誰?”
“一位教宗,下屬的教堂區域在克利夫蘭,距離倫敦700多公里。”
聽到教宗這兩個字的時候,夏洛克不由得挑了下眉。
“而且剛纔屋裡的那位先生說了,大概一個月後,提奧多教宗閣下就會來到倫敦。”華生繼續說道,然後突然想到了什麼:“等一下,一位教宗要離開自己的教區,跑到倫敦來?這可不太正常,難道說聖戀之日真的要來了?”
夏洛克當然不會管什麼聖戀之日,他對聖子或者聖女這種站在教廷權利最頂端的人沒有什麼尊敬和崇拜,除非是他們嘎巴一下死了,又讓自己去調查案件,否則他一點不期望與之有什麼交集。
“可一個教宗,按理說應該不會搭理我一個平民纔對。”夏洛克沒事人一樣的說道。
“那可不一定,在剛纔的問答遊戲中那位先生說了,巴德爾執事和提奧多教宗都是在戰場上經受過歷練的,雖然只有短短的三年時間,但是他們隸屬於的部隊是聖教先鋒軍,也就是【巴頓】將軍的麾下。
而據我所知,巴頓將軍手底下出來的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性,那就是.極端的護短。”
說到這,華生的神情也有點悵然了起來,似乎在回憶曾經在雷德克海峽沿岸血腥拼殺的美好時光。
夏洛克悠悠的點上一根菸:“原來如此啊,軍隊裡培養出來的感情的確非同一般,畢竟是曾經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朋友。”
“那怎麼辦,你死定了哎,好不容易遇到個能聊得來的朋友。”華生說的話很傷感,但是其語氣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甚至有點.想要看熱鬧的小期待。
夏洛克懶得理他:“放心,人家都幹到教宗的位置上了,肯定也不是傻子,巴德爾執事觸犯了教廷的法規,必然要死,就算是對方是一名主教,甚至是紅袍主教,也不可能無視教廷,明目張膽的來追殺我。”
“可人家就是順手把你解決掉就好了,又不會有人在意你一個平民?”
“我認識兩個神職人員,很容易就能把這件事推到檯面上。”
“你認識神職人員?!”華生有些吃驚,不過又一想到傳聞中,這位偵探的就職推薦信是一位大祭司親手寫的,便微微的點了點頭。
“呵呵,你這人的確有趣,平民想要認識神職人員,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你也挺有意思的,平民能夠成爲聖教軍的軍醫更加的不容易,而且還這麼年輕就完好無損的退役,又患有那麼嚴重的戰後應急綜合徵,怎麼想都覺得古怪。”夏洛克說着,吐出一口煙。
這期間,他發現了華生那笑吟吟的表情如同刻在了臉上,雙眼微微睜開,裡面藏着一雙凝視着自己的冰冷眸子!
可他完全不在意。
“好啦,你沒有問我的過去,我自然也不會去挖你的秘密,我要回去了,剛租的地方,如果經常夜不歸宿,會被房東當成奇怪的人的,到時候把我趕出公寓可就不好了。”夏洛克揮了揮手道。
“需要我送你麼?”
“當然不”
說完,他披上那件長款的風衣,便離開了華生的家。
夏洛克走了。
華生來到了窗前,安靜的站立着,透過玻璃看着這位只見過兩面,卻給了他很不一樣感覺的偵探先生走出公寓樓,然後站在長街邊又吸了一根菸,等了足足十五分鐘,才終於上了一架馬車,緩緩消失在了倫敦的夜色裡。
他對着窗外沉思,卻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突然的,他發現自己很有精神.雖然今夜喝了很多酒,但是卻沒有一丁點的睏意。
也許是他真的在這無聊的生活中找到了某種期待。
於是華生愈發的開心了起來,笑聲在一個人的公寓裡孤獨的迴盪着,聽起來有點滲人。
哦,不對,公寓裡不是一個人,一扇小門的另一側,還有一位被綁在手術檯上的可憐傢伙,這人此刻正平躺着,一罐被燒得沸騰的熱油懸在他臉的上方,通過刻度漏斗,一滴一滴的勻速滴落在他那僅剩一顆,但是又被剝除了眼瞼的眼球上,慘叫聲估計早已脫離了人的範疇,變成了一陣陣如瀕死野獸般的悲慘嘶鳴,而隨着每一次哀嚎,他的四肢,內臟,以及已經完全敞開血粼粼的皮膚,以及暴露在空氣中的神經和肌肉都在痛苦的痙攣着。
一副肉眼可見的生不如死。
可更加悽慘的是,沒有人去管他,門被關上了,他的悲慘聲音根本傳不到外面,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死。
持續着,持續着
而那個看起來人畜無害,但是卻有着最殘忍手段的醫生,這會兒正披上外衣,又從酒架上挑了一瓶看起來不算便宜的酒,推開公寓的門,走了出去。
華生他睡不着,所以,他如同往常那些睡不着,犯了戰後應激綜合症的夜晚一樣,拿起一瓶酒,來到公寓樓下,走過安靜的街道,又拐過了一條幽深的小巷,最終,來到了一處堆砌在角落裡的報廢蒸汽鍋爐旁。
他敲了敲門.
額,沒錯,這個鍋爐竟然還有一扇門,其實就是用鐵絲將一塊木板綁在的鍋爐的添煤口上,但是那個殘疾老頭子堅持叫它‘門’。
估計是這樣,能讓他有種‘有家了’的感覺。
不一會兒
“誰呀!”一個極其不耐煩,甚至有些要發火了的聲音傳了出來。
“是我。”華生輕聲說道。
“滾!”那聲音又暴躁的嚷着。
“我帶了酒.”
一陣沉默,門內響起了幾聲酒瓶子被碰倒了的聲音,緊接着,那扇木板門被推開,一個60歲開外,一身粗布衣服的老者坐在門內,一臉諂媚的笑意。
“呦,是華生啊,我剛纔都沒聽出來,快請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