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帝王之死

開車的司機身子也猛地一顫。

那是因爲恐慌,後座的那位老人看不清公路上的狀況,但是他作爲一個司機,眼神必定不會差,所以他清清楚楚的從後視鏡裡看到了那一道煙塵,以及那個人,還有其所展現出來的比車還要快的速度!

他當然也知道,此刻,那個人已經落到了車頂。

所以他慌了,但是腳下的油門卻一點也不敢鬆懈,同時,立刻按下了座位旁邊的一個紅色按鈕.

緊接着,車子兩側的玻璃外圍,幾片鋼板快速的升了上來,最前方的擋風玻璃外也有防彈鋼板上升,將整個車子變成了一個鐵疙瘩,只有一小塊被鐵網覆蓋着的地方能勉強看到前方的道路,那司機就這樣悶着頭的往前全速行駛,這是他現在能做到的一切了,剩下的,就只能期盼這些防彈鋼板能夠抵禦住那個傢伙。

然而,就在這個期盼剛剛冒頭的時候,只聽“吱嘎”一聲!

那聲音是如此的刺耳,就像是一把尖銳的刀子在剮蹭着車內人們的耳膜,緊接着他就感覺頭頂有什麼東西在扣着鋼板向外撕扯。

這種近在咫尺的恐懼感讓那司機幾乎無法呼吸,瞪着驚恐的眼睛,雙手死死地握着方向盤。

吱嘎————吱嘎————

那鋼板被掀起來的聲音越發的清晰,頭頂上的那個東西根本不是人,那是一隻可怕的惡魔,而且那惡魔即將撕開所有的防禦,然後張開嘴鮮血淋漓的嘴,將車內的所有生命嚼成一灘爛肉。

人都是怕死的,就算是有人不怕,那也是因爲他們覺得有比生命更加重要的事情,曾經,這位司機覺得自己也有這種覺悟,他一直認爲自己是一個最合格的公民,自己對於那位掌管了帝國六十年的老人有着永生不變的敬重,所以才能成爲他的專屬司機。

曾經,他覺得自己不論在任何危險的時候,都能義無反顧的將這位老人送往他指定的位置。

但是此時此刻,他竟然第一個抵擋不住本能的恐懼,怪叫一聲,開始左右瘋狂的打着方向盤,試圖用車身的搖擺將上面那個惡魔甩下去。

這樣做當然是不理智的。

但是在這種情況下,似乎也沒有多少人能保持理智,那些曾經在腦子裡所構築的信仰和人生真諦,現在看起來,都是一種最赤裸可笑的自我欺騙。

終於,在一次瘋狂的調轉車頭後,巨大的慣性讓車子不受控制的橫移出去,然後結結實實的撞在了一塊路邊的岩石上!

天旋地轉之中,那司機晃了晃腦袋,沒有心思管任何其他的東西,當然也包括後座上的那位自己曾經無比尊敬的老人,他此刻只想着一件事,快點逃。

然而,似乎誰都沒辦法逃了。

因爲在一聲長達五秒鐘的金屬摩擦聲之後,車子側方的一塊鋼板終於被掀開了,繼而那車體砰的一聲被擊穿,一隻血淋淋的人手就那麼慘無人道的伸了進來,一通亂抓!

“啊啊啊啊————”

那司機爆發出了一陣尖銳的慘叫,而慘叫聲中,那隻似是在血裡泡過的手終於找到了車門的把手,然後立刻扣住,往上一掰。

車門開了。

夜風灌進了車內,帶着最濃烈的血腥味,藉着那稀薄的月光,一個人緩緩的俯下身子,露出了一張無比瘮人的臉!

