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謝謝姐姐
“首先,是一個叫富蘭克林的傢伙,似乎對電力有些研究,我30多年前有一次受了極重的傷,事實上我那會兒都覺得自己已經死了,但是他用兩個小鐵片就把我救活了,事後他告訴我,我的心臟停跳了430秒。
而這件事情之後,我就覺得電其實是個挺不錯的東西。”
第二個,是一個叫約翰.華生的大夫,我覺得他和我年輕時很像,而且在許多個夜裡,是他的酒讓我看到了活下去的意義。
聽起來挺沒出息的,但是我不止一次想到了自殺,其實活到我這個年紀,死亡還挺有誘惑力的,所以現在我能站在你的面前,那些夜裡的酒,起了決定性的作用。”
莫里亞蒂聽着這兩個名字,望向老乞丐的眼神越來越狐疑,最後,甚至帶着一股子毫不隱藏的不滿。
因爲對方太不真誠,甚至都懶着隱藏這份不真誠。
富蘭克林聖子殿下當然聽過這個名字,本屆易位大典之上,這個致力於推行電力的皇室遠族血親將登上挑戰奧古斯丁大帝的舞臺。
而在這個時候,把這個人擺上了交易的天平,這顯然不是一個巧合。
至於那個約翰.華生,在對夏洛克的調查中,自然也有着一份關於他的資料。一個退休的醫務兵,一份乾淨到不可思議的檔案,但是就是這種乾淨到極致的身份,配上他離奇的離開前線部隊,還有其入伍前橫跨了近十年的檔案空白期,都隱隱的蘊含着某種詭異的味道。
特別是面前老人對其的評價.
【和我年輕時很像】
難道,他在暗示這個世界上,又要出現一個可怕到了極點的殺神?
總之,這個老乞丐看似隨意的說出了兩個名字,但是背後絕對藏着極爲不簡單的心思,他能知道宴會廳裡發生的事情,能知道自己此刻站在泰晤士河的河畔,能用一根菸讓自己主動與其開啓這段對話.
反正不倫是誰,都絕不可能把這當成一場簡單的買賣。
所以,聖子殿下無比鄭重的問道。
“那麼,我能得到什麼呢?”
面前的老人笑了笑:“嗨,還能是什麼啊,剛纔不說了麼,我這個人除了殺人啥都不擅長所以,我答應幫你殺個人,怎麼樣?”
這一瞬間,莫里亞蒂似乎驟然的感覺到一絲寒意,一直敖高挺直的身體,就好像是本能的失去了對肌肉的控制,顫抖了那麼一瞬。
殺一個人
沒說殺什麼人,那就意味着,什麼人都可以殺;沒說什麼時候,也就意味着,任何時候都可以殺。
這種模棱兩可,甚至有些荒唐的話,從老人的口中說出來,卻有着致命的震懾力!就好像是讓他去殺現任的帝國皇帝,他都會笑着點點頭一樣。
莫里亞蒂開始沉默,開始吸菸,一小口一小口的,就這樣過了很長時間,他終於仔仔細細的將一顆煙吸完,直到火星到達了菸嘴然後緩緩的熄滅,他才終於將僅剩的一小節過濾棉花揣進了衣兜裡。
“好,聽起來還算公平,我同意。”
“哈哈哈,那就好,那就好。”老乞丐說着,似乎是想要像是那些生意人一樣,談妥了買賣後跟對方握個手,但是發現自己的手實在是太髒,便不好意思的在褲子上蹭了蹭。
同時,他似乎無意間的轉了下身,看到了不遠處安靜站立着的女僕。
莫里亞蒂也忘了過去,隨即便發現莫蘭也正在注視着自己,這位少女僕人的視線似乎總是在注視着自己的主人.