那張滴滴答答的,往下淌着血的臉,開心的笑着,漏出了一排滿是血跡的牙齒,以及那雙帶着病態興奮的眼睛。

就這麼一個對視,那司機身子一僵,竟嚇得昏了過去。

好吧,這種表現是有那麼一點可笑,這位司機先生的膽量似乎都不如車後面的那個護士。

但是在這一刻,不論膽量,城府,見識,氣場,似乎都沒有什麼用了。

因爲一個殺人之人,已經出現在了他想殺之人的面前。

縱使家財萬貫,但是人被殺就會死,縱使雄才大略,但是人被殺就會死,縱使如奧古斯丁大帝這樣人,被殺,依舊會死。

死亡似乎是這個世界上最公平的事情。

夏洛克很開心,他微微轉動視線,望向了車後座上的那兩個人。

其中一位是一名護士,很顯然,這個年紀不算大的女孩應該就是一直跟在奧古斯丁大帝身旁,負責他平時基本健康的人。

而在女孩旁邊,坐着一位老人。

這張老人的臉夏洛克見過無數次了,從小到大,從報紙,從宣傳海報,從書籍,從照片,從各種各樣的地方都能看到,整個帝國都認識這張臉。

只不過此時,在那稀薄的月光下,這張臉似乎顯得比照片上的更加的蒼老了一些。

“你好.我叫夏洛克.福爾摩斯。”他報上了自己的姓名。

在此情此景之下,這種自我介紹顯得十分的古怪,但其實,這種行爲從某種角度上來講,是對於生命的尊重。

我走過那麼遠的距離,穿過那麼兇險的槍林彈雨,來到了你的身邊,要是你連我的名字都不知道,那怎麼行。

同樣的,伱跑了這麼遠,但是最終卻還是讓我追上了,你知道自己要死了,但是死前卻連殺死自己人的名字都不知道,那多難受。

所以,你需要知道這個名字,最好還能記住這個名字,直到嚥下最後一口氣爲止。

老人的記憶力可能普遍不怎麼樣,好在,死亡即將到來,不會太遠。

“你好.我叫菲爾蒂.奧古斯丁。”

老人也禮貌的迴應了自己的名字,他的名字人盡皆知。

遠處,一隻以不可思議姿態出現的大型惡魔攔住了整條公路,身旁是兩具一動不動的三階惡魔的屍體,一隻整個胸膛被撕開,另一隻身首分離,濃重的血腥味讓夜色都染上了一絲深紅。

更遠處,許多的城區防衛士兵們還沒有衝上山崖。

遠處的警報聲依舊響徹着,但是沿着公路行駛了這麼遠,似是有些聽得不真切了。

總之,這混亂的夜晚,終於難得的出現了片刻的平靜。

“扶我下去吧。”奧古斯帝大帝平靜的說道。

身旁的那位護士從始至終都在凝視着那位刺殺者,也許在她的眼中,這個人就是一位最窮兇極惡的罪犯,但是同時她也知道,自己現在什麼都做不了。

不知道是因爲她天生的性格使然,還是因爲總呆在一位重病瀕死之人的身邊,也沾染上了一絲絲灑脫的淡然,她沒有對面前的男子進行任何聲討,也沒有站在道德或者大義的制高點上去怒斥對方的行爲是多麼的喪盡天良。

她只是在聽到老人的話之後,點了點頭。

在車上顛簸了這麼長時間,的確應該下來呼吸些新鮮空氣了。

於是,她將車子後備箱中的輪椅拿出來,攙扶着老人坐了上去,然後在老人的示意下,來到了山崖邊。

俯視下方,是整個古羅馬法城,這座城池在過去的大多數時間裡,都有着最沉寂與肅穆的夜晚,但是在煤氣燈被髮明之後,這裡的夜似乎就變得越來越明亮,不禁讓人感嘆,原來時代一直在變化。

“其實我一直有些好奇,我會以一個什麼樣的姿態死去,死於疾病,死於動亂,死於惡魔的下一次入侵,我想過很多種可能性,但是我從來沒有想過,我會死於一個平民之手。”

老人看着下方星星點點的燈火,不禁感慨道。

“其實我也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天,幾個月前我還在想,如果有個人把你弄死了,讓我作爲帝國皇帝死亡事件的受理偵探,那將是一件多麼帶勁的事兒,但是哪成想,最終扮演這個兇手角色的人,會是我自己。”