“她是個好女孩,我若是年輕時候有你這種魄力,那場婚禮上,我也逃了。”老人笑着說道。
這句話激起了莫里亞蒂的某些好奇心,他想試着追問一下。
但是剛轉過頭,卻發現身邊只有一些河畔的泥沙和水藻。
他怔了怔,然後下意識望向莫蘭,而那少女僕人似乎也是這時候才反應過來,茫然的向着四周望了望,發現那老人不知何時,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天空的煙花經過了半個多小時的預熱,如少女的思春般達到了高朝,巨大的火光直衝天際,典禮上的荒唐劇幕只有在場的一些人知道,而且凡是不想死的人,基本都不敢對外宣揚,所以帝國的公民們依舊沉浸在迷迷糊糊的愛情與美景之中。
帝國以及教廷的法令裡都規定了,聖戀之日當天,帝國公民統一享受一整天的假期。
甚至於在監獄裡的那些囚犯們,都可以在夜晚走出牢房,在監獄的操場上仰望天空上的禮花。
然而.終究有那麼一些人,不倫任何時候,都無法享有假期。
比如此時此刻,倫敦醫療協會的急救場所裡,哀嚎聲幾乎要傳出幾條街之遠。
說是‘急救場所’,其實就是一個露天的廣場,近百張牀位一排挨着一排的擺放着,沒有任何的消毒工序,也沒有什麼防護措施,只有徹夜明亮的煤氣燈以及永遠也不會停歇的運送藥品的手推車。
在這個日子裡,那些沒有經歷過愛情,但是又憧憬着未知領域的小年輕們,總是能給人展現出不同凡響的想象力。
再加上這個時代的煙花也的確不那麼安全,基本就是將火藥、硫磺,以及帶有色粉的炭塞進一個封裝的紙殼子裡,甚至還特意的在包裝上寫上了‘煙花危險,後果自負’一類的標識,而一些貴族總喜歡將大量的煙花聚集在一起,他們當然會躲得遠遠的,但是這些傾倒的爆炸物時常會波及到一些不知情接近的平民。
總之,炸傷的,雙眼被燙着的,過於興奮導致呼吸道痙攣的,下體水腫的,拔不出的,被野外植物穿刺了的,各種傷勢都能在這個混亂的夜晚出現。
消毒水的味道不可能掩蓋血腥,遠處街上的馬車和天上的煙花爆鳴也無法掩蓋悽慘的哀嚎,止疼藥劑的效果一次不如一次,這裡與其說是醫院,其實更像是一個殘酷的刑場。
而那昏黃的煤氣等下,醫生們沒有穿着醫用白服,而是穿着皮質的黑色長袍,將全身包裹的嚴嚴實實,頭上戴着尖銳的鳥嘴型面具,只有兩片厚實的玻璃,能看到裡面一雙雙疲憊不堪的眼睛。
這種裝束在惡魔之門開啓後的某段時間裡,就成爲了戰場醫療、以及急救醫療場所裡醫生的標配。
因爲屍體會帶來疾病,腐爛是無數病毒的溫牀,在那個時代,醫生呼吸的空氣都是有毒的。
而因爲蒸汽技術的大力發展,必然會導致了其他行業得不到充足的資源,而醫療行業在這種情況之下便愈發的停滯不前,雖然生命科學院總能研製出一些高效的藥品,但是因爲造價原因,只能應用在教廷或者社會中高層之中,事實上此時社會底層人民的醫療認知,還停留在幾十年前的那個水平。這就導致了緊急外傷以及重大疾病的死亡率,依舊是一個高到嚇人的數字,就比如這個急救場裡的重傷病人們,粗略估計,最後能活下來的,也就兩三成。
而急救場所裡的醫生,也依舊習慣性的穿戴這種不透氣的皮質外衣,以及帶有空氣過濾裝置的面具,以避免自己感染疾病。
畢竟,比患者死亡更令人恐慌的是,醫生也開始死亡.
“醫生,孩子要不行了,她已經不哭了!!”一位50歲開外的老婦人苦苦的祈求着一位大夫:“先幫幫她,幫幫她吧!”
她旁邊的牀上,躺着一位年紀看起來只有十一二歲的小女孩,一隻腿血肉模糊,周圍的皮膚上泛着炸傷後的焦黑。
然而,他身旁的醫生只能將這位老婦人推開。
“所有人都需要救治,要堅持不住的,不僅僅只有伱的孩子!”
醫生甚至都沒有停留,便跑向了不遠處的另外一張牀位,那個人的血已經浸透了牀單,源自於一隻惡魔的襲擊
地獄帶來的威脅,藥品的稀缺,科技的停滯,資源以及流動金錢的不持平,這些問題總會在某個地方顯露出來。
所以,這個時代的璀璨永遠只是集中在那麼一個特定的時間,或者是特定的範圍之內,而主旋律永遠是莫里亞蒂所擔心的那些.
老婦人頹然的癱坐在了病牀邊,掩面哭泣着,她不敢看牀上的女孩,以及那因爲痛苦而蒼白扭曲的臉,孱弱的哭聲漸漸的微弱,老人渾身顫抖着,不想接受即將失去孩子的事實,但是可惡的清醒卻讓她無法自欺欺人。
而就在這時.
“謝謝姐姐。”
一聲清脆的童聲響起。
老婦人聽出了自家孩子的聲音,猛地一愣,還以爲是產生了幻覺,茫然的擡起頭,然後就看到牀上的孩子已經睜開了眼睛。
雖然臉色依舊有些蒼白,但是似乎很有精神。
下意識的,老婦人的視線下移,然後無比驚訝的看.到了那腿上的嚴重傷勢,
已經徹底癒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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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