夏洛克跟着走了過去,然後踉蹌着站在了輪椅邊,他其實已經疲憊到連站都站不穩了,只能搭把手扶着,剛纔最後那一分多鐘的追擊,榨乾了他所有的力量,甚至於最後能卸掉車輛的護板,都如同迴光返照一般。

“你爲什麼要殺我?”奧古斯丁大帝問道:“別說是爲了那次倫敦飛艇墜落的事情,我雖然沒有仔細的研究過你,但是我知道,你不是那種心懷正義的人。”

夏洛克沉默了,他不太知道怎麼表達自己的心思,只是苦笑着道:

“我是個偵探,在最初接手你的案子時,我覺得你應該死,但是到了最後,你沒有死,所以我來了”

這是一句輕描淡寫的解釋,聽起來似乎都不如一聲槍響來的震撼,但是就是因爲這樣的一個理由,今晚有多少槍聲響起,有多少子彈在紛飛,有多少血在噴灑。

這一刻,這對年齡相距幾十歲的人就這樣並排的呆着,老人在緩解一路上的顛簸,年輕人在緩解身體那近乎枯竭的虛弱感,沒有去討論什麼三萬多人的枉死,沒有去討論一個退位皇帝的生命將會給這個帝國帶來怎樣的改變,更沒有去說,‘你殺了我,你也得死,放了我,我保證不追究’之類的愚蠢話題。

相比於這個夜晚,衝破千山萬水的追殺,此時此刻,竟顯得悠閒了些。

“話說,你爲什麼這麼執着於活着。”夏洛克又問。

“.”奧古斯丁大帝遲疑了一下,似是覺得有些好笑,便自嘲般的搖了搖頭:“爲了奧菲娜”

“那是誰?”夏洛克知道自己聽過這個名字,但是因爲太過於疲憊,他甚至沒辦法去翻找那些久遠的記憶,所以直接問道。

而奧古斯丁大帝也給出了一個有些戲劇性的答案:“我女兒。”

隨着這個答案被說出口,老人虛弱的神情似乎終於再次喚起了一絲生機,一絲嚮往,他擡起頭,看着天上的那些星光麼,嘴角微微翹起:

“其實我從來都沒有想要連任這麼久,你可能沒法想象,當一個帝國的皇帝,很累。

但是我想她.沒日沒夜的都在想她。那天她剛過完生日,最好的年紀,但是她卻遭遇了一場槍擊刺殺,因爲一場政治叛變,她身旁的守衛直接向她開了火。

小的時候,她跟我受盡了苦難,在我登基成爲帝國皇帝的時候,我跟她說過,咱們終於能享享福了。

誰能想到,我成爲了這個世界上權力最大的人,但是卻連自己的女兒都保護不了。”

老人說着,情緒上似乎沒有任何的波動,就好像這種情緒真的在這麼多年裡,每分每秒都在沁潤着他,早已與他融爲一體。

“最初那幾年,報紙上應該報道過這件事情,說我的女兒已經在那場槍擊中死了。

但事實上,她並不算是真正的死去了,因爲她在受傷後,還留有一些生命體徵,只不過一顆子彈嵌入進了她的腦子裡。

那種傷勢,在那個時候其實也和死了也差不多。

而就是在那一年,查爾斯.達爾文還是一個剛剛進入生命科學院的年輕人,但是卻展現出了對於生命研究領域的完美天賦。

他最初提出的生命延續實驗並不完善,因爲只是延續了生命,但是卻沒辦法延續意識。

這個說法有些古怪,總之就是他聲稱,在特殊的低溫狀態之下,能將人類的身體長久的保留下去。

那時候我對這種理論並不在意,但是涉及到奧菲娜,我沒有其他的辦法,所以,我的女兒成爲了這個實驗的第一個試用者。

按照達爾文的說法,可以先將她冰凍起來,等過個幾十年,科技達到能夠將她解凍,並且取出腦中的那顆子彈的情況下,再嘗試將她救活。

很荒唐,但是這是唯一的辦法.

所以我開始等待,一等就是幾十年,在這期間,帝國出現了一位叫做南丁格爾的小姑娘,我曾經以爲,她能夠治癒我的女兒,但是卻發現,她只能讓人恢復傷病,但是卻沒辦法將奧菲娜腦中的子彈取出來。

那之後,我爲了給達爾文教授最好的資源,將他扶持上了生命科學院的院長位子,不然,你以爲他那顆只知道搞科研,不懂任何人際運作的腦袋,怎麼可能坐到那個高位上去?

並且,我頂着無數巨大的壓力,批准了生命科學院的科研自治,我幾十年來不遺餘力的爲其造勢,爲其輸送人才,都是爲了他的生命延續計劃能夠有所成果,我一屆又一屆的拼盡全力繼任帝國皇帝,就是爲了等待有一天,他能告訴我,我的女兒有希望再次睜開眼睛。

這纔是最初我們說好的。

結果,達爾文那傢伙成爲院長之後不久,突然地就放棄了生命延續計劃,轉而開始攻克惡魔學

我知道第二次惡魔入侵給帝國帶來了不小的打擊,我知道那個時候,惡魔學的研究更能讓帝國看到未來。

但是我的未來呢?

我拼盡全力,將帝國變成了現在的樣子,爲的是什麼?

我並不是爲了帝國人民,我其實也沒有那麼高尚,不像是報紙中所報道的那樣,我不是一個守護了帝國幾十年的英雄。

我只想守着我的女兒

可我老了,我等不起了。

那麼我當然有理由去做我想做的事情,就像是你今天所做的這些一樣。

其實從某種程度上來講,咱們倆差不多。”

奧古斯丁大帝說完了,他的聲音到最後有些乾啞,應該是他平時很少說這麼多的話。

身後推着輪椅的護士沒有什麼感慨或者震驚,可能是她曾經聽過這個故事,畢竟奧古斯丁大帝說過,她和自己的女兒很像。

夏洛克跟着身旁的老人看着夜空,保持了那麼片刻的沉默。

這個答案似乎有些出乎任何一個人的意料,誰能想到,聖歷史上最偉大的帝王,竟然並不是一心只爲了守護帝國的偉人;誰又能想到,他不遺餘力的想要推進生命延續計劃,並不是怕死,而是爲了一個一直無法實現的承諾;誰又能想到,其實達爾文教授最初鑽研的項目,一直都是生命延續實驗,只不過是他成爲了生命科學院的院長,又得到了自主科研的權利後,拋棄了最初的約定,將一個老人所有的心血扔進了垃圾桶。

這些歷經了幾十年的往事,應該能夠令所有人驚訝。

但是身旁的老人並沒有因爲自己的初衷而打什麼感情牌,並沒有利用這片刻的驚訝,來爲自己謀得一線生機。

曾經一位老乞丐在倫敦的一條破落小巷裡,對着華生說過,這個宇宙之中,沒有對錯。

對錯其實也只是人們對於自己內心慾望的一種自我認可,珍愛生命是對的,弱肉強食也是對的;勤儉節約是對的,及時行樂也是對的;隱忍蟄伏是對的,匹夫一怒也是對的。

其實說白了,天下只有自私纔是對的,既然這樣,滿足大部分人的自私,便是對的。

夜幕下,帝國兩個最自私的人坐在一起,遠處的吶喊聲漸漸的近了,無數的蒸汽機車衝上了公路,瘋狂的噴灑着惡魔鎮靜劑,地上四具惡魔的屍體觸目驚心,夏洛克因爲疲憊,再也無法分心去控制深紅,只能任憑其無聲佇立在路旁,如同一座浴血的巨大雕像。

他掏出一根菸,自己點燃,然後又點燃了一根,遞給了身旁的老人。

“該上路了.”

他說着。

而那老人看着那根泛着紅色光點的煙,微微怔了怔,然後笑着接過。

“多少年沒有抽菸了。”

他感嘆着,將煙接過,這個過程中,身後的那位護士下意識的想要去阻止,但是卻只看到了那老人疲憊的笑着,搖了搖頭。

然後,貪婪的吸了一口,

那辛辣的味道順着氣管進入了肺部,帶來了一陣如同烈火過喉的劇痛,同時帶着整個胸腔痙攣了起來,他的身體已經太虛弱了,在瀕死的線上徘徊了那麼久,他連過於污染的空氣都不敢呼吸,今夜,他在車內顛簸了那麼久,在夜風裡吹了那麼久,其實他的身體已經滲出了無數的細汗,臉色也泛起不健康的紅暈。

而這一顆煙,一顆正常人都很難接受其可怕嗆人味道的煙,就這樣進入了這個瀕死之人的體內,開始瘋狂的摧毀着他那早已衰敗的身體。

他感覺到頭暈,噁心,血壓在那致命的辛辣之中迅速衰減,蒼白的眼周泛起詭異的血絲,身子開始顫抖,想要嘔吐,但是卻什麼都吐不出來。

夏洛克看着面前老者痛苦的樣子,愣了一下。

也許真的是太過於疲憊,他的大腦選擇性的不去在意一些細節,其實他真的只是想在這最後的時刻,給對方遞上一根菸,但是卻忘記了對方的身體已經處在衰亡的邊緣,怎麼可能承受這致命的東西。

吸菸有害健康。

吸菸可以奪去生命。

一根藍調,成爲了將這位老人推向死亡的最後一絲助力。

夏洛克皺了皺眉,眼看着這位帝國的皇帝張開了嘴,開始艱難的想要呼吸,但是卻只能發出一陣陣尖銳的嘯鳴。

於是,他俯下身子,撿起了腳邊的一根木棍.走了過去。

臉上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只是沉默的朝着對方的脖頸側方刺了下去。

噗的一聲.

一點最稀薄的星火,也能燃燒整片林海,一根最普通的木棍,也能刺破最偉大帝王的咽喉,所以,那不算尖銳的頂端破開枯槁的皮膚,直接沒入最深處的血管,然後又被拔了出來。

奧古斯丁大帝的身子顫了顫,下意識的捂住自己的脖子,鮮血從他的指縫流出來,用力的呼吸着最後幾口空氣,灰白的眼眸子望着身旁的夏洛克,最後似乎是想要轉過視線,再看一眼頭頂帝國的天空,但是最終只是抽搐了幾下,斷絕了呼吸。

在這整個過程中,夏洛克一直沉默地看着對方,沒有打擾對方的死亡,旁邊的少女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的哭泣,她跪倒在地上,大聲的痛苦。

同樣的天幕之下,有人在歡呼,因爲人類有了美好的未來。

但是也有人悲傷,在哭泣。

遊行的隊伍越來越少,但是依舊有人舉着帶着鞋印子的條幅,走在夜色的煤氣燈下,那條幅上寫着諸多無人問津的文字,譬如【真相】,譬如【兇手】,譬如那些死難者的名字。

孤兒院裡,一位年幼的孩子看着夜空,想着去年的某個時候,自己頑固的問着身旁的母親,天上到底有多少星星,而現在,他願意花費無數的寂靜長夜,來把漫天的星空數遍,只爲了讓自己母親問自己同樣的問題時,驕傲的給出一個答案。但是就算他真的數完,他的母親也永遠無法回來了。

一位年邁的老婦人又犯了糊塗,她將碗筷擺的整整齊齊,寵溺的叫出了自己孫女的名字,在沒有得到迴應後,心思突然的抽搐了一下,重複了無數次的悲傷再次奔涌襲來。

一位中年人再次被酒館的老闆扔出了大門,他踉蹌的爬起來,習慣性的摸了一下自己的上衣兜,突然怔住,然後拼了命的轉頭就衝進酒館,喊着自己的照片掉了,那張全家福,是他妻子和孩子留給自己在世間唯一的記憶。

數以萬計的人們無法忘記那些死者,他們依舊在等待着兇手殺人償命的那一天,報紙上的文字被剪下來,貼在了牆上,似是向所有路過的人揭示着那個真相,他們等待着,審判終將降臨。

而此時此,夏洛克看着面前老人一動不動的屍體,他笑了笑,似乎很滿意。

然後伸出了手

一道虛空裂縫在身邊被撕開,一隻觸鬚卷着一個巨大的手提箱,將其遞到了他的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